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溪水流
月色撩人,光景極好,李在拎著兔子穿行在山林間,樹木稀疏枝葉被秋風吹動,光影斑駁,如夢如幻。晚上各種小動物都開始出沒,大都不畏人,有魯莽的小東西甚至撞到李在身上都不知道躲藏,李在覺得自己手裏隻有一隻兔子是不是太少了點,要不要再捉幾個呢?
月夜的林間各種聲響此起彼伏,獸吼蟲鳴響成一片,除了兔子還有更多的小動物,田鼠?還是鬆鼠?李在分不清楚,尋思了半天也沒有動手,自己隻是過客,這片山林是小動物的家園,何必禍害它們呢?
遠處傳來悠長的叫聲,是狼吧?說真的,李在真分不清狼和狗有什麽分別,好像娟姐說過,狼的尾巴是一直夾著的,狗則會衝人搖尾巴,李在以前還真沒注意過這個,起碼沒有見過狼和狗在一起對比過。嗬,李在收攏思緒,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不好!
李在忽然停住了腳步,耳朵微微動了動,不遠處有枯枝被踩斷的聲音,什麽東西在悄悄的靠近?
李在莫名的感覺有點興奮,呼吸雖然盡力控製還是粗重了一些,血液開始沸騰,周身的肌肉也開始收縮,不是恐懼,而是衝動,手都有點輕微的顫抖,總想著狠狠的打出去,力量啊肆虐吧!
除了前麵的方向,後麵的來路也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李在回頭,狗。。。或者像狗一樣的狼吧,好多隻,眼睛發出綠油油的凶光,悄無聲息的靠近,見李在回頭,這幫畜生也不再躲閃,開始在幾步外兜圈子,曲著腿半弓著身子尾巴夾得的緊緊的,貼著地麵快速的遊走,李在的目光落在哪個畜生身上,那個東西就會躲到別的同伴後麵,快速的交錯穿插,緩緩的縮小狩獵圈。
李在冷眼看這幫畜生的表演,他感覺血在燒,冥冥中一種嗜血的衝動在叫喊,“衝上去,撕碎它們!鮮血!破碎!哀嚎!死亡!讓盛宴開始吧!”
李在手裏還拎著兔子,揮著兔子就砸在自己頭上,他憤怒的爆喝道,“滾,不管你是什麽東西,老子要幹什麽不需要你多嘴!”
他自己的力氣大到似乎自己還不能適應,自己打自己都差點把自己幹掉,他身形剛一個趔趄,逼上前的幾頭餓狼就撲了過來,這幫畜生團夥配合不錯,分工是相對的明確啊,有健壯的狼直奔李在脖頸撲來,還有幾隻衝著李在的手腳腰腹襲來,李在冷笑,這幫畜生配合的天衣無縫,讓人無處可躲,即便躲過了要害,也絕對會連環受創,可惜它們速度太慢了,李在還有功夫把手裏的兔子塞到腰間,騰出手來伸手捉住淩空撲來最健壯的那隻狼,掐住它的喉嚨,隨意揮舞,啪啪啪,把所有襲來的狼全部打飛,遠遠的重重的跌落出去,讓這幫畜生哀鳴一片。
手裏拎著這隻狼在李在感覺不比那隻兔子重多少,但是塊頭絕對大多,肉也多了,李在嘿嘿笑著,看著手裏拎著狼,這畜生眼中凶光不見,四肢拚命掙紮,把李在的上衣撕扯的一遝糊塗,徹底不成樣子,李在冷冷的看著它,這畜生眼中的凶惡逐漸變得軟弱哀求最後絕望,李在看著手中餓狼的眼睛,“你要吃我,就別怪我吃你!”
