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她在鬧他在笑
這女人怎麽來了?
慕雲溪沒想到凰緋清會深夜來梨園海棠,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隻能硬著頭皮淺淺一笑。
“七殿下怎麽來了,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婚宴上與小侯爺暢飲嗎?”
她麵不改色的說,張口不離小侯爺,引得凰緋清一陣不爽。
“溪貴人能夠來,為什麽本宮不可以。”
凰緋清不施粉黛的小臉,在光影的照射下,染了粉黛的色彩,“老師~”
眸光漫不經心的從元景身上掃過,慢慢悠的落在桌麵上一碟又一碟精致的糕點上。
“這些點心好生精致,一看就是巧手才能做得出來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老師是否已經嚐過了?”
元景下意識邁著急促的小碎步走向凰緋清,看向她麵色緋紅,俊眉輕輕蹙起,“怎麽喝那麽多酒?”
“嗬嗬,老師,我是不是來得不太合適啊,打擾了你和溪貴人敘舊了。”
她喝得醉醺醺的,清澈澄明的眼眸卻看不到絲毫的醉意。
眼看凰緋清的身體朝著元景的方向靠,慕雲溪深瞳中閃過一絲精光,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七殿下,你怎麽喝那麽多。”
她皺著眉,扭頭看向元景格外善解人意道,“阿景,這深更半夜的,七殿下跑到這裏來多有不便,我看還是派個人送她回公主府好了,不然引人非議。”
男人抿著唇,目光一凝,想從慕雲溪手中將人給接過來。
沒曾想凰緋清已經率先推開了慕雲溪,勾唇反諷道,“寂靜的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溪貴人怎就不止多有不便,引人非議。”
“七殿下,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溪貴人不明白嗎?”凰緋清生平最不喜歡與蠢笨人多浪費一句口舌。
然而今晚借著酒勁,慕雲溪又多次犯了她的忌諱,凰緋清哪裏還能給她留半點情麵。
“溪貴人如今既得父皇盛寵,那就好好的守著自己那一隅之地,不要妄想那些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看她發愣的神情,太高深的話估計以她的智商也聽不懂,凰緋清索性說得更直白一些。
“我的老師風光霽月,品行高潔,說不出什麽傷人的話,不過溪貴人還是得懂得什麽叫禮義廉恥。”
“有時間大半夜的來討好我老師,溪貴人不如多花點心思讓自己的恩寵更長久一些。”凰緋清冷冷的說著,粉黛未施的小臉如同請水芙蓉,單單在妝容和氣場上已然甩了慕雲溪一大截。
“阿景……”
慕雲溪委屈巴巴的看向元景,抬起手來擦拭著微潤的眼角,輕輕啜泣,“阿景,我可是一番好意,七殿下不領情也就算了,汙蔑我們之間的清白算什麽回事。”
“溪貴人,清兒說得很有道理,深夜來訪已經不符合禮數了,還請溪貴人以後不要再來梨園海棠。”
說罷,元景使眼色命人收拾好桌麵上的精美糕點放回食盒中。
慕雲溪身子微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一舉動,“阿景,你這是做什麽?”
這些可都是她忙活了整整一天做出來的點心,元景一口都沒吃,僅僅因為凰緋清的一席話要與她分得如此清楚?
“臣不喜甜食,先謝過娘娘的好意了。”元景扭頭朝著門口喚來了人,“時間不早了,你們送溪貴人回宮。”
一聲逐客令不帶絲毫的感情,慕雲溪很難相信溫潤如玉,待人謙和的元景竟會對她如此狠心。
這一切都是因為凰緋清。
她實在想不通凰緋清到底有什麽魅力,竟讓阿景在短短的時間內發生那麽大的變化。
“早知你不喜甜食,我就不來討嫌了,那你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擾你了。”慕雲溪臉色很是難看,幾乎是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看著她那副滑稽搞笑的模樣,凰緋清嘴角微彎,轉身欲走,不想“砰”的一聲,撞到了一堵人牆。
她快速退後了一步,捂著微酸的鼻子,望著罪魁禍首畫卷般俊美的男人,欲開口,男人責備的聲音緩緩灌入她的耳中。
“胡鬧夠了,嗯?”元景黑曜石般的眼瞳染上一抹清笑,一度讓凰緋清產生了錯覺。
覺得眼前的男人化身成了隻狐狸,說個話都讓凰緋清覺得他是在故意引誘人犯罪。
“咳咳,老師,你說什麽,我沒聽懂。”凰緋清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然後大大咧咧的從懷裏掏出兩塊用絲帕包好的精致桃花酥。
男人勾了勾唇,仿佛讀懂了她的用意,笑問,“跑那麽老遠,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個?”
“才不是。”
她一口反駁,雖然這兩塊桃花酥確實是她想要留給元景的沒錯,因為凰緋清上一世就記得他的喜好。
桃花酥是元景的最愛。
凰緋清在婚宴上看到有桃花酥,竟不知道撞了什麽邪偷偷藏了兩塊,捂了一路。
“明明是留給我的,口是心非的小騙子。”
不給凰緋清拒絕的機會,元景伸**了那兩塊桃花酥,當著凰緋的麵張口就咬了一下。
“你……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嗎?”凰緋清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元景。
她分明記得元景很是冷漠的聽到他和慕雲溪說的話。
可如今,凰緋清看著他在明亮的燈光下,帶著一股邪氣,狐狸眼微微上揚,眼尾暈染著迷蒙的霧氣。
慵懶,又迷,情。
“桃花酥並不是很甜,還能接受。”
他不慢不急的咽下甜點,抬手間,雲紋袖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上麵很明顯的抓痕瞬間紮進了凰緋清的眼裏。
“這是怎麽弄的。”凰緋清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拉到眼前仔細查看。
這抓痕分明是女人手指甲造成的,凰緋清怒火中燒,眯著眼冷冽道,“是不是她碰你了?”
慕雲溪那個茶,還真敢對她的人動手動腳,活膩歪了。
“你不要生氣,不是你想的那樣。”元景哭笑不得,這小家夥怎麽還醋上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掙脫了手,本沒什麽解釋的必要,卻溫柔的脫口而出道,“別為不相幹的人和事動怒,不妨事。”
頂多,下次他躲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