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生死法門
趙無極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是再不滿也不能說什麽了，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也就在這個空檔的時候，老嫗白仙和柳元子二人已經對著那道袍施展了法術。
白仙和柳仙的施法我從未見過，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柳元子和老嫗白仙神色都極其嚴肅和凝重。
他們的聲音很是尖銳，嘴裏念叨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這種語言和趙無極說的陰文也不盡相同，想來應該是他們七十七路野仙獨特的交流方式。
在這種古老的儀式之下，在老嫗白仙和柳元子身上，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個血色的符文，這些符文在一出現之後，就直奔灰色的道袍而去。
眼看著這些血色符文就要挨住灰色道袍時，灰色道袍上突然間黑光大作。
和我那晚所看場景一樣，道袍上刹那間就亮起了一陣陣銀光，在這道袍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銀白色的瞳孔，這些瞳孔直接向著符文看去。
我呼吸在此一凝。
我記得那晚這道袍也是如此，然後紙人就無風自燃，我不由得好奇這明顯不一般的符文又會如何。
果不其然，五大仙作為超越一般人認知的存在，法術也和趙無極不盡相同，血色符文在這些白色瞳孔的注視下，絲毫無損，反而是那些瞳孔，在看到這血色符文之後，首次的，出現了一絲迷茫。
血色符文沒有絲毫阻礙的，沒入到了道袍之內。
道袍為之一顫，我清晰的看到道袍兩隻袖子上，有一隻白色的瞳孔，在這血色符文沒入之後，化作了血色瞳孔。
一切還未結束，隨著一道道血色符文從老嫗白仙和柳元子身上沒入到道袍之後，道袍上那密密麻麻的白色瞳孔，全部化作了血色。
緊接著，一道帶著迷茫的聲音從道袍上傳出，回蕩在這不寬不窄的通道當中。
“這是。。。哪裏。。。”
這聲音很是迷茫，隨著這聲音的傳出，道袍上密密麻麻的血色瞳孔直接向著中間凝聚起來，化作了兩隻血紅色的雙眸。
緊接著，這血紅色雙眸緩緩的從道袍上伸出了出來，一同伸出的，是一個灰色的頭顱。
這赫然就是一隻老鼠的頭顱，這顯然就是五大仙當中的灰仙。
在農村，家裏時不時的會有老鼠光顧，所以人們會在角落放一點老鼠藥，大多人都知道老鼠吃了老鼠藥會死，但見到過吃了老鼠藥的老鼠的人還在少數。
老鼠在吃了老鼠藥之後，最明顯的就是眼睛，它的眼睛會由黑色變為紅色，比平常更駭人。
而現在，道袍上浮現出的這個老鼠腦袋，就如同是吃了老鼠藥之後頻臨死亡的樣子。
“五弟！”
老嫗白仙和柳元子幾乎同時發聲，他們看著道袍上浮現的頭顱，聲音都帶著顫音。
道袍上的頭顱目光有些茫然的向著聲音來源看去，在看到柳元子二人之後，它的目中開始有了一抹神采。
“三姐。。。四哥！”
血色雙眸帶著激動，那由灰色光線凝聚出的嘴巴緩緩張開，聲音帶著絲絲顫抖，似不太相信這是真的。
聽著這頭顱的呼喚，白仙和柳元子眼中似乎都有了淚水，“五弟，我們來接你回家。”
“回家？這裏是。。。”聽到回家二字，灰仙目中再次有了絲絲茫然，但很快，這一絲茫然就化作了無比的驚駭。
“不！你們怎麽會又回到這裏，快離開這裏，快離開這裏！”灰仙神色中無比的緊張，他似乎回憶到了什麽，目中充滿著驚駭，直接向著柳元子二人尖叫起來。
“五弟，你怎麽了，你放心，我們還沒進入那個地方，他也不再這裏。”老嫗白仙眼看灰仙如此，整個人向前幾步，對著灰仙開口道。
“不，你們快走，永遠也不要回來，我能感覺到，他不在那個地方了，他出來了，你們快走！”灰仙根本不聽白仙的解釋。
白仙和柳元子聽著灰仙的話語，神色猛然一變，齊齊開口，“他出來了？”
看著白仙和柳元子的神色，聽著他們口中那個他，看著他們臉上閃過的一抹驚慌，我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他，是誰！
“我不敢確定，我的記憶有些零碎，我隻是能感覺到這裏有他來過的氣息，他一定是出來了，但他在哪裏我不知道。”灰仙嘴裏說著，他的眼神突然間又出現了一抹渙散，“我的魂魄早在當年就散了，若非這件紫金道袍，我也撐不到今天，我應該不行了。”
灰仙殘魂即將消散的事實讓白仙和柳元子從驚慌中略微鎮定下來，他們兩對視一眼之後，柳元子看著灰仙開口了，“五弟，我要凝聚你的殘魂，留下你的傳承！”
