24|徐起說：有誠意一點
盛意自從接手了盛氏, 學校那邊的課一直由幾個老師輪流幫她代理。但作為學校聘請的教師，一直不去也不是辦法，所以盛意根據自己的課表調整了工作時間, 爭取在剩下的半學期內給自己的教師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星期三早上九點, 金融一班的第一節財務管理的課, 盛意踩點兒到了教室。站在熟悉的講台上, 看著下面一個個熟悉並面帶錯愕的臉龐，盛意笑著打開了電腦。
「一個多月不見, 你們都不認識我了？」盛意邊開電腦邊笑著說。
「老師……你不是回去接手家族企業了嗎？」第一排的班長，看到進來的是她, 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是啊, 所以抽空來給你們上課, 你們可不要辜負我的心意啊。」盛意開著玩笑。
「老師……你太深藏不露了！」下面有男生大聲喊道。
「對啊, 老師, 你這麼有錢，從來都沒有請我們吃過飯！」
「吃飯！吃飯！」
教室里的氣氛一下子就被炒熱了, 盛意無奈的笑著。這就是學校，無論你是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學生們永遠在乎的是中午吃什麼以及能不能蹭到一頓飯。
盛意抬手, 教室安靜了下來。
「同學們, 無論我在學校外的身份是什麼，在這裡, 我只是你們的老師, 只負責傳道授業解惑。」盛意說。
班長弱弱的開口：「那, 負責請客嗎？」
盛意挑眉：「一向都是學生請老師，什麼時候老師要請學生吃飯了？」
「老師，我們沒錢！」
「老師，我這個月的生活費早就花光了！」
「老師，我們大家請你一次，你也請我們一次吧！」
面對此類的請求，盛意一笑而過：「上課了，都給我規規矩矩坐好。」
第一節課，教室里大概有二十人左右，第二節課開始，教室里大概坐了一百來人，過道都被佔滿了。
「你們班什麼時候擴招了？」盛意抱胸站在講台上，笑著問班長。
班長笑著說：「慕名而來，老師見諒哈！」
盛意彎腰，打開PPT，說：「上我的課可不準開小差玩兒手機，不管大家是不是修的我這一門課，只要進了這間教室我就會以同樣的要求來對待大家。」
她抬頭掃了一眼下面的學生，說：「說到這裡，看熱鬧的可以離開了。」
大家巋然不動，大有坐穿板凳的架勢。
盛意無奈：「看來我的人氣一如既往大的高啊……」
班長嘿嘿嘿的笑：「老師，開始吧。」
盛意輕笑，點了一下滑鼠，接著上節課繼續講。
課上到一半兒，不僅教室里的人沒有減少，連走廊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拜上次學校BBS上的帖子所賜，盛意的人氣在教師中居高不下，這是她上任盛氏總裁后的第一天上課，學生們壓不下好奇的心理，都想來看看這位年輕的女總裁在講台上的風姿如何。
還好，盛意向來很能扛住各種打量的目光。
兩節課畢，她把課後作業交代給了班長，然後就去了院長的辦公室。
對於盛意想上完這學期的課後就辭職的想法，院長予以了否定。
「小盛啊，你是我們教師隊伍中的尖子，你要是離開對我們可是很大的損失啊。」院長笑眯眯的說道。
盛意笑言：「院長，不是我不願意燃燒自己照亮別人，是現在確實沒有精力兼顧到這邊。我不想降低我的專業水平，所以只好壯士斷腕了。」
「這個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嘛，學校里也有老師從事著第二職業，我們都能理解的。」
「我這個職業很特殊，要處理的突髮狀況很多，怕耽誤學校這邊的課程啊。」
「你現在教了五個班，三門課對不對？」
「是。」
「這樣，你以後就負責一門選修課，五個班一起上。」
盛意頓了一下，問：「您確定這樣可以？」
「一周不超過三節課，課表的時間由你來定，如何？」院長笑著說。
如此大的讓步，盛意不可能不同意。院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如果她再堅持離職，恐怕就有得罪人的趨勢了。
「好，我接受。」盛意點頭。
院長笑了：「這才是我們教師隊伍中的精英啊，行了，忙去吧。」
盛意沒有立馬離開，她問：「院長，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但說無妨。」
「您為什麼要留下我啊？僅僅是因為我的專業能力？」盛意眨眼。
院長咳嗽了一聲，實話實說：「當然不是。最重要的還是你的社會身份，你在我們學校一日，就是我們學校的活招牌。你也知道，現在高校招生之間競爭越來越大，學校也是很無奈啊。」
盛意默了：「明白。」
「當然，你的能力也是眾所周知的，不然大家不會這麼相信你。」院長說。