說罷手指隻是微微用力,哢嚓一聲脆響,餓狼抽搐了幾下就停止了掙紮,周圍還在遊離的狼群哀嚎一片,迅速的夾著尾巴向遠處逃竄,李在轉了個身也不以為意,一手拎著棍子,一手拎著狼屍,腰裏還吊著一隻兔子,往山下走去,要找水嘛,總得去溝裏是吧。
李在記得來時是有一條小溪的,水流是那是相當的清澈,河水還相當甘甜,李在就準備找那條小溪。他緩步走著,心裏開始盤算,自己到底是什麽情況,力氣大了好多,頭很痛有點影響思考,還有點嗜血衝動,李在也明白,剛剛被狼群襲擊,餓狼的動作不是太慢,而是自己太快,餓狼的撲擊,在自己眼中就像慢鏡頭,伸手掐住餓狼的脖頸就像從桌子上拿一個蘋果,就這麽簡單。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李在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情,自己隻是睡了一覺,咳,好吧,地點沒選好,那七星塚看著還是蠻古怪的,聖人雲敬神鬼而遠之,自己忽略了聖人的話,這是撞邪了?力氣大太多了,眼鏡不見了,視力卻恢複了,頭很痛有些頭昏腦脹,腦子有點不大好用,還有就是。。。記憶出現了大片的空白。
李在默然,腳下步調不變,心思急轉,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李在心中思量,一是的確撞邪了,那七星塚詭異難以描述,沒有什麽特別才真是古怪吧?二是,自己陷入了某個陷阱,有什麽東西在窺伺自己,李在並不孤陋寡聞,什麽聽話水迷魂藥,隻要人心想到就一定會被弄出來,但自己好像沒有得罪什麽人吧?又有誰挖空心思對付自己呢?難道是自己這個護花使者擋了某些人的道?不論是葉子還是副總,她們的追求者層次都高的驚人,李在這個完美的打工仔會是某些人的眼中釘?李在先把這個問題放到次等位置;三,估計就是自己的問題了,若沒有外因,莫不是自己還在長睡中?
一眼萬年,一夢亦可千秋!無論麵對什麽,全力以赴,見招拆招罷了,有什麽好怕的!李在冷目而笑。
心思肆意翻轉,李在腳步卻是極快的,不知道過了多時,就聽見小溪潺潺水聲,李在轉向過去,站在樹木陰影處仔細觀察了一會,此時月色已到中天,地上亮如白晝,溪水在前麵不遠轉了個玩,水流少緩,還有一塊平地芳草淒淒,李在目光閃爍,直到看到有別的小動物去喝水才決定就宿營這裏,手一抖,手裏拎著的狼屍就扔了過去,噗通一聲響,把喝水的小動物嚇得四下逃竄,李在又等了一會才拎著棍子來到小溪邊,先把附近的草叢全部用棍子打一遍,趕走水邊的蟲蛙等,最主要的是李在怕蛇。
趁著月色李在四下仔細觀察,溪水邊難得場地開闊,地上濕漉漉的,露水很大,風中帶著寒意,李在覺得這溫度還挺好,他頭腦隱痛,五髒六腑氣血翻湧,思維也不是很清晰,需要冷風來降溫保持冷靜,溪水嘩嘩的流,在月光下蕩漾,無比誘人,李在看著這清涼的水就感覺渾身難受,身上血跡汗水,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再潮,好難受啊!要是被葉子看見,鐵定會被按在熱水裏浸泡啊!真是熱水啊,人一下去就紅的像大蝦啊,熟的啊!
李在先用棍子試試水深,然後仔細的把手洗幹淨,仔細想想自己恢複知覺後都幹了什麽,打斷樹攆狼搶狼嘴裏的兔子,中間似乎發了段瘋狂,後麵被狼襲擊,抓狼打狼,經曆還是蠻豐富的,自己的這雙手幹了這麽多事,洗洗還是幹幹淨淨的,沒有留一絲痕跡;嗬嗬,龐大的力氣,強悍的恢複能力,這雙手還真是有夢幻的效果啊,莫非真在夢中?
李在把塞在腰裏的兔子和狼屍扔在一起,還是很餓,但是沒有沒有剛剛醒來那般離譜,似乎不吃東西就會死一樣,李在把扯成布條一樣的上衣撕下來,精赤著上身,打狼的時候,似乎那狼拚命掙紮,在胸前撓了很多下,衣服都碎的不成樣子,但是身上似乎沒有什麽傷痕?厲害了我也!真是做夢哦,李在笑。
腳上的運動鞋,髒的不成樣子,但是還算完整,褲子就不行了,被扯的一條一條的,膝蓋以下的部分幾乎差不多都沒了,長褲變短褲了,李在站起來,揮手彈腿踢腳,活動下全身,清盤下自身狀態,頭還在痛,不過已經有了些規律,像是隨著脈搏跳動一震一震的痛,隻有李在不去想一些事情,就不會劇痛,身體的狀態也不錯,力氣充足,自己從醒來到現在應該過去很久,體能似乎沒有怎麽下降,隻是有點饑渴,吃點什麽呢?
