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事生非
“你的那些東西效用無窮,你看。。。?”歸塵還是說了出來。
歸林放下手裏的動作,和歸塵一起看著李在,李在不為所動,繼續自己的動作,“老道啊,你是不是說的有些晚了?我那些東西先是歸雲姐姐窺伺,接著歸果又跳出來,你能從狗嘴裏搶回肉包子嗎?你能從歸果手裏搶走多少東西?”
“李在,你。。。怎麽說話呢?”歸塵被李在氣的三屍神跳,用手指一直點著李在,很想動手抽他。
“師兄有什麽法子,讓師姐和歸果罷手,我的那些東西,請隨意處理,我不介意!”李在笑的無賴,讓歸塵老道想抽他,讓歸果和歸雲罷手,想都不要想了!
歸林在一邊撚須不語,李在停下手中的筆,“其實歸雲師姐還好了,還能講些道理,歸果才最是讓人頭疼,她搶我的東西最是得心應手,她看好的東西,特別是我的東西,要是得不到的話,她一定會毀掉的,她不開心,誰都別想好過,嗬嗬。”
歸林緩緩道,“李在,你和歸果很熟嗎?”
歸塵一下子閉上了嘴,和歸林一起緊緊盯著李在,李在歪著頭思索了一下,“這些天來,搜索我來曆的人有什麽收獲沒有?”
歸林和歸塵對視一眼,歸林緩緩點頭,歸塵卻搖頭,“沒有,沒有任何消息,我發現星象異動,有大星隕落,便前往查看,你臥在山邊,煞氣濃鬱無法靠近,我隻是拎走了你的背包,想回來找幫手,後麵你醒了,我在後麵遠遠跟著你,見你山中發狂發癲,小溪邊又遇到。。。”
“嗬嗬,”李在笑,“我和黃聽雨他們在小溪邊的相遇,也是老道你暗中策劃的吧?”
歸塵點點頭,“我想看看你是否能和人正常交談,三千弱水之說著實驚豔無比,於是第二天就和你見麵了。”
李在怔怔的看著麵前的信箋,“我的記憶就在小溪邊才有的,之前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我經曆過什麽事情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記得了,你們要是找到了什麽線索和我說一下,我也很想知道!”
歸塵和歸林都點頭,這次是歸塵問了,“李在,你和歸果很熟嗎?”
李在放下手中的信箋和水筆,盤膝坐下,抬頭看天,想了想,“如果我說,我完全不認識歸果,你們會這麽樣?”
歸塵眼睛一豎,須發皆張,“那你離她遠遠的,越遠越好!”
歸林一笑,“歸果對你是不同的,能睜眼的人都看的真切,很親密。。。咳咳,”歸林看到歸塵有些發青的臉,連忙咳嗽幾聲換個詞,“很熟悉!”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感覺的到,她是我很親近的人!”李在想了想站起來,回到屋子裏,再看自己的東西,雖然被小心掩飾過,但絕對被動過了,零食什麽的全沒有了,切,倉鼠!
李在從小包裏找到一個小皮夾,裏麵有幾張紙幣和散錢,還有幾張卡,最重要的是一張照片,上麵兩個人臉貼在一起,笑顏如花。
李在走出來,把照片遞給歸塵,歸林湊過來,歸塵驚訝道,“這是果兒和你?”
歸林反而驚訝道,“這是什麽?畫嗎?怎麽如此顏色真切?”
李在用鄙夷的目光看倆老頭,“我知道你們心裏有疑問,我也有,但是看著歸果的份上,我和你們相對都是無害的,暫時就在星盟裏做朋友吧,要是能成為夥伴就更好了,至於其他的,不強求!”
歸林和歸塵兩個老謀深算的家夥難得麵上都是一紅,歸林臉皮厚一點,開口道,“世道不安,小心方得長久,李在,你能理解那是最好的!”
李在點頭,“放心好了,我身上發生的怪異事情,歸果絕對知道什麽,歸果冒出來之後,我頭痛消失了,但是腦海裏也就空空的了,就跟被她洗劫了一樣幹幹淨淨;老道,歸果修行那個八荒入夢到底是什麽情況,還有她那個神神秘秘的師傅你有眉目嗎?”
