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十章 換皮
這張血色的臉上，全是紅色的血夾雜著肌肉的線條，那一雙眼睛看著我，一臉的幽怨。
這他娘的是被人剝了皮的臉！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拉住了窗戶，這一聲極響，趙無極也感覺到了異常，趕緊把我拉了上去，我鑽進了楊婷的房間，還在大口大口的喘氣，隻感覺驚魂未定，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你搞什麽？”趙無極皺眉問道。
“裏麵是一隻粽子！操他娘的！”我罵道。
就在這時候，樓下響起了腳步聲，還有彎背老六咳嗽的聲音，我知道，其實我已經暴漏了，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彎背老六的脾氣其實非常的古怪，他發現了我偷窺會怎麽樣？而且聽腳步聲的話，他是在上樓，我跟趙無極一動不動，遇到了彎背老六，趙無極都要犯焉兒。
但是彎背老六的腳步聲就在我們門口停下來，卻沒有敲門。但是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想著幹脆坦白，怎麽著彎背老六也不至於殺了我，就問道：“六爺？”
“不該看的不要看。”彎背老六歎了口氣，轉身下樓。
聽到他下樓的聲音，我一下子癱在了床上，彎背老六給我的威壓，甚至比那張被剝皮的臉還要大，趙無極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一張全是血的臉，臉上還沒有皮，這是個被剝皮的人。”我道。
“楊震被彎背老六給剝了？”趙無極愣道。
他這麽一說，我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我想到了那個血臉的眼神，那不是楊震還會有誰？就算我跟楊震在不怎麽熟悉，他臉上的皮被剝了，那眼神不會有變化。
“我１。操，還真是，他們搞什麽名堂？”我道。
“換皮。”趙無極倒嘶了一口涼氣。
“嗯？”我張大了嘴巴。
“我明白了這所謂的楊開封的後手，原來是這樣。”趙無極嘀咕道。
“怎麽回事兒？你別賣關子，你知道了我不知道啊！”我道。
“楊震換成楊開封的人皮，換皮成功之後，這世界上就沒有了楊震，隻有還活著的楊開封。隻要楊開封還活著，這目前所有的僵局都被打開了，但是這卻是另外一場騙局的開始。楊震，也就是楊開封，將再一次忽悠住所有的人。”趙無極道。
“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換皮的辦法？這不是隻有在聊齋中才有？”我問道。
“有，我聽我家那位老爺子說過，隻是這種辦法本身就是某一派的絕密，後來這一派更是早已失傳了，沒想到彎背老六竟然會這個。”趙無極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外甥，我忽然想到了一點事情，我得回一趟伏牛山，有些事情我得確認一下。明天一大早我就得走。”
“什麽事兒？”我問道。
“我家老爺子說，換皮的秘法，是西藏密宗的法術，這是絕不外傳的秘法，彎背老六會這個，你不感覺奇怪？這個老頭那麽多前橫空出世，雖然是因為他妹妹被殺才練就的一身