李在無奈的看著地上的狼和兔子,想要吃烤兔子,要有水洗手洗兔子,現在水在小溪裏隨便用,可是沒火啊,野外露營的家夥什都在行李背包裏,打火機也是,李在原本是抽煙的,可是呢在那個陰盛陽衰的豪華辦公室裏,雖然娟姐葉子和副總總是玩三國相愛相殺,但是對於李在抽煙這事難得的立場一致,嚴酷鎮壓,李在兜裏一個鋼鏰都沒有的苦日子過的那個淒慘啊,隻能在姓嶽的那裏蹭煙抽,似乎姓嶽的也不抽煙,那他總揣著煙帶著火幹嘛?
不抽煙的人極少有帶火的,沒有火,怎麽烤兔子吃啊,李在悲鳴嗚呼!
吃生肉不衛生不說,要是被葉子知道能被蘸醬生啃了他,李在歎息中,忽地啾的一聲水響,一隻小魚跳出水麵,讓李在眼前一亮,生吃肉是野蠻的,吃生魚片似乎是可行的?這世界邏輯真奇怪,魚說,我得罪誰了?還生吃?
看著月色下清涼的溪水,李在愈發感覺身上不舒服,下水洗個澡吧,順便捉點魚吃,做了決定,李在把地上的東狼屍和兔子拿到旁邊草叢裏,脫掉衣服小心藏好,野外洗澡下水務必注意自己的衣服,七仙女那樣的天仙都被偷走衣服,被脅迫玩強製PLYA,可不能大意了,李在笑。
用腳先試試水溫,很涼有點刺骨,但是李在舒服的幾乎要呻吟出來,沸騰的氣血被冷水一激,清涼的感覺從腳底直衝腦門,好舒服啊!李在強忍著才沒有吼出來,從醒來到現在腦子一直昏昏沉沉,難受的要死,現在被水一衝,舒服啊!李在感覺腦門血管突突的跳,腦海裏那種燥熱的眩暈像被囚禁的凶獸四下絕望的衝突,腦子裏像是被火熱的刀子攪一樣痛,李在咬死牙關,力保神智清明,痛。。。。快!啊啊啊!
李在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或許是頭痛帶著的扭曲,緩緩的走下溪水,他能夠感覺自己身體裏真的有一股燥熱被冰冷的水逼著往上頭來,難道真的是鬼上身?李在笑,緩緩的往深處走,水深半腰深的時候,站住緩緩神,他氣息狂躁,呼吸炙熱如岩漿,口鼻都是熱辣辣的痛,頭似乎痛的要炸開,李在保持著內心的清明,站住水中靜止不動,等著水流平複,然後看水中自己的倒影,水中倒影那個雙目赤紅麵目扭曲的惡魔是誰呢,是自己嗎?
頭痛,劇烈的頭腦,腦子裏像是在沸騰,又下是什麽東西想要衝開腦袋逃出去,小樣,敢招惹老子,知道老子姓李嗎?李在帶著扭曲的笑,緩緩的下沉,能夠清晰的感覺什麽東西被驅趕,在自己體裏四下逃竄,胸口就像被大錘重擊,嗓子甘甜,喉嚨裏氣血翻湧幾乎壓製不住,嘴角已經有血絲從牙關裏滲出來,真痛快啊!
李在口鼻裏滲出血絲,劇烈的頭痛幾乎讓他失去了思維,可他還是緩緩的下沉,冰冷的溪水浸過腰腹,漫過胸口,淹沒口鼻,李在失去了外在的感官,整個人浸入到冰冷的溪水中,那狂躁不安的東西被冰冷的溪水捉住了,李在眩暈的頭被冰冷的水浸泡,一個忍不住,一口鮮血就吐在水裏,李在混沌的大腦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我去,吐血在水裏?水髒了怎麽洗澡?哇呀呀啊,會被葉子狠揍啊,葉子的拳頭打人最痛,還能不留一絲傷疤,控訴她都找不到證據啊。
是人都說葉子溫柔恬靜,李在要是說葉子是母老虎暴力狂沒一個人會信啊,上次鍛煉累了在她那豪華浴缸裏泡澡睡著了,不小心流口水,那之後的經曆簡直不堪回首不敢去想,黑暗的水桶寫過一本叫惡魔的讚歌,女主愛琳給豬腳馬克西嗑藥,然後用鐵鏈綁起來,在他麵前跳鋼管舞,然後豬腳馬克西差點被自己的~火燒死,葉子的手段可不比誘惑女神安庫拉慕拉肅差,李在當時也是九死一生了啊!
