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夜無眠
靜置成凝膠狀的薄膜仔細的敷在手上,最後讓小桃紅用紗布纏好雙手,成一個詭異的姿態舉在胸前。
屋子裏的其他丫鬟看到她這副模樣,都禁不住默默地搖了搖頭,心道,自家王妃倒是什麽千奇百怪的招數都能想出來。
這時候,琳琅撩開珠簾走進來,疑惑的看著夏清歌的詭異模樣。
七王妃的手這是怎麽了?為何上邊纏了白布?難道是受傷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自己也就離開了這麽一小會兒王妃就受傷了,到底是誰幹的?
琳琅的目光掃過屋子裏的其他丫鬟,仔細觀察了許久,也沒見她們有任何擔憂的表情,甚至七王妃也不曾皺過眉,她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呼……看來不是受傷了。
隨即,琳琅抱著軟劍靠在窗戶旁,一雙眼睛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現在思軒閣裏有無煞和她守著,應當是出不了什麽事,但就怕其他三國的奇能異士偷偷潛入燕國,畢竟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
而夏清歌本人就以這樣的姿態呆坐了半柱香的時間,時辰一到,櫻月就自覺上前替她解開了紗布,又倒了清水給她細細的洗幹淨雙手。
夏清歌舉起手打量著,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這手膜的作用還挺管用的,也就半柱香功夫,她的手就嫩了許多,看上去也白了不少。
女人果真就是水做的,這話看上去一點也不假。
琳琅這會才清楚七王妃這樣做的意圖,特別是聽說用了這個法子半個小時後雙手就可以軟嫩白滑後,她對夏清歌更加好奇了。
天逐漸黑了,院子裏的人也紛紛睡去,琳琅搬進來思軒閣後,就住在了正房的外間,此時,她和衣躺在小床上,一雙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眸中是一片清醒。
琳琅見屋子裏沒了動靜,隨後傳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她這才輕手輕腳的拉開門走了出去。外邊的氣溫冷的讓她發抖,紅色的棉裙在黑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琳琅運氣跳上了樹枝,驚醒了假寐的無痕。
無痕半睜著眼睛,狐疑問道“外邊這麽冷?你怎麽出來了?”
琳琅晃了晃腳,搖了搖頭。
“睡不著。”
無痕隻當她是認床,坐起身來彎唇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這麽大了還認床?”
琳琅嘟了嘟嘴不說話,許久她才猶猶豫豫的開口“師兄,你說王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無痕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往後一躺,雙手環繞抱在腦後。
“不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琳琅皺著眉,低聲說“我總覺得王妃跟我們有什麽不一樣,但要是說是什麽的話,我也說不清楚。”
無痕眸光一閃而逝,笑道“王妃自然跟我們不一樣。”
“不是。”琳琅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師兄,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雖然有一個人在你麵前,你能看到能摸到,但就是看不清,仿佛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處處與人不同,但又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琳琅越說越激動,“你看,王妃臥室裏掛著的簾子,還有那個藥箱,還有王妃時不時做的飯菜,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師兄,你難道絲毫不覺得不對勁嗎?”
回應她的是良久的沉默,過了好半晌,無痕才默默地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這麽聰明,總有一天會發現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老實說,師兄守在思軒閣這麽長時間了,對於王妃的了解是少之又少,她幾乎每日都待在屋裏,現在有了那布簾子我更是什麽都不知道了。別說你搞不懂,王爺也覺得有些奇怪。”
“那王爺沒有派人去調查?”琳琅驚訝的問道。
“無煞去過一次,可是據他所查,王妃從小身邊就沒有親近的人,王府裏的下人對王妃更是想打便打,想罵便罵的。日子過得也是異常可憐,所以王妃學會做飯並不難解釋,隻不過,那一身醫術……王妃之前說,是因為小時候遇到一個人,她所有的都是那人教的,王爺十分好奇這個人,也問過江北王爺,可是江北王爺自打王妃生母去世後就對王妃一直不理不睬,問了也是白問,模棱兩可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無痕一想到江北王爺那副嘴臉就覺得惡心,這世上還真有父母待親生女兒如此的。
琳琅不可置信的眨巴著眼睛,“王妃小時候竟這麽可憐?她不是嫡長女嗎?不該如此啊!”
“江北王爺在發妻去世後就納了妾室雲娘,後來生下個庶女,有娘疼的和沒有娘疼的差別就體現在這了,那雲娘對待王妃更是苛責,人前無比疼愛的,人後可就難說了。”
空氣中是綿長的沉默,兩人都陷在回憶裏無法自拔。他們雖然從小就在基地長大,沒有見過親生父母的模樣,可時間長了,基地裏的人就是他們的家人,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七王妃這樣的情況,說起來,七王妃倒是比他們還要可憐一些。
“王妃她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已經兩次發覺我的存在,你以後一定要小心,萬事以大局為重,切記不要為了私欲招惹王妃,她可不是看上去那般簡單的人物。”無痕深知琳琅的性子,自幼任性衝動,若是這時不主動提醒她,以後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禍來。
琳琅也明白他什麽意思,哀怨的看了無痕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夜深了,濕氣重,你快點進去吧,當心別著涼了。”無痕見她半天賴著不走,於是出聲催促著。
琳琅點頭,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門前,抬頭深深地看了樹梢一眼,側身溜了進去。
屋裏屋外的兩個人,皆是一夜無眠。
翌日一大清早,琳琅就被院子裏傳來的動靜吵醒,她本來睡覺就輕,昨夜又胡思亂想了一晚上,根本沒睡多久。
琳琅推開門出去,靜悄悄的站在台階上,眯眼打量著正在院子裏打水的采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