盛意勉強接受這個說法：「謝謝院長，那我先走了。」
院長親自將她送到門口，笑著看她離開，彷彿他已經看到了今年高考生們紛紛報考B大的盛況了。
金招牌啊。
***
這天晚上，盛意和徐起約好了十點鐘視頻。為什麼是十點呢？因為創業中的徐起很忙，守業中的盛意也很忙，時間不容易湊在一起的兩人只好把私人事情延後了。
「我們真是太敬業了。」盛意盤腿坐在床上感嘆，她穿著白色的睡袍，肩膀上還掛著幾縷未乾的頭髮，柔和的燈光下，頗有幾分洗盡鉛華的味道。
相比起來徐起就正常多了，他穿著T恤長褲半躺在酒店的床上，休閑舒適。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改變一下工作態度？」徐起聽了她的「敬業論」，順著她的話說道。
「我的意思是為了保護我們脆弱的關係，每周至少有一天得在一起……」盛意掐了掐手指，算了算，說，「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二點，十六個小時，不算多吧？」
「不多。」
「那你意下如何？」
徐起：「同意。」
盛意撫掌：「我簡直是天才！好了，明天我就讓秘書把每周的周六留出來，我要帶你聲色犬馬！」
徐起輕笑：「那我一定努力配合你，絕不扯後腿。」
盛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對面他明亮的眸子，她伸手摸向屏幕：「我想你了。」
徐起眼色一暗：「還有兩天就回來了。」
盛意輕嘆：「我們真不容易……說真的，你會覺得這樣累嗎？」
他這麼清高驕傲的人，居然會為了她玩兒起了地下情，還這麼配合，實在是讓她沒有想到。如果說她是垂涎於他的美色才動了心，然後感動於他年少時的暗戀，那此時此刻，她真的是為眼前這個人而傾心了。
明明不喜歡很多事情，比如吃夜宵，比如煲電話粥，比如這樣暗度陳倉……
但為了她，他好像正在逐一打破。
徐起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內疚，他嘴角上揚，沒有細心的安慰反而用追債的語氣問道：「那你怎麼補償我？」
盛意托著臉，思考：「給你買輛車？」
徐起：「有誠意一點。」
盛意歪頭：「那……我現在就把睡袍脫掉？」
徐起：「……」
說完，她哈哈大笑了起來，仰頭踢腿，因為動作太誇張而一腳踢飛了平板電腦，讓對面的徐起看到了鏡頭裡一閃而過的白嫩大腿。
徐起扶額，承認這樣大尺度的她確實不像記憶中那個驕傲獨行的少女了。她活色生香，鮮活得像是他從未遇見過的那種人……稍稍靠近，你便能嗅到她靈魂的芬芳。
盛意撿回了平板電腦，揉了揉發紅的耳朵，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大膽了？」
徐起：「如果對象一直是我，我倒是很願意你繼續保持這種風格。」
盛意噗嗤一下，樂了，她指著鏡頭裡的人說：「好啊，你想套牢我一輩子！」
「真聰明。」他拿起平板，湊近了些，盯著她一眼不眨。
盛意會開玩笑，也會開黃色玩笑，但從來沒有因為這些玩笑而臉紅過。
但在此時徐起的注視下，她的臉燙了起來，像是一隻漸漸發熱的燈泡，裡面的電流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
他，好會說情話。
不管了，這麼美又這麼嘴甜的男人，她說什麼也一定要綁到自己的身邊！她要讓他時不時地在自己面前晃悠來回，然後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讚美自己，那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徐起看她一邊神遊一邊發笑的樣子，像是一隻落入狼爪的傻仙女，太萌太讓人心痒痒，狼人都不知道該怎麼下嘴了。
後來，兩人又閑聊了許多，到了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盛意已經睡意深沉，她滑入被窩裡，對著鏡頭裡的徐起揮了揮爪子，示意她要先睡為敬了。
「睡吧，做個好夢。」他輕聲道，不忍驚擾她甜美的睡顏。
良辰美景，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序幕，跟他一起來的年輕人們都出去尋樂子了，只有他，待在這安靜的酒店裡，能這樣默默注視她的睡顏就已經心生歡喜了。
和她這樣接觸的越久，他越覺得自己以往的堅持毫無意義。
比起這樣每天都能看到她的日子，他那缺乏這個叫盛意的女人參與的十年，簡直像蒼白得失去了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