口中血腥難耐,李在張嘴,喝了口清涼的水再吐出來,舒坦啊,唉這是溪水啊,水都流下去,這裏不髒就沒問題了,哈,葉子也不會說什麽,這清涼的水要是和葉子一起泡澡多舒服!
李在浸在水中心思亂轉,好舒服啊,徹骨的清涼哦,李在感覺狀態好極了,頭腦裏的疼痛也變得真實可以忍耐了,身體裏那股燥熱也不知道被逼到哪裏去了,李在感覺自己渾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還似乎聽到了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就像夜深人靜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上玻璃珠掉地板上那般清脆的響。
李在閉著眼,泡澡水裏,真舒服啊。他沒有看到,他的身體火紅一片,像一塊是燃燒的炭,又像一塊燒紅待鍛造的寒鐵,小溪的水都在沸騰,水麵上霧氣蒸騰,像是桑拿。溪水靜靜的流,正在中天的明月,忽然就被不知道哪裏來的驚鴻掠過,北鬥七星漫天星辰似乎都跟著閃爍起來。
天羅大動!
李在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是感覺自身的狀態好極了,全身上下都好極了,腦子也不怎麽痛了,他閉著眼睛,浸在水裏懷念和葉子一起泡澡的溫柔,嘿嘿,凶悍絕倫的葉子也隻有在浴池裏才有小女人般羞澀的柔情哪!
唉,這水怎麽越來越涼啊?小溪潺潺的流水把李在從迷夢中拉回來,最關鍵的是,李在肚子似乎在急劇的叫,餓還是餓,哎喲,好像還不大舒服,李在急忙從水裏站起來,捂著肚子歎息道,“還沒有進貨就要出貨,苦唉!”
李在赤條條急匆匆從水裏走上來,去找自己長褲自然修剪成的幾分褲,咦,好奇怪,剛出水裏出來身上的水都幹的差不多了,真好,都不用毛巾擦拭了,皮膚好就是棒棒噠!李在來不及多想,拿起褲子穿上,襪子不穿了,鞋子必須套上,誰知道晚上會踩到什麽東西。
李在光著膀子,從褲兜裏掏出紙巾還有手機,急匆匆往林子裏去,準備在溪水邊露營,總不能還在旁邊解決問題吧,那也太沒品了。李在還試試風向,往下風向的林子裏去,走出老遠,找了一塊比較清靜的地方蹲一顆樹後麵,掏出手機看著玩。
手機還有一半的電量,李在有些鬱悶,充電寶還在行李背包裏,最重要的是證件什麽的都在裏麵,要是找不到真就損失大了。這到底什麽地方啊,手機還是沒信號,不過難得的時候時間顯示了,但好像不怎麽對,這月亮這麽大,怎麽就顯示下午四點多呢?沒聯網,也不能校對時間,李在有些鬱悶,自己夜不歸宿也沒打電話回去,娟姐不知道有多著急,又該被說教了,唉!
手機有點變形,還能用吧?李在隨手嘩啦了一下,除了沒信號各種正常,自從什麽棱鏡門事件後,副總那貨就給所有人都換了國產手機,各種特製、定製,神馬防水防摔防竊密,堪比東方版母雞亞,內存超大,存了滿滿當當的資料,副總那貨負責的風險投資業務什麽節操都沒有,什麽賺錢幹什麽,什麽火炒什麽,不火就煽風點火,然後火中取栗,讓跟風者火中跳舞,然後抽身而去,滿地球全世界打劫瀟灑無比。而要做到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信息情報甚至內部消息,因此呢李在他們這些打手們都對數據、信息無比敏感,都養成了搜集癖,看到什麽隻要感興趣就搜集起來,寧抓過莫錯過,因此呢,李在的手機裏有著大量的文檔資料,當然了還有一些李在自己的愛好,小視頻動態圖什麽的,副總會理解的,她也曾貢獻了幾張美圖是吧,動態的都有,哈哈!
