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劉村血戰(八)
現在劉家村內除開一營就沒多少人了,於閭口中的所謂團部所屬,加上他自己也就一個連多一點,再算上沒了弩箭的那些個弩兵,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個連。
三百人左右要去進攻?
這哪行!
聽到於閭這樣一說,丁宣連忙爭搶道:“團長,還是你帶著一營去吧,我帶著其餘的人去支援三營。”
“不用擔心.……”
“團長!”
於閭剛開口拒絕,就被丁宣給打斷了,頓時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不要在拖拖拉拉的,服從命令!”
“團……諾!”
最終,丁宣在於閭強硬的眼神下敗下了陣來。
不多時,劉家村一營所在的前沿陣地就出現了變話。
“兄弟們,隨我殺!”
隻見丁宣手提大劍,一馬當先的衝進了混亂的戰場,在他的身後,緊緊的跟隨著一營的戰士們。
前方,是無數長戈組成的刀山,刀光閃爍,氣勢魄人。
但一營的戰士卻是沒有半分畏懼,絲毫不害怕死亡,嗷嗷叫的就衝了進去。
一營突如其來的衝鋒讓盧江前軍們有些意外,刀槍劍戟,各種兵器碰撞在了一起,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快速的倒地。
劉家村內,於閭也組織好了人手,也管什麽時機是否妥當,反正就是埋頭衝鋒。
廬江中軍大旗下,盧植自然是看到了戰場上的變化,眉頭一皺,很是不解:“對方會為何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村子發動進攻呢?”
盧植是什麽人?
文武雙全皆為精通,一生可是打過不少大仗。
通過大概估算,盧植清楚的算準了劉家村內敵軍的數量,也就兩千來人的樣子。
當廬江前軍死戰不退,成功將二營、三營引入戰場,然後自己的中軍壓上以後,自己這邊的人數差不多達到了對麵的七倍有餘,劉家村戰場的局勢已經可以說是非常明朗了。
在盧植看來,對方現在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劉家村內,借助著房屋組接的防線抵禦自己,然後自己大軍一圍,接受對方的投降才是。
可現在.……
對麵居然選擇了主動出擊!
麵對七倍餘己的對手,在正麵戰場上主動出擊,這無疑等於就是用雞蛋去碰石頭,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這個統帥盡然如此愚蠢!
盧植眼中的鄙視之色暴露無疑。
和盧植想的一樣,戰場上,隨著丁宣與於閭各率一部加入戰場,雖然短時間內給廬江前軍造成了一些慌亂,但很快就被壓製了下來,徹底絞入了廬江前軍的刀槍泥潭之中。
“鏘!”
“刷!”
丁宣抬手磕開一柄刺向自己的長戈,然後順勢斬殺掉手持長戈的士兵,他臉上的神情越發沉重了。
前方全是敵人的影子,自己左右的戰友在快速的減少,而與二營之間的距離又不知道還用多遠,身體的疲憊加上緊張的情緒一時間讓丁宣不由的煩躁了起來。
“殺啊!”
丁宣大步一邁,他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率領一營戰士們進入戰場以後發動的多少次衝鋒了。
“鏘!”
“鏘!”
刀劍的碰撞參雜著四濺鮮血,硬是讓著寒冷的冬日裏出現了一股暖流,丁宣的這次衝鋒還沒突進幾步,卻是又一次被廬江前軍們給擋了下來。
“刷!”
“刷!”
“嘶!”
隨手奪走了幾名敵人的性命,丁宣的身體猛的一抖,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在他的背上,新添了一條血肉橫翻的傷口,滾燙的鮮血沿著身上的皮夾一滴一滴的向著地麵流去。
不知道是誰刺過來的,因為周圍都是敵人!
“營長,西北方向,是二營!”
終於,一個好消息出現了,丁宣下意識的掃了過去,確實如這個聲音說的一樣,就在他的西北方向,敵軍的數量有些擁擠,顯然是在圍殺著什麽。
“隨我衝!”
丁宣不敢耽擱,一個折身改變了原本行進的路線,向著西北方向殺了過去。
二營在內,丁宣在外,兩方這麽一夾擊,還真讓這一小塊的盧江前軍們變得手忙腳亂了起來。
隨著幾具屍體的倒地,這條通往二營的道路終於被丁宣打通了。
“你們營長呢!”
雙方剛一匯合,丁宣一把將已經殺紅了眼的二營戰士扯到了身前,衝著他怒吼了一聲。
“營長?”
二營戰士微微一個愣神,然後看著丁宣,哭泣著說道:“丁營長,我們.……我們營長他……他.……”
“啪!”
丁宣一把推開這名戰士,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緊跟著,丁宣一指廬江中軍那屹立著的大旗,怒吼道:“兄弟們,往北去,往敵人中軍大旗去!”
“諾!”
瘋狂!
當往日裏身邊的戰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仇恨的種子徹底發芽,匯合在一起一營和二營就像瘋子一樣,衝著廬江中軍大旗的方向發起了衝鋒。
一步、兩步.……
麵對著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倍的敵人,他們雖慢,但確實是在前進。
戰場的另一側的局麵比這邊困難了不知多少倍,一團的騎兵們在麵對數倍的廬江中軍騎兵,盡管悍勇,但數量依舊是飛速的減少。
“殺!!”
隨著最後一名騎兵拖著顫抖的身體向著對麵發起了衝鋒,一團的騎兵徹底覆滅。
騎兵一滅,本就岌岌可危的三營一下子變得更糟了。
於閭這裏好不容易和陌刀連匯合,又經過了幾番搏殺,這才有了時間重新穩固住陌刀連的陣型。
可廬江中軍的騎兵此時已經衝入了三營的陣型之中,其衝鋒之勢顯然不是已經亂成一團的三營可以抵擋得了的,
果然,隨著盧江中軍騎兵的幾個穿插,三營被徹底的分成了好幾小塊,然後又被廬江步兵們這麽一圍,傷亡率瞬間暴增。
三營覆滅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於閭隔的不遠,也就百來米。
可這百來米之間卻布滿了盧江士兵,他們就像一重重攔江的峻山,可望而不可及。
事已成定局,陌刀數量不多,全軍僅有的陌刀不能丟失,於閭不怕死,他咬著牙,絲絲血跡順著牙齦滲了出來,似乎最終隻能喊出了那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