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龍戰的意志

  「你想說我心態有問題？」


  「我承認我現在很不爽，但是到了賽場我自然會調整自己的心態！」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龍戰能放心把榮耀交給你嗎？」


  「那就別交好了！」空白咬牙道，「隊長再堅持一年留在隊里行不行？你明明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交給我。」


  「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龍戰眉頭一皺。


  「隊長你以前不是說過一定要帶領我們拿到世界冠軍嗎？！為什麼要退役？把戰隊交給我難道就好了嗎？這樣就好了嗎？」


  「你想想你退役的話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空白眼中蘊含淚光，不甘心地瞪著龍戰，緊咬著顫抖的唇瓣。


  龍戰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嘴唇輕輕顫抖，雖然想說些什麼可是喉嚨里一點聲音也沒能發出來。


  「接下來交給他倆自己來處理吧。」


  衛青默默看著這一幕悄然退回訓練室，順手把門關上不要讓裡面的人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蘇清雪有些奇怪，「隊長和空白呢？」


  「在外面聊著呢。」


  聽到衛青這麼說蘇清雪心領神會，她猜到龍戰多半在給空白做思想工作。


  走廊外面。


  空白把心裡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忽然覺得眼眶一緊有種要流淚的衝動，但是礙於有別人在場他咬牙克制著。


  直到衛青回到訓練室，空白再也忍不住，蓄積已久的眼淚像小溪似地奔瀉而下。


  「你不是已經休息很長時間了嗎？還可以再打比賽的對吧？大不了以後我們訓練少練一點啊。」


  「為什麼，為什麼非得退役……」空白滿臉淚水低著頭。


  整個走廊陷入一片安靜。


  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龍戰甚至聽到空白的哽咽聲。


  足足過了一分鐘。


  「發泄完了么？」


  「……」


  「那以後就成熟一點，你是榮耀的支柱。」


  「從年齡上來說蘇清雪，妃子笑她們以後都會比你先退役，所以你遲早得面對一個全新的榮耀。」


  「未來這支全新的榮耀戰隊就是由你一手帶起來的。」


  「這支隊伍會變成什麼樣子，選擇權在你手裡。」


  「你太自私了。」空白緊握拳頭不甘心低下頭。


  龍戰牽強笑了一下。


  是啊，現在的他就好像戰敗的逃兵一樣，在PGF全球賽奪冠失敗的時候選擇退役，再轉手把隊伍轉交給一個19歲不到的少年。


  龍戰不想這樣，但是他又不得不這樣。


  無論腰還是脊椎的問題，處理不當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龍戰忍耐了兩年的時間，現在真的達到極限。


  醫生說繼續打下去就會有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的風險，想要養好身體唯一選擇只有退役。


  醫生也好，經理也罷，甚至包括身邊的家人朋友幾乎所有人對他都是相同的建議。


  為了夢想拖著這幅身體繼續戰鬥得不償失，PGF全球賽手傷事件就是一個血淋漓的教訓。


  你以為自己努力拚身體就行了嗎？


  不行，這隻會讓自己的狀態變得越來越差。


  「龍戰，你退役吧。」


  「從公司角度出發，董事會為了利益肯定巴不得你留下來，但是……」


  「我真的看不下去，你這樣下去根本給不了榮耀希望甚至還會親手葬送自己的一輩子啊！」


  王經理曾經的每一句話清晰無比地在腦海里回放。


  龍戰不由閉上眼睛，過一會兒睜開說話的語氣變得非常滄桑。


  「就讓我自私一回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空白獃獃站在原地。


  他的四肢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僵直，到最後空白感覺自己已經化成了一尊石像！

  這一瞬間他的大腦真的一片空白。


  隊長放棄了？

  他放棄了？


  空白突然想到在PGF全球賽開賽的前一天隊長那張自信的笑臉，現在想起來彷彿發生在昨天。


  然而今天……


  龍戰面色極為平靜，儘管他心裡十分清楚剛才那番話對空白的打擊究竟有多大。


  「回去訓練吧。」


  龍戰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進入訓練室，只留空白一人待在外面。


  「好了？」衛青問道。


  「能說的我都說了，剩下就看他自己吧。」


  「行吧。」


  其他人有意無意看向這邊，似乎也意識到什麼情況。


  「不等了，既然空白沒到就由十六你來補位。」


  「好的。」雨夜十六點頭回應。


  「開始訓練。」


  龍戰四人入座戴上耳機，在主機的操作下他們進入遊戲。


  一分鐘后，雨夜十六實在忍不住小聲詢問道：「隊長，空白他怎麼了？」


  「訓練期間不要問一些有的沒的。」


  「是。」


  衛青見他們進入訓練狀態之後便轉身離開來到外面。


  空白還在外面。


  估計內心很掙扎吧？


  畢竟在他眼中隊長龍戰是一位品格高尚，永不言敗的選手，無論怎麼樣也不會選擇放棄。


  這一點在外人的眼中也是如此，龍戰是一個連噴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噴的傳奇選手。


  衛青默默看著空白的背影，心裡多少也有一點感觸。


  幾秒鐘后空白轉身往訓練室這邊走，但是一看到衛青站在門口他又停下了腳步。


  呃……


  本來想暗中觀察的，居然就這樣被發現了。


  「隊長不會輕易放棄，在你看來他就是這樣的人沒錯吧？」衛青出聲道。


  「但是他現在已經……」空白咬牙既不甘心又無無可奈何。


  「放棄了？」


  「嗯。」


  「你錯了。」


  「什麼？」空白楞了一下。


  「他沒有放棄，只是換一種方式你沒看出來罷了。」


  「他可是要退役啊，一旦退役什麼都沒有了難道不是嗎？」


  「因傷退役確實無可避免。」


  「但正是因為這樣。」衛青話鋒一轉語氣充滿深意，「所以他才把希望放到你身上。」


  空白心裡不可遏制地一顫。


  「你可能不知道一個人親手放棄自己堅持的夢想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這樣的龍戰你不覺得他會比你更難受么？」


  「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想再向賽場征戰，但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你要不要繼承龍戰的意志？把他的夢想延續下去。」


  隊長的夢想……


  空白眼角殘存的淚珠沿著口罩邊緣滑落而下。


  「怎麼可能會不繼承？」


  他伸手擦拭眼角的淚水，語氣苦澀地說道：「這不止是隊長他一個人的夢想啊，也是我們榮耀戰隊所有隊員的夢想！」


  聽到這番話衛青嘴角微微翹起。


  「那麼你該去訓練了，榮耀戰隊未來的隊長。」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