歸塵搖搖頭,“說出來也是丟臉,歸果那位師傅神通廣大,明明就站在你麵前,和你笑嗬嗬的聊天,你卻看不出他什麽樣子,甚至連是男是女都沒有弄清楚!”
李在撓撓臉,“這麽一個古怪的人,你們就放心讓丫帶著歸果,是親妹妹嗎?”
歸塵瞪眼,“胡說,歸果小時候是在別院修行的,稍稍長大以後才跟著師傅去雲遊,她那位師傅雖說神秘,但是絕對可靠,畢竟是和山石道長一起的!”
“山石道人?山石,岩?呂岩?”李在低頭從歸塵手裏拿回照片,“我就知道,這些稀奇古怪的事,呂祖一定會知道點什麽!你們說我現在去把純陽宮給砸了,呂祖會不會出現呢?”
歸塵和歸林同時嗤笑,“混蛋小子,你還敢冒犯純陽宮?雖說華山上劍氣之爭鬧的紛擾,但也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李在也笑,“我就說說嘛,呂祖是我崇敬的仙人,怎麽敢做冒犯的事?也不著急,既然已經種下了種子,就不愁不會開花結果,我就等著呂祖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倒是好奇,神仙到底有什麽不同?”
李在趴在案上,接著琢磨新月女子學校的籌辦章程,歸林與歸塵倆老道在旁邊喝茶看著,歸林笑看李在,“你倒是認真的,新月女子學校?為什麽不叫書院?”
李在一邊寫著什麽一邊道,“書院隻是教書而已,學校嘛,是培養知識的地方,範疇比書院要廣,德智體美勞,一樣都不能少!”
“德智體美勞?什麽東西?”歸塵也來了興趣,“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怕花錢,但你真是認真的嗎?”
李在低頭做事,頭也不抬道,“那是肯定的,我一定要給歸果找點好玩的事讓她去折騰,她一旦閑著就會折騰我,不給她找個玩具,她就拿我當玩具,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你說我要不要認真呢?德智體美勞,就是德育、智育、體育、美育、勞育的簡稱,德為人之靈,智為人之魂、體為人之本、美為人之情、勞動成大業、方為一世人。”
歸塵和歸林倆老道麵麵相覷,被李在唬住了,李在口中的話句句在理,可他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聞道不知理,這世界太殘酷了!
兩個老道相視一眼,準備拉下老臉好好問問李在,這時寧桓從外麵進來,看到歸塵還是一愣,他早起從歸塵那裏請示之後,又去操辦了其他的事情,這才趕到鬆木軒,不想歸塵比自己還快?寧桓依次向歸林歸塵問好,對李在道,“小師叔,你前些日子不是要去招募人手嗎?我稍稍操辦了一下,眾多工匠都已經集合,還有些勞力今日也有不少,小師叔要不去看看?”
歸塵和歸林一起用不爽的目光看著寧桓,把寧桓看到惴惴不安,不知道哪裏得罪兩位師長了,李在來了興致,“這麽快啊!好啊,我去看看,建材什麽的都準備妥當了嗎?煤、木材、鋼筋,石材、石灰、這年頭估計還沒有水泥吧?”
歸林奇怪了,“你建房子要什麽鋼筋?什麽是鋼筋?水泥是什麽東西?”
李在也很奇怪,“建房子不用鋼筋能住人?哎,對了,要建別墅的話,建在什麽地方?”
歸塵尋思一下,“玉泉山周圍十裏都是玉泉觀的產業地界,隨便你折騰,你自己先看看,回頭大家再商議!”
李在站起來,“好,我出去走走!”
李在進屋,拿起自己小包,斜背在肩上,出門來,歸塵與歸林一起看他,李在瞪眼,“看什麽看?不帶刀能出門嗎?”
歸塵搖頭,“隨你,輕易不要離開玉泉山周圍,就怕你會無事生非呐!”
