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事出無因必有妖
坐在前邊趕車的是麗貴妃身邊的心腹太監安公公,無痕也坐在外邊保護著兩人的安全,琳琅則和劉嬤嬤在馬車裏服侍著兩位貴人,馬車前還有十來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便衣侍衛開路,身後又跟著一輛較小的馬車,拉著麗貴妃和夏清歌要用的物品,總之麗貴妃出門十分簡單,一切以低調為主,麗貴妃曾說過,自己出宮是為了給天子祈福,並不是仗著天子的威嚴去民間作威作福。所以直到他們一行人出了城門,都沒有人認出他們的身份,十分的順利。
夏清歌撩開後邊的馬車看了一眼,目光沉沉。麗貴妃見此輕輕一笑“清歌怕是還沒有離開軒兒這麽遠過吧?為了本宮的病,委屈你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還有顧承軒的坦誠,麗貴妃對夏清歌的印象好得不得了,同時也是在心裏真正接納了夏清歌,說話也十分隨意,根本沒有任何的架子。
“母妃可千萬別這麽說,還是母妃的身子要緊,沒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麗貴妃輕輕點頭,抬手輕撫了撫鬢角,麵色上帶著倦怠說道“還早著,先休息一會吧,免得一會兒路上顛簸,到時候想睡也睡不著了。”
“是,兒臣知道了。”
隨即,麗貴妃就和衣躺在了劉嬤嬤鋪好的軟墊上,身上蓋了一個毛絨絨的薄毯,不一會兒功夫就發出了平穩的呼吸聲。
夏清歌獨自坐在一旁看著炭盆裏搖曳的火苗,一臉愁容。
但願在她不在的這幾日裏,顧承軒不要出什麽意外……
她沉沉歎了口氣,帶著滿心的愁思睡了過去,再睜眼時,天已經黑了個透,夏清歌坐起身子,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門外的安公公回“回王妃的話,再有一盞茶工夫就到了。”
夏清歌輕點頭,側目看向麗貴妃,發現她還在沉睡中,忍不住心底一沉,探手覆上了麗貴妃的手腕。
眉頭越皺越緊,目光中的凝重也越來越深。
“王妃,娘娘的病……”劉嬤嬤在一旁擔憂問道。
夏清歌輕輕搖頭,垂眸緩緩拿開了手。
“應該不是大病,但是還需要更仔細檢查一番,這裏條件不便,等到了地方再說。”
劉嬤嬤輕點頭退在了一旁,忍住心底的一萬個驚訝。
馬車裏的人心思各異,但都沒有太過明顯的表現出來,安公公頻繁的甩著鞭子,吆喝著兩匹駿馬快步前行,沒過多長時間就到了寺廟門前,廟裏早早地就接到了通知,所有人都靜靜侯在門口等著兩位貴人,寺院裏燭火通明。
夏清歌輕輕叫醒麗貴妃,在她收拾妥當後才率先下了馬車,侯在一旁攙扶著麗貴妃。
“貴妃娘娘別來無恙。”門口為首的寺廟主持輕笑著迎上前,朝著麗貴妃雙手合十輕輕頜首。
麗貴妃鬆開夏清歌的手,虔誠的雙手合十放於胸前。
“靜言主持別來無恙,最近身子可好?”
這位靜言主持似乎已經年過半百,遁入空門已經三十年,看上去十分慈祥和藹,但細看她的眉毛細長,眼角還有些輕輕上挑,嘴巴略小,一看就是十分不好惹的角色。
夏清歌身處佛門聖地,半點褻瀆佛祖的心思也不敢有,垂頭看著腳尖,靜靜地聽著麗貴妃兩人的寒暄。
“這位就是七王妃吧?果真和娘娘信裏說的一樣,貧尼從未見過如此清透的女子。”
“靜言主持謬讚了。”夏清歌雙手合十,輕輕點頭。
靜言主持臉上的表情從未變過,一直是清清淡淡的微笑,她側身將兩人迎了進來,走在麗貴妃的左後方,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貴妃娘娘,廂房已經準備好了,時辰不早了,二位貴人早些休息吧。明日寅時在後院裏有齋飯,粗茶淡飯,還請貴人不要介意。”
“靜言主持客氣了。”麗貴妃輕笑,隨即兩人輕輕頜首,目送著靜言主持離開,麗貴妃這才轉身進了廂房,夏清歌則進了對麵的另一間廂房。
關上了門,屋裏隻剩下夏清歌和琳琅兩人,夏清歌一邊摘下頭上的珠釵,一邊狐疑說道“不知這靜言主持是何方神聖,竟能讓貴妃娘娘對她如此客氣?”
“王妃,琳琅來之前打聽過了,這個禱月庵已經存在了上百年了,換了無數個主持,這個靜言主持就是上一屆主持的大弟子,不過奇怪的是,禱月庵裏的主持一般都是仙逝之後由她的弟子繼承其位,而上一屆的主持卻在四十歲的時候就消失了,主持的位置空了整整有一年時間,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這靜言主持作為大弟子,就順理成章的坐上了這個位置。”
琳琅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壓的低之又低,突然窗戶那發出一聲脆響,兩人皆被嚇了一跳,琳琅拔出軟劍環顧一周。
“王妃不必害怕,是一隻野貓。”無痕從屋頂落下,手裏還拎著一隻野貓,晃了晃說道“還是隻黑色的。”
夏清歌皺眉,大晚上看見黑貓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放了它吧,別讓它待在後院裏就行。”夏清歌吩咐道,斂下心底的懼意。
“琳琅,你繼續說,那為何母妃隻來禱月庵,從來不去其他寺廟裏祈福?”
“這個的話……大抵是因為在七王爺受傷那年開始,麗貴妃就開始誠心信佛,日日禱告念經,一日出宮後便在街上遇見了剛成為主持的靜言主持,聽他們說,靜言主持說貴妃娘娘是吉相,有大富大貴之命,就是前半生命途多舛,若是日日念經禮佛,或許會抵擋許多災禍。”
“所以麗貴妃就相信了靜言主持?而且每一年都會來禱月庵祈福?並且捐很多香油錢給這裏?”夏清歌三連問表示十分震驚,看來麗貴妃也是被逼急了,就連大街上一個陌生人的話這讓她信了這麽多年。
“事出無因必有妖,琳琅,讓無痕盯好靜言主持,本宮就不信她隻是貪圖香油錢那麽簡單。”夏清歌皺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