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不養閑散之人
“臣妾聽說七王妃的救命恩人找到了？就想著替麗姐姐過來道聲謝，若是打擾了皇上，臣妾這就離開。”宜貴妃佯裝無辜，匆忙站起身就往外走。
“禦書房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是替麗貴妃來的就去後邊坐著，等朕和杜少卿說完話了再出來道謝。”說話的功夫，顧岸又批了一份奏折，看到上邊的內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朕要你們這些蠢貨有何用！這麽小的事情都要來問朕！李公公，傳朕口諭，馬員外年事已高，從今日起就辭官回鄉吧，朕從不養閑散之人！”說著，將那本奏折狠狠地扔在地上，麵色鐵青。
宜貴妃不是第一次看到顧岸發這麽大的火，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僵硬的退到了珠簾之後安分坐著，不敢發出什麽動靜。
她進去沒一刻鍾，門外的小太監就進來說杜少卿帶著關少爺到了，顧岸放下手中的禦筆，起身坐到了軟榻上這才讓兩人進來。
小太監立刻出去通報，隨後關司晨就緊跟在杜錦江之後垂著頭進來，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自己的腳尖。
“臣大理寺少卿杜錦江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草民關司晨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同時撩開衣袍跪在皇上麵前，以頭叩地說著吉祥話。
“起來吧，這位就是關少爺？關家可是江南的關家？”顧岸開門見山，直接將話題引到關司晨身上。
“回皇上的話，正是。”
顧岸聽此點了點頭，輕笑說道“朕記得，你祖父名叫關山，當年他還在燕國皇城做大夫的時候朕才幾歲的模樣，如今他的孫子都這麽大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呀！”
這句話是顧岸真真實實的感慨，對於關山的記憶隻停留在他三十歲時因上奏直言不諱惹毛了太上皇而被罷免官職的事情上，聽說太上皇之後後悔派人去請關山回宮，並給他送去了許多金銀珠寶，還許諾給他升官加職，在巨大的誘惑麵前關山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並且舉家搬到了江南，這輩子再也沒有踏入燕國皇城一步。
知道了關司晨的家世，如今再看他竟覺得模樣和關山有幾分相似，隨後顧岸又問了幾件家長裏短的事情，關司晨全部對答如流，絲毫沒有第一次麵聖的緊張感，顧岸十分開心便讓人賜了座。
“朕聽說，那日是你在樹林裏救了七王妃？”
終於切入正題了，關司晨和杜錦江皆是渾身一緊，不由得坐得更加板正。
“回皇上的話，確實是草民救了七王妃，但那日草民並不知道七王妃得身份。”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把那天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講一遍，朕倒是好奇得很。”關司晨抬頭看了顧岸一眼，發現他眼底確實是帶著好奇，沉聲便將那幾天發生的事情撿重要的事情講出來，他語氣十分平淡，不帶任何感情，仿佛參與這件事的不是他一般。
顧岸聽完，眼底閃過一抹輕鬆，原來關司晨並沒有看到蒙麵人的模樣，看他也是一副毫無心機的模樣，再說皇家的威嚴還在這，諒他也不敢有所隱瞞。
“關少爺可有參加科考？”在短暫的接觸時間後，顧岸瞬間對關司晨有了興趣。
關司晨站起身抱拳道“回皇上的話，之前已經過了鄉試。”
“嗯，不錯，以關少爺的才學定會一考就中，到時候朕在這等著你，想做什麽官職隨便關少爺挑！哈哈哈……”顧岸朗聲大笑，對於關司晨這樣初入社會並且滿懷豪情壯誌的讀書人來說，自己開出的這個條件可比顧承軒空口無憑的承諾好太多了。
關司晨心智再通透也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讀書人，在他的認知裏，宮中這些官位都是他們憑借著自己努力才得到的，並不是依靠家族關係或者買通皇上身邊的紅人，聽到顧岸的承諾後，關司晨愣在原地，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一旁的杜錦江聽後也為他感到高興，可過了許久也不見這小子跪下謝恩，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就見他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疾手快地拍了他一下，隨即率先跪在地上。
“多謝皇上恩典，隻不過微臣這侄兒年紀還小，微臣想多帶他幾年好好教導一番，到時候晨兒也足夠穩重能侍奉皇上了。”
“你也是這樣想的嗎？”顧岸聽了杜少卿的話覺得他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側頭詢問著關司晨的意見。
“是。”關司晨叩了個頭，隨即道“草民這個年紀正是求學的年紀，而且草民現如今說話做事並不能考慮周到，怕是會惹皇上生氣。”
“嗯。”顧岸挑了挑眉，暗道這小子倒是個有主見的，這脾性才智若是說他不是關家的自己都不信。
“那就聽你的，不過——等到關少爺什麽時候想做官了再來找朕也不遲。”
“多謝皇上。”兩人齊齊叩頭，顧岸現在已經直接將關司晨當成了自己人，十分熟絡，他正想再說什麽就被人打斷，扭頭一看原來是宜貴妃帶來的那個小宮女，此刻她戰戰巍巍的跪在地上，聲音發抖的將宜貴妃的吩咐傳達給皇上。
顧岸閃過不悅，但當著關司晨的麵他也不好表現出來，含笑對著珠簾的方向說了句“出來吧。”
關司晨兩人好奇的看了過去，他們以為禦書房裏隻有皇上一人，沒想到宜貴妃竟然也在。
“微臣參見宜貴妃娘娘，娘娘吉祥。”杜少卿和關司晨自宜貴妃出來就一直低著頭，後者也跟著照貓畫虎說了一句，心裏納悶的直冒泡泡。
不是說後宮嬪妃不得幹政，那為何宜貴妃會在禦書房裏？他沒來皇城之前，可是聽說後宮的妃子女眷都不得進入皇上的禦書房的……
“這位就是關少爺嗎？關少爺不必多禮，本宮是替麗貴妃過來親自道謝的，若不是那日關少爺出手相助，恐怕……唉……”
宜貴妃還沒說完就長長歎了口氣，隨即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