日頭漸漸高了,玉泉觀下首角門外,密密麻麻擠著數百佃戶村民,大家都沒有精神,三三兩兩的蹲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交談,平日裏,玉泉山的道士在當地威望極高,隨便一個道士說些什麽,大家都會奉之為圭玉,道爺們既然說了暫時不用人,讓大家都回去,大家不敢不聽,可是對於過往兵災的恐懼,依舊讓大家在角門外苦苦哀求,以求托庇於道觀之中。
村頭帶著本村的十幾個人蹲在一起,半大小子陸璋帶著二弟黃狗,臉上堆著笑,擠在旁邊,周圍的人對他們都是愛理不理,尤其的是村頭的目光更是帶著莫名的情緒像刀子一樣戳這倆兄弟,秋日漸冷,兩兄弟還穿著單薄的衣服,又吃不飽,臉色青白身材幹瘦,看著折實可憐。
黃狗歡苗一些,玉泉山玉泉觀瓊樓玉宇看的他眼花繚亂,可是沒有東西吃,他也沒精神動了,精神有些萎靡,“哥,你說咱們能進道觀嗎?道爺們能給咱一些吃的嗎?”
陸璋眼裏帶著絕望,娘的情形看著越來越嚇人,要是還是無法得到救助的話,陸璋心裏已經有了某種覺悟,但是兩個弟弟都這般小,孤苦無依,天地之大何處落腳?
旁邊黃狗忽然爬起來,“哥哥,來人了,你看你看,來人了!”
陸璋一激靈,抬頭見看,隻見觀內山上走下來數人,後麵更跟著數位背劍道人,長袍飄飄宛若神仙中人,但走在最前麵怎麽是個短衣的道士?嗯?沒有發鬢,有穿著道袍的和尚嗎?
李在站在石階上看著觀外密密麻麻的人群,身後站著寧桓寧致寧魁,寧魁還背著寶劍,後麵的護衛弟子都是他帶著的,“人有點多啊,寧桓,往日裏你們都是怎麽辦的!”
寧桓笑著道,“小師叔,觀裏人手充足,基本上不缺人,但為了行之善事,我們會招募一下周邊窮苦的人,來做些打掃粗活,就當接濟一下他們;小師叔事實上觀中人手充足,其他幾位師叔帶的從人也很多,隻是為了安全,觀中布置了大量的哨崗。”
李在咂咂嘴,一路上他也看到了,密密麻麻,山中道觀中隨處可見背劍的道士,還有大量的灰衣護衛,更有少量的太監守在要害之處,這麽多人白白的站那等吃閑飯,浪費啊!
“嗯,我也看到了,這麽多人白白的站那等吃閑飯,浪費人力,晚上回頭我批評她!”李在漫不經心的看著外麵,走下石階,守門的道士趕緊給他開門,寧桓等人心裏嘀咕,批評誰?黃羊觀主嗎?有幾個人敢批評黃羊觀主?
走出觀外,外麵等候的佃戶們都站了起來,卻不敢靠近,這出來的一群道爺看著身份地位都是極高的,平日裏在村民麵前高高在上的誌方等道爺,也都站在邊上不敢語言,哇哦,那是玉泉山大管事寧桓道長嗎?他老人家都站在後麵,這前麵站立的奇怪的人,難道是玉泉山上的老神仙?
人群裏有人認出了寧桓,人群裏竊竊私語起了波瀾,逐漸在擴大,前麵幾個準備過來搭訕的人都嚇的諾諾而退,不敢言語,尤其是看到站在前麵的李在,短發好似僧人,卻穿著短衣道袍,麵上白淨沒有胡須,難道是天都來的公公?公公怎麽會穿著道裝?
人群像是被驚嚇,前麵的人都在緩緩後退,陸璋帶著二弟黃狗隨著大溜往後躲,黃狗忽然拉拉陸璋的衣裳,輕聲道,“哥哥,你看,前麵那位道爺跟昨天那位公公有點像啊!”