工作業務上的資料李在是不會隨便帶出來的,手機裏麵都是些個人感興趣的東西,行李背包裏還有一個平板,裏麵的資料更多,李在的工作很大一部分就是從繁瑣複雜的信息中搜集利潤閃光點,還有就是。。。李在沉默了,記憶裏很多東西都消失了,出現了大片的空白,隻留下幾個支點,葉子,娟姐,副總,其他的東西都想不起來了,包括他自己。
黑夜裏不能質疑自己,要相信自己,電影裏那個誰對天狂吼我是誰?李在是不會作那般姿態的,他隻會靜靜的收集資料,積蓄力量,慢慢的掌控局勢,無聲無息的取得優勢,然後洪水滔天,無可抵擋。
李在沉默的收拾妥當,站起來把手機裝兜裏,拉好拉鎖,準備回小溪邊,還沒有走出樹林陰影,忽然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來,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他還沒有想明白,身體就停住了腳步,站在一棵樹後麵的陰影裏,李在感覺很奇妙,身體協調很好,舉手抬足間行雲流水,身輕體健感覺十分良好,上下都充滿力感,前麵這顆樹看著滿粗壯的,但李在覺得推倒這顆樹應該很容易,一拳就可以!
李在正得意間,就看見對麵林子裏出現三個人,李在很滿意自己的現在的視力太好了,也怪對麵那三個人太明顯了,這麽亮的月亮,竟然都是一身黑色衣服,鬼鬼祟祟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幹見不得光的勾當似的,好像還有一個女的?李在來了興趣。
三個黑衣人來的溪水邊李在所理清的那片空地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看他們站立的位置,李在覺得這三個人並不是一夥的,三個人站立的位置標明他們之間並不是很融洽,那個女性黑衣人似乎地位高一些,另外一個人應該是她的下屬,站在她右側,隱隱抵擋第三個人靠近,女性的黑衣人站在水邊,看著溪水潺潺,默不作聲。
他們的氣氛似乎不是很好啊,李在摩挲著下巴心道,李在下巴光光的,胡須清理的幹幹淨淨,做投機倒把。。。咳咳,是風險投資,從業人員的職業麵貌尤為重要,容不得一絲馬虎,娟姐拿著明晃晃的剃刀在李在喉嚨上抹來抹去,李在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了。
就聽那邊第三人說話了,第三人身材高大,李在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人不是善類,看他手足動作間帶著煞氣,李在覺得這貨手上估計有命案,是個狠角色,他先咳嗽了幾聲,“黃小姐,我與你父親也算是老相識,首先我得承認,這單活不順當。”
女性的那個黑衣人似乎情緒很不好,沒有搭理他,第三人有些尷尬,想要上前一步,卻被另外一個人攔住,第三人又說道,“晦氣,這活做的不漂亮,這我得承認,鐵牛幫這點臉麵還是要的,可賢侄女你可沒告訴我,這事竟然牽扯這麽廣,我原本以為隻是丹同渡和州府的關節,那觀察使喬遠認他他就是朝廷大員,不認他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就算一刀砍了,神鬼不知天知道;可大寧城來人怎麽回事,鐵牛幫可以拿觀察使不當回事,可是河東節度使我們可惹不起,還有昭義節度使,大河兩岸奔日子的誰敢招惹那幫節度使,公裏講人家是封疆大吏,私裏說他們私兵成千上萬,都是一幫土皇帝啊!”
黑衣女子默不作聲,鐵牛幫的那個人轉身開始在溪水邊踱步,“我早就跟給你父親說過,手裏有兵有刀就有錢有糧,看看那幫節度使防禦使哪個不是享盡榮華富貴,老黃守著這麽關鍵的丹同渡,大河兩岸誰不高看他幾眼,河東河西幾家都派人招攬他,他一個六品的昭武校尉,哪來的底氣敢把使者都打斷腿丟到河裏?”
“哼!忠貞體國?老黃就是看不清門路,丹同渡口扼守大河東西,無論是太原府還是漉州府都不可能吞下去,人家要的不過是個人情,老黃裝什麽鐵麵無私?哼哼,看到了嗎?就連河中府就開始插手丹同渡的事,觀察使那樣的軟蛋都敢截留丹同渡的物資,老黃啊老黃,可惜了你啊!”