“四哥，凝聚傳承需要最少偽仙的實力，我能在徹底消散之前再見到你們已經很滿足了，待我向黃二哥問好，我要去陪狐大姐了，三姐、四哥，你們要好好的。”凝聚灰仙頭顱的灰色光線有了潰散的跡象，他血色的雙眸也漸漸失去了神采。
看著灰仙即將消散，柳元子深吸口氣，他身上的青色衣袍無風抖動，隨後他張口向著灰仙處低吼一聲：“蛟！”
隨著聲音的傳出，一道青光從柳元子張開的口中直接激射而出。
這青光一瞬間就到了灰仙頭顱之處，在灰仙即將潰散的頭顱四周開始盤旋起來。
這時，我才清晰的看到這青光內之物。
那是一條蛟龍，但是比較幼小的那種，這蛟龍頭上鼓起兩個小包，但卻沒有龍角出現。
隨著這蛟龍旋轉，一道道青光從它身上散出融入到了灰仙頭顱之內。
灰仙原本要潰散的頭顱，竟漸漸開始凝實起來。
“四哥，你竟已凝聚蛟元？不對，這蛟元尚未完全凝聚，四哥，你快點收回蛟元！”灰仙原本徹底迷茫的眼神中顯露出一抹焦急，“若是時間晚了，蛟元破滅，四哥你也會灰飛煙滅的啊！”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這青色的蛟龍竟然對柳元子如此重要！
“五弟，休要多言，凝聚你的傳承，快點！”柳元子支撐著這青色蛟龍顯然也很是艱難。
灰仙明顯想要再說些什麽，但看到柳元子目中的堅定，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他的血色雙眸中，漸漸流下了滴滴淚水，這淚水無色，並未向著地麵落下，就那麽懸浮在空中，漸漸的匯聚成一顆透明的珠子。
借著那蛟龍散發出的青光，我能看到在那透明的珠子裏，有一隻晶瑩剔透的白鼠。
也就在這珠子形成的瞬間，那灰仙的殘魂徹底消散，那青光內的蛟龍一口將珠子咬住，直接沒入了柳元子口中。
柳元子閉上雙眼，身子微微顫抖，半響之後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的眼角，有絲絲淚水滴下。
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何，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抹感動。
雖然嚴格意義上講，這七十七路野仙是和林八千一夥的，是我爹楊當國的對立麵，但五大仙之間的情感，在我看來卻是比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更要真實一些。
。。。。。。
灰仙傳承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那件灰色道袍也隨之消散而去，按照我的猜測，當年灰仙在這崖洞之內身死道消之際，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存活在了這可以容納魂魄的紫金道袍中。
但灰仙藏身在紫金道袍一事後來一定是被他們三妖口中那個神秘的他給發現了，所以他盡力抹去了灰仙的意識，並將紫金道袍置於此地，專門阻止闖入崖洞之人。
我不知道這個神秘的他是何人，但我隱隱覺得這神秘之人應該和楊筠鬆有些關係。
畢竟楊筠鬆並不是真的埋骨於此，這個地方隻能算是他對外宣傳的，也是為了混淆視聽的，他也一定不希望這個秘密被天下人知曉，所以安排了這個神秘人鎮守此地。
隻是若真是這般，那我是真的看不懂楊筠鬆到底圖謀的是什麽了。
隻能說這崖洞裏藏著的秘密絕對不少。
我心裏思考著這些的時候，柳元子也已經站立了起來，看的出來，他和白仙目中都彌漫著悲傷。
在這種氛圍下，大家沉默中再次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我目中漸漸有了絲絲茫然，這茫然是因為這邊的場景，我印象裏並沒有。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晚上紙人在闖過了道袍這裏之後，速度極快，我得到的視野也是模糊一團，無法分辨，但在視野清晰之後，我已經在那個奇怪的屋子裏了。
但現在，隨著我們走到了這條路盡頭的時候，我看到的，並不是那個神秘的屋子。
此地的牆上，有一個突出的八卦圖，在這八卦圖之下，有著八道門，每一道門上，均在門頂上刻著一個字。
這八道門上，分別寫著乾、坤、坎、離、震、巽、艮、兌。
在看到這八卦圖和八道門之後，我看到許陰陽、趙無極、白仙、柳仙、紫嫣道人的神色均是齊齊一變。
“道家生死法門！”這六個字從柳仙口中一字一句的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