陸璋也是瞪大了眼睛,昨日裏帶兵從村裏過去的那位公公衣甲鮮明,威風凜凜,可前麵這位道爺看著就隨和許多,穿著短衣道裝卻被一圈長袍道長眾星捧月站在中間,和那位公公還是有區別的,但還是有些相像。
李在看了片刻沒看出頭緒,後麵寧致說話了,“小師叔,你要是看不過眼的話,我可以從別院抽調人力,上都各處觀所,也是有富裕人力的,隻是要等個三五天。”
李在擺擺手,“玉泉山以工代賑的想法很好,讓他們做事給他們一些小錢,這是很好的,好的事情繼續,按你們以前的法子招募人手吧。”
寧桓點頭稱是,揮揮手,旁邊誌方等師兄弟急忙竄出來,開始招呼眾村民,那些村民畏畏縮縮小心的避開李在他們的位置,開始一窩蜂的擠過來朝誌方紛紛攘攘,場麵噪雜。
李在看的有趣,寧致寧桓都是麵色皺眉,寧魁說話了,“小師叔,貴客在山上,山上不宜留外人,我覺得晚上還是要他們出來的好!”
“哦,你們看著吩咐好了,場麵太亂了,我們回去吧!”李在道,“對了,這些人這麽擠什麽過兵災?告訴他們不用操心!”
誌方等一幫師兄弟急急忙忙的開始招募幫閑,幾位寧字輩師長看著讓他們太緊張了,還有那位看著隨和來曆神秘的歸心師叔祖,可是傳說中的神仙人物,歸塵師祖歸林師祖他們什麽時候管過這等瑣事,這歸心師祖就下來看看?
老規矩,誌方他們按村落招人,每個村的人有村頭帶著,所有的人聯名具保,出了什麽事所有人連坐,整個村子都會遭殃,陸璋和黃狗擠在村民之間,幾次被人推出來,村頭斜著眼睛道,“你們不是我們村裏的,我們可不敢保你們,真出了什麽事,整個村子都會被道爺們燒成平地的,誰敢啊?”
其他村民也有看不過眼的,但真讓他們聯名具保這倆兄弟,真沒人敢!道爺們過來,村頭點頭哈腰的交代自己村上的人,還特意把陸璋和黃狗他們分出來,“道爺,這倆小子不是我們村上的,他們是過路的,一個老娘帶著三小子走到我們村病重走不了,在我們村頭貓了幾個月了,我們不敢具保他們,道爺您看著辦!”
誌方被一班師長後麵看著,心忙意亂的,急躁的擺手道,“沒有聯名具保的,不能進入道觀,這是往年的鐵規矩,誰敢輕犯?”
陸璋帶著黃狗一臉絕望,哀求著,“道爺,你行行好,讓我們進去幫忙吧,道爺你見過我,我們真是好人啊!”
誌方被陸璋弄的一臉急躁,後麵師尊們都看著呢,他又不能發脾氣,隨手從懷裏摸出幾個錢,低聲嗬斥,“你別鬧了,看到了沒,師祖和師尊們都看著呢,誰敢鬧事?小心你們的小命難保!”
陸璋千恩萬謝的接過幾個錢,不敢再糾纏,站在一邊就感覺天昏地暗,沒有一絲希望。
李在看著場麵上,誌方他們這些小道們忙起來條理分明,感覺沒有什麽看頭了,準備就回去了,看看歸果歸雲那個新月功課什麽情況,那個李在比較好奇,正準備回頭上山呢,李在回頭看了一眼忽然就笑了。
李在忽然停住腳步,後麵寧致寧桓也都停下了,看李在麵帶笑容,順著李在的目光看過去,幾位道長都眯起了眼睛,李在笑,“你們說說,有多少人想混到觀裏去?”
玉泉山道觀角門外,熙熙攘攘,誌方等管事的小道士們開始招募幫閑的人手,以村落為依據,每村都有村頭,各個村每個人都要聯名具保,不識字的按手印,挑選好的人手原本就要直接進入觀裏的,但是李在帶著寧致寧桓他們一堆道長站在門口,誰敢放肆?誌方急智之下,就把挑選好的人讓他們站在院牆邊上,等眾家師長離開之後再安排他們進觀,李在回頭看到的就在這些已經被挑選好的,準備進觀的那些人。
李在笑道,和寧桓寧致他們說道,“你們說,他們想混到觀裏做什麽呢?”
