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初吻
「我現在……已經訂婚了。」盛意低頭, 耳朵微微紅。
「我可以等。」
「等什麼呢?」盛意輕聲說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站穩腳跟……」什麼時候才能理所當然的站在他身邊。
徐起伸手, 捏上了她肉肉的耳垂,盛意愣了一下,然後像是羞惱一般偏開了頭:「不要亂摸。」
「一年, 兩年,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的。」他輕輕說道。
「不要。」她的聲音雖然軟糯, 但卻十分堅定。
徐起苦笑:「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不是。」盛意抬頭,眼睛亮晶晶的, 她說,「我們應該有一個很完美的開頭,而不是我這樣此刻頂著別人的未婚妻的頭銜跟你在一起。」
難得徐起也怔了一下,他覺得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好多想說的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也喜歡我?」他聽見自己這樣問道, 有些忐忑, 有些存疑,更多的是……驚喜。
「嗯。」盛意輕輕應了一聲。
那些漫長的徒步走過的路途, 那些對著空谷大喊不見迴響的日子,就這也被她輕而易舉的抹平了。
從此之後,他所能回想起的日子,都夾雜著麥芽的甜。
真好, 十二年了, 他還能聽到迴音。
盛意也覺得很奇特, 短短的三個月的時間,她居然會如此的喜歡上一個男人,相信他,依賴他,一看見他就會笑,一聽見他的聲音就像吃了一口蜜糖。
這樣的感覺比暗戀好太多了,她幾乎覺得每天醒來的那一刻都充滿著新的希望。
雖然他們還沒有正式交往,但心意相通的滋味兒實在美妙。他們會在辦公樓遇見,會在車庫遇見,會在很多社交場合遇見,相視一笑,那種默契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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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宋棠敲她的腦袋:「盛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什麼?」盛意才從徐起的簡訊中回過神,嘴角還帶著微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宋棠瞪了她一眼,重複:「明天汪伯伯家有個宴會,你得給我當女伴!」
「哦,好啊。」盛意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來了,問他,「汪伯伯不是不喜歡辦宴會嗎?」
「你忘記了,明天是汪佳蕖二十歲的生日啊。」
汪佳蕖是經濟學家汪衛民的掌上明珠,既然是汪小姐的生日宴會,空手去總是不太好的。
「禮物你準備好了嗎?」盛意問道。
「當然。」
「那就好。」問完,她又低下頭去看文件,絲毫沒有招待宋少的意思。
宋棠也不客氣,自己走了過來,坐在盛意的對面,說:「那天那個徐起,你對他有意思,是嗎?」
「嗯。」
宋棠撇嘴:「你這樣光明正大的紅杏出牆真的好嗎?」
盛意不在意的說:「我們是兄妹,不存在出牆這一說。」
「我現在是你未婚夫,你能以專業的心態對待我嗎?」
盛意抬頭:「你示範一下?」
「你應該顫顫巍巍,如履薄冰求我原諒,然後保證以後離那個小白臉遠一點。」宋少毫不客氣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盛意嘴角抽搐了一下,說:「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叫他小白臉,休怪我翻臉。」
「男人長那麼俊幹嘛,不是小白臉是什麼!」
「膚淺,狹隘,滾!」
見盛大小姐真的生氣了,宋少也不得不灰溜溜的滾了。但其實他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徐起,因為他,宋棠覺得自己在盛大小姐這裡的位置受到了挑戰,以前可是連霍煜那個小傢伙也要因他在盛意麵前退一射之地的,現在好像動不動就會被嫌棄了。
哎,藍顏不好當啊。
盛意到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她盯著時鐘看,一到下班的時間就飛快地往車庫衝去。徐起說今晚要在她家掌勺,她當然得熱忱歡迎啦。