“鐵伯伯,父親做什麽自有他的主張,鐵伯伯願意幫忙就算了,也是不願幫忙就請離去吧!”黑衣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李在眼前一亮,聽聲辨人李在就覺得這黑衣女子不錯,有看頭,李在也不急著出去了,看樣子對方似乎在談論什麽要務,不過河東、河西這名字取的太偷懶了吧,河東河西又是什麽地方?什麽河?大河?難道是黃河?除了神聖的母親河誰能有稱大呢?
李在這邊暗處尋思,溪水邊那個鐵姓的家夥接著道,“賢侄女嚴重了,黃校尉這麽多年一直照顧鐵牛幫,鐵牛幫上下都欠著你家的人情,可惜你爹太過不近人情,我鐵頭這麽多年一直想委身黃家,當武將的,誰家不是私兵無數,既然老黃不拿我當自家人,生意還是要歸生意的!”
“鐵幫主所言極是!”黑衣女子的聲音冷淡,“鐵牛幫上下數千幫眾,聲勢浩大,大河裏外的漕運鐵幫主能掌控七八,我丹同渡是要朝廷關津要害,容不得閃失,生意歸生意,鐵幫主說的在理。”
場麵冷了盤,鐵幫主轉了幾步,仰天一個哈哈,“早就聽說,丹同渡黃校尉是個莽夫,丹同渡上下都是黃小姐在打理,我看呢,丹同渡裏最寶貴的可就是黃小姐哪,哈哈!”
一直站在黑衣黃小姐身後的那個人嗬斥道,“無禮!膽敢放肆!”
“哼!”鐵幫主冷哼一聲,“失敬了,黃小姐,你這次雇傭鐵牛幫打探情況,私下裏轉運物資,可是許了俺們大價錢的,不知道丹同渡能不能拿出這麽多錢呢?我聽說,河間府韋將軍是黃小姐的未婚夫,河東節度使可是參天大樹啊,黃小姐日後青雲直上,可別忘了鐵牛幫咱們這群苦哈哈呐!”
“休得胡言!鐵幫主,我敬你是長輩,請勿胡說!”黃小姐揮手讓護衛退下,冷聲道,“寧遠將軍怎樣,與我有何幹係?他認賊作父,河間府落到河東節度使掌控,河朔動蕩,他能落得什麽好?這些軍鎮大事,鐵幫主看不清楚就別摻和,小心招惹是非,至於酬勞,等我回到丹同渡與父親商議,該有不會少你的!鐵幫主,張武在哪裏,為什麽還不來匯合?”
鐵幫主抬頭一個哈哈,“黃小姐見諒了,鐵牛幫上上下下都要靠苦力氣過活,餓的很哪!不過黃小姐,有話我說你隨意聽,黃校尉隻有你一個親生女兒,這丹同渡是不是後麵真的會落到張武手裏,老黃準備招張武入贅?”
好像內容很豐富的樣子?李在聽的津津有味,嗎?武俠版?玄幻版?還是言情吧?我擦,不會是穿越版吧?還真是奇妙哪!
黃小姐的語氣終於帶了怒氣,“丹同渡的事情,鐵幫主還是不要操心了,大河馬上要結冰了,鐵幫主還是想想怎麽過冬吧!”
鐵幫主點點頭,“結冰?是啦,大河結了冰,河東河西就沒了屏障,丹同渡被一圈節度使對丹同渡口虎視眈眈無非是扼守大河交通,若非如此,小小丹同渡還不放在那幫子驕兵悍將眼裏,忍過這個冬天,來年什麽樣子天知道,賢侄女還真是心思縝密啊!不過,冬天不好過啊!”
鐵幫主語氣沮喪,雙手捂著臉,緩緩的蹲下,悵悵的歎息!大河結了冰,河上走舟行船的兄弟都沒了飯吃,年年餓死凍死人,今天尤其難熬啊!
“賢侄女!”鐵幫主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聲音悶聲悶氣,“回去給令尊說一聲,鐵牛幫對不住了,我們也要吃飯,我們也要過冬,我們也要活啊!另外,告訴你父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哪!”
黃小姐意動上前一步,“鐵伯伯有話請直說,父親與伯伯也是十幾年的老交情了。。。”
地上蹲著的鐵幫主忽然豎起手掌,“不對,有血腥味!”