寧致寧桓寧魁等幾位道長順著李在的目光看過去,眼睛都迷了起來,人群中確有幾個人形跡可疑,寧桓沉下臉色正要嗬斥,那邊人群裏忽然嘩變,人聲驚叫慘呼,數個人影從人群裏跳起,就往道觀院牆上跳,竟敢硬闖玉泉山?與此同時,人群裏更有數個人影竄出,打亂人群往裏鑽,似乎還動了什麽手腳,村民們大亂,哭喊一片四下奔逃,李在身後的寧魁一聲長嘯,身姿宛如蒼鷹大袖一振,長劍出鞘,身形如電就去攔截那幾個膽敢跳入道觀院牆的人,山上道觀裏也傳來一聲長嘯,緊接著竟然想起了號角?
李在眨眼,號角?難道觀裏還駐紮著軍隊?寧桓與寧致站在李在身後,寧桓看到了李在的疑惑,輕聲道,“那是黃羊觀主的親衛,平日子是駐紮在別院的。”
李在笑,“大驚小怪的,用得著大動幹戈嗎?”
李在看場麵混亂,村民們東奔西跑相互踐踏,哭號一片,那些冒出來的東西眼見又都沒了形跡,院牆那邊寧魁長劍寒光四溢,叮叮當當和兩個身穿破衣的人打的熱鬧,李在笑的開心,輕聲嗬斥,“無關的人等,都蹲下,不要亂跑,前來打探的蟲子們,今天我心情好,你們都滾吧!”
李在聲音不大,可是正常所有人都聽的真切,那聲音就跟帶著鑽頭一樣,硬往你耳朵裏鑽,眾多的村民佃戶連忙都撲倒在地上,還在奔走的那幾個變得十分惹眼,山上大片的背劍道士蜂擁而下,長劍如林,寒光四溢,李在對寧魁笑,“嘿,寧魁是嗎,回來吧,讓這些家夥走吧,別髒了自己的手!”
寧魁眼見就要把這兩個蟊賊斬於劍下,聽了李在的話,長劍一揮跳出圈外,轉身就走,那兩個人滿臉驚奇又有死裏逃生的驚喜,連忙跳出去,往觀外跑,玉泉山的道士們還真就不追了,十幾個人?李在大致看了看,人群裏竟然混雜了十幾個人,想摸到道觀裏去,有意思!
那些人看著玉泉山執劍道士越來越多,李在更是帶著一班道長氣定神閑的站在那,寧致、寧桓、寧魁都是玉泉山有頭臉的執事道長,李在站在他們前麵隻是一句話就讓寧魁收手,那句話仿佛是有魔力,就像在你耳邊說的一樣,讓人半邊身子發麻,那些鬼祟的人此時看李在的目光帶著驚恐,緩緩的後退。
李在也不搭理那些東西,回頭吩咐道,“告訴觀裏沒事,別大動幹戈的,小事兒!”
“還有外麵的這些村民若是有無辜受傷的給救治一下,還有那些人是混在那個村落裏的,派人去查看,被他們冒名頂替的人怎麽樣了,要是被他們殺掉了,你們看著辦!”李在隨口吩咐,邁步出觀,外麵村民受傷的並不多,多的是驚慌奔跑摔傷的。
那些還在觀望的人開始逃竄,轉眼就不見了,玉泉山的道士們也不理會,開始按李在的吩咐救助受傷的村民,寧桓站在李在身上,“師叔,既然出了事,是不是今年就不要招外人進觀了?”
李在想了想,“招人還是要招人,但是不必再進觀了,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傷了附近村民的心思,把人組織起來,燒磚采石伐木等活計不用進觀,接著用人吧!”
寧桓點頭稱是,跟著李在在人群裏隨意的走,陸璋帶著黃狗趴在地上,看著李在帶著寧桓走過,黃狗忽然動作,還未爬起,寧桓的長劍出鞘就加壓在他脖子上,陸璋在旁邊趴在地上嚇得大叫,“道爺道爺,我們不是壞人,真的不是壞人!”
李在回頭,看著被寧桓長劍壓在地上的小孩子,十一二三的樣子,麵黃肌瘦的可憐巴巴,李在眨眨眼,“寧桓你很厲害哦,這劍真快!收起來吧,不是他!”