才出了電梯的門,盛意就接到了徐起的電話:「我在車庫,你在哪裡?」
「B-131車位。」
「OK!」
盛意笑著掛了電話,然後尋著地上的標誌找了過去。
「嗨!」她站在黑色奧迪面前,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
徐起嘴角一勾:「好生硬。」
這畢竟是上次兩人互通心意后第一次單獨相處,盛意萬般掩飾,卻還是在第一聲就露了怯。
她訕訕地坐好:「呵呵,不太習慣嘛。」
徐起發動車子往盛意家開去,問她:「想吃什麼?」
「什麼都想吃啊,看你做什麼咯!」
「燙火鍋怎麼樣?」
「行啊!」
兩人在離家最近的一家超市採購食材,推著小推車並肩走著,倒真像是一對年輕的夫婦下班后選購晚餐食材的樣子。
男俊女靚,這一組合頻頻受到旁邊人打量的目光。盛意不經意的往徐起身邊靠攏,然後扯了扯自己的襯衣,豎起領子。
徐起:「做賊心虛。」
盛意:「呵呵。」
選了兩大口袋的食材往家走去,盛意開門換鞋洗澡,徐起換鞋擼袖子準備晚餐,分工明確,非常和諧。
等盛意吹乾了頭髮下樓來,徐起已經把電火鍋端到了餐桌上,底料已經炒好了,正在鍋里噗噗地沸騰著。
盛意穿著粉色的家居服,偏頭往廚房看去,他穿著襯衣西褲在廚房忙活,有條不紊,姿態閑適,一點兒也沒有她預想中手忙家亂的樣子。
盛意突然熱了眼眶,這樣有人為她忙活的場景,讓她想起了過世的母親。
七年了,她心裡空著的那個角落,終於照進了一縷陽光。
「愣著幹什麼,端菜啊。」徐起站在廚房的門口,笑著看她。
盛意眨了眨眼,鑽進了廚房。
食材都很新鮮,火鍋也飄出了香味兒,盛意拍了一下腦袋,從酒櫃的最下方提出了一瓶茅台。
「差點兒把這個忘記了。」
徐起瞥了一眼:「火鍋配白酒,倒是很好的組合。」
「是啊,來來來,我給你滿上。」盛意笑著,拿出了兩個小杯子,然後斟滿。
徐起夾起一片毛肚放在她的碗里,說:「喝酒可以,先吃點兒菜墊一下胃。」
盛意一笑,將毛肚蘸了醬料放進嘴裡,一咬下去,脆生生的,滿口都是香油的味道。
「不錯!」
已是初夏,無論是火鍋還是白酒都讓兩人出了一身的汗,盛意有些後悔剛才洗澡了,照這樣看來,等會兒還得返工。
「這火鍋底料不像是外面買的,是你從林間拿來的嗎?」吃得很爽,盛意忍不住問起這鍋底的來源。
「嗯,真空壓縮包裝的,有時候會送給朋友。」
「什麼時候也給我送一點兒吧。」盛意一邊吃著肉片一邊不客氣的說道。
「好,改天給你拿來。」
「但我不一定有時間做啊。」盛意苦惱的說。
「你什麼時候想吃了就喊上我。」
盛意眨眼:「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徐起何嘗不知,只是縱容她這樣的小心思罷了。
三杯兩盞淡酒下肚,盛意的雙頰飛上了紅暈,紅撲撲的,她一口肉一口酒,倒是十足的會享受。
徐起大多數是看著她吃,燙好的毛肚鴨腸也儘是進了她的肚子。但就算是這樣,他也甘之如飴,看她撐得像一隻憊懶的貓咪,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盛意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笑眯眯的問道。
徐起不答,輕輕一笑,萬千風華。
盛意像是被晃花了眼,喃喃道:「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徐起:「……」
吃掉……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眼睛一亮,端起酒杯一口乾掉餐酒,然後起身站在他的面前,默不吭聲的看著他。
「怎麼了?」他聲音溫和,像是帶著魔咒一樣,悄無聲息的引她做壞事。
盛意咬唇,彎腰,伸手捧著他的臉,獃獃的說:「徐起,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這一句話,瞬間將徐起拉回了二十幾年前,幼兒園的時光。
「徐起,我親親你好不好?」
「徐起,你別走,那換你親親我啊!」
「徐起……」
「徐起……」
當時年幼的他是怎麼做的?好像是生氣地拂開了那些胖乎乎的手,一聲不吭的走開。
而此時此刻,徐起卻不想走開了,他想盛意的唇落下來,最好落在他的唇上。
而她也不並是真的在等著他的回答,她輕輕閉眼,溫柔地低頭,將那軟糯的唇貼在了他的上面。
這樣的姿勢,如果是在拍電影那真是極好的畫面。溫暖的燈光下,噗噗噗開著的火鍋,香氣滿屋,妙齡女郎捧著俊俏的男子的臉,毫不客氣的「非禮」著。
這樣的場景,自然是入詩入畫都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