李在。。。這鐵幫主鼻子屬狗的吧?李在都把狼屍和兔子扔草叢裏他都能聞出來?黃小姐的護衛反手就拽出一把尖刀,鐵幫主手中也是寒光點點,弓著身子在草叢尋找,一會就把李在破破爛爛沾滿血跡的上衣給找出來了,衣服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樣式都看不出來,鐵幫主目光閃爍,伸手又從草叢裏扯出一隻狼屍來,好大一隻狼,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就縮了起來,這狼竟是被活活掐死的?
黃小姐則撿起李在破爛的衣服,“這是什麽衣服?材質如此古怪?”
黃小姐的那個護衛則手握尖刀,四下警戒,這時從溪水上遊忽然傳來說話聲,“這是我撿到的!”
“我先看到的!”
“我先拿到的!”
“我的!”“我的!”
“都是我的!”
“你放屁!”
“好大膽,鐵牛幫敢招惹丹同渡?小心我義父砸你們飯碗!”
“別以為鐵牛幫好欺負!”
吵吵嚷嚷兩個人拉扯著什麽東西往這邊走,“張武!”“鐵漿!”鐵幫主和黃小姐同時道,“你們在幹什麽?”
“爹”“姐!”“我撿到一大包東西,他給我搶!”
“胡鬧!”鐵幫主放下手中的狼屍,這狼皮完好無損可是個好東西,隻是弄死狼的這個人有點恐怖啊,這狼可是被活生生掐死的,這手上該有多大力氣?黃小姐則上前一步嗬斥兩人道,“什麽東西?都放手!”
不遠處李在趁著月光看了看,咦,那不是自己的行李背包還有登山杖嗎?難怪找不到,原來被人偷走了!李在心裏湧起了怒氣!
什麽東西?鐵幫主也來了好奇,和黃小姐一起看,後麵來的兩個小子不情不願的把東西放地上,往黃小姐跟前蹭的應該是張武,他站的有點近,“姐,我撿到的,從來沒見過的東西,那兩根棍子可是寶貝。”
站在鐵幫主旁邊的鐵漿連忙嗬斥道,“胡說,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硬和我搶!民不跟官鬥,包裹和杆子你隻能要一樣,想要全吞,鐵牛幫可不依!”
張武站在黃小姐側後,跳著腳道,“扯淡,包裹是我的,杆子也是我先拿到的,我說了分你一根,你不願意,現在你一根都別想要,丹同渡八百甲士,會怕你鐵牛幫一幫苦哈哈!”
“包裏什麽東西?”黃小姐問,張武馬上屁顛屁顛道,“姐,不知道啊,這包裹好奇怪啊,也不知道口子在哪,鐵漿那混蛋一直搗亂,我還沒機會打開呢,要不要刀子劃開看看?裏麵肯定有好東西!”
鐵幫主則拿起一根杆子,他驚疑不定,這是什麽東西,拿在手裏輕重極度適宜,他隨手抖了抖,嗡嗡作響,看那做工,精巧絕倫渾然天成,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邊黃小姐微微錯步,讓開張武的湊近,“說清楚,是撿來的?還是怎麽來的?”
張武指天畫地,“姐,你得相信我,真是撿的,我們去河中府打探情況,被守衛發現追到山裏去,在山裏瞎轉看到的這東西,我沒偷,更沒搶!”
李在看著張武皺眉頭,這貨一出現唧唧歪歪一直往黃小姐跟前湊,黃小姐明顯要和他保持距離,他一直都沒臉沒皮的咋呼,那個鐵漿倒是實誠人,站在鐵幫主跟前規規矩矩的。
黃小姐看著地上古怪的大包裹,正要上前看看到底是什麽,忽然這包裹裏突然發出滴~~~滴~~~滴滴滴的聲音,啊!饒是黃小姐氣度沉穩還是嚇了一跳,急退幾步,其他幾個人都各自抽出兵器,遠離那個會發出聲音的包裹!
李在皺皺眉頭,忘記了,自己的行李有定位裝置,一直沒信號連不上,現在估計是和手機的藍牙連上了,果然一會李在褲兜裏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滴~~~~和包裹發出的聲音相呼應。
“誰在哪裏?”鐵幫主爆喝道,他一手持刀,一手攥著一根登山杆,“出來!”
黃小姐的護衛持刀護在黃小姐前麵,張武則抓著另一根登山杆,躲在黃小姐後麵,場上五個人分兩撥,隱約圍住那個包裹同時看著這邊,李在從樹後麵閃出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響起了光頭佩爺的一句話,“隊長,別開槍,自己人,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