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又不會吃了你
朱輕顏一席話好似針紮在了他的心口處。
如果不是朱輕顏突然說起這個話題,元景還真有那麽一瞬恍惚,把國師的身份,以及使命忘了。
他微低垂著眼瞼,手執一杯秋露浸泡好的茶水,緋薄的唇抿了一口,淺眸看不出他的情緒。
“如果我還能多爭取些時日,自然還是得回去的。”
朱輕顏秀眉緊蹙,不解道,“為什麽,師兄明明就不是貪慕虛榮的人……”
“和虛榮無關。”元景淡淡打斷了她的話,雖沒有生氣,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男人性子恬靜淡泊,很少在人前失禮,朱輕顏美麗的臉蛋滑過一縷不自然的尷尬,想岔開話題說些什麽,被元景平靜的嗓音打斷了。
“今日我也有些乏了,可能不能繼續陪師妹繼續下完這盤棋了,若師妹不介意的話,我們明日再繼續。”
抬眼望去,元景冠美如玉的麵龐確實難以掩飾的疲憊,本就體弱,加上下棋耗費了不少的心神。
朱輕顏淡淡笑道,“是師妹照顧不周,竟然拉著師兄下了這麽久,師兄本就需要好好休息,這棋什麽時候下都行,我送師兄回去吧。”
“不必了。”元景禮貌的拒絕了,畢竟男女有別,彼此走得太近了傳出去於朱輕顏並不好。
話一出,朱輕顏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了幾分。
師兄果真是一如既往拒人於千裏之外,哪怕是送一送,都不肯給她一個機會。
自從元景回到淄暨山朱輕顏便尋了各種機會親近,終究隻能趁著一些機會與其說上幾句話,哪怕是再進一寸,元景必將退避三舍,恍若視她如洪水猛獸。
如此這般,朱輕顏難免失落,又怕元景對她生出不好的印象,遂隻能強顏歡笑,將心思暗藏於心而不敢表明半分。
姑娘家的心思元景並沒有揣測,也無心其他,趁著日落黃昏,美景當下,沒有了旁人打擾,元景回程的腳步也比平日裏快上不少。
徑直穿過淩雲閣前方一片紫竹林,隻聽微風浮動,奏響琳琅聲聲,雪白的衣袂飄飄,推開房門間,一股陌生的幽蘭之香竄入鼻中。
元景愣了半秒,皺著眉沉聲道,“不知哪位閣下造訪,有失遠迎,既來了,就不必繼續躲躲藏藏了。”
他的淩雲閣四周人跡罕見,若是本門弟子,未經傳喚是不會到他這裏來的。
所以,元景可以斷定來人必定不是明故宮的弟子。
“唔,真不好玩,這麽快就被阿景發現了。”銀鈴兒般的女音回蕩在寂靜淡雅的屋舍之內。
下一秒,元景怔怔的看著來人,未來得及開口出聲,那道紅色的倩影如魔魅般移步到他的跟前。
頃刻間,滿室皆是濃鬱卻格外清新的幽蘭之香。
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
“阿景這般看著我作甚,這麽多日不見了,老實說,有沒有背著我與其他漂亮的師姐師妹勾搭,嗯?”凰緋清似笑非笑攀附在他的身前,言語輕佻,極其大膽。
聽上去像是在談笑揶揄,那口吻卻出了奇的認真,目光鎖定著元景那雙澄明清澈的眼眸,誓不放過一絲眼神的浮動。
“我是回來靜養的,想什麽你?”元景覺得好笑,不習慣正麵去回答她的話。
不過側麵反問了句,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能活得更長一些,哪裏有閑工夫招惹除了她以外的女子。
凰緋清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
她突然間傾近了元景,仔細觀察他的臉色,輕笑道,“那我怎麽聽說有位師妹每日在你麵前晃悠,你還陪她下棋,阿景你都沒有陪我下過。”
不管,她現在很不開心。
元景哭笑不得,無奈反問,“你還好意思說,之前說要對弈,某人可是半分耐性都沒有。”
怪誰?怪下棋太無聊了?
“反正我不管,你以後都不許再和她說話。”凰緋清索性揪起他的衣袍放下狠話,“如若阿景與她有點什麽,我也不介意給她點顏色看看。”
元景:“……別胡鬧。”
朱輕顏雖然是一個女子,但是武學造詣特別的高,哪怕是凰緋清都不可能在她手上討到半點的便宜。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凰緋清連別人的情況都不知曉,如若貿然動手,元景擔心她受傷。
凰緋清挑著眉,冷哼,“阿景是覺得我會輸給你的小師妹?”
“不是。”
“回答那麽快,那肯定是了,你對我那麽沒信心。”少女板著臉看向他,氣呼呼的坐在床榻上鑽牛角尖。
“我真不是對你沒信心,隻是怕你受傷。”元景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裏話。
說完之後,注意到了凰緋清狡猾如狐的微笑,元景這才恍然大悟被耍了。
一時間想生氣,又氣不起來。
見處變不驚的國師也會在人前露出如此可愛的神色,凰緋清清冷的瞳孔閃出一抹暖意,修長圓潤的尾指勾了勾他的腰帶,邪笑起來。
“好了,不過是看你一直繃著臉,想逗逗你而已。”
凰緋清軟若無骨的嬌軀窩在他的懷裏,唇角肆意上揚,止不住的愉悅,“本公主這麽美,咱們的國師大人尚且坐懷不亂,又豈是其他女妖精能夠隨便勾走的。”
男子白皙如玉的麵頰驀的滾燙起來,渾身僵硬,不敢亂動分毫。
“清兒,你……你先起來。”元景那雙節骨分明的手扣在凰緋清的雙肩,企圖將她的身體從懷裏推開。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凰緋清眸色一暗,看出了他那些心思,不依不饒的勾上了他的脖子,故意將紅唇送了上去。
男人一嚇,下意識的將人猛的甩開,“那……那個,別這樣,你是女孩子,應當學會什麽是自重。”
雖說他是承認過喜歡凰緋清,但是兩個人的關係突然拉進了這麽多,元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阿景那麽害怕作甚,我又不會吃了你。”凰緋清覺得好笑極了。
別人不清楚,難道她還不知道嗎,看上去一本正經高高在上的清貴國師,實際上是個極其羞澀的童子雞。
男女之情,果真是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