寧桓謙遜一笑,把長劍收起,執劍笑道,“師叔誇獎了!師叔在找誰?”
李在笑,“你也感覺到了?有個家夥不弱,一直在窺視我,我出來走走給他看著,你跟著這貨就不敢出來了?”
寧桓神態一凜,手握長劍四下打量,“師叔,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們還是進觀吧!”
李在擺手,“沒事的,無須在意,又是一個被魔星降臨忽悠的倒黴蛋,嗬嗬!”
李在低頭去看黃狗,黃狗年紀小膽子大,與李在對視,李在笑,“小家夥起來說話!”
陸璋拉著黃狗兩個人站起來,兩個半大小子或是冷或是猥瑣,都在發抖,李在看看大個的不過十四五歲,小的十二歲的樣子,臉色青白骨肉如柴,李在看著小的那個,“你有話想和我,想說什麽說罷!”
陸璋拉著黃狗大著膽子看李在,就好像麵前有一直猛獸似的,眼前這個人和昨日那個端坐在戰馬上威風凜凜的公公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一樣的恐怖,看著笑眯眯的,卻始終寒氣逼人,站在他麵前肌膚上都在起疙瘩,黃狗開口道,“道爺,昨天俺們看見一個公公帶著兵馬路過村子,和道爺長的有些相似。”
李在一愣,和自己有些相似,公公?李在的腦子有些亂,他笑著問,“然後呢,還有嗎?”
黃狗大著膽子道,“那位公公說他有一位好兄弟在玉泉山上,不知道是不是您?”
“嶽奇?”李在沉吟道。
黃狗膽子大了起來,開口道,“對對,那位公公是聽別的人稱呼他為嶽公公!他帶著好多兵馬往東邊去了,說是去丹同渡,還說要會見河中府的什麽大人。”
李在微微閉目輕輕敲擊自己的腦袋,明明應該有些什麽的,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娟姐,嶽奇嗎?葉子,自己的腦海裏僅剩的幾個名字?為什麽?
寧桓看李在的神情不對,輕聲道,“師叔,是否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李在睜開眼,一直用心觀察他的黃狗嚇得大叫,往後麵摔倒,“啊!”
一直扶著他陸璋被弟弟黃狗帶著摔倒,匆忙間他似乎看到麵前李在的兩隻眼睛竟然是赤紅如血?
李在一眨眼,一切都似一場幻覺,他笑吟吟的看著麵前的兩兄弟,“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人。”
李在轉身要回觀裏,一直執劍護衛在他身後的寧桓在剛剛的瞬間感覺到了從李在身上那股恐怖的氣息,轉瞬又消失了,他手握寶劍一直小心的戒備四周,李在剛剛失神的那一刻,寧桓也感覺到了不知何處傳來的敵意,像針刺一樣危險。
陸璋和黃狗兩兄弟倒在地上,見李在要走,黃狗掙脫陸璋手,掙紮著喊,“道爺,道爺,我給你說了消息,你不該給我賞錢嗎?”
李在微微有些尷尬,回過頭來,“哈,不好意思,我忽略了。”
短袍的道裝幾乎沒有兜,也不會有什麽錢,不過他背上背著小包呢,就要取下小包,寧桓伸手攔住他,隨手取出一把大錢,丟在地上,“師叔,不必操勞,我來就可以了!”
大錢啊,黃澄澄的大銅錢啊,周圍的村民眼睛都是黃的,黃中帶著綠,窮苦人家一年都見不得幾個大錢,黃狗就像惡狗撲食一樣去搶地上的錢,陸璋拚命的拉住他,嘴裏向李在寧桓哀求道,“道爺,我們不要賞錢,讓我們去觀裏幫閑吧,我們是好人,真的是好人!”
李在饒有興趣的看著黃狗扯破自己被陸璋抓住的衣裳,撲在地上把銅錢撿個幹淨,“你們太小了,燒磚、采伐木都是苦力氣活,你們堅持不了的,拿點錢趕緊走吧,免得起是非。”
忽然一道破空聲傳來,一個物件奔著李在的腦門就飛了過來,李在微微一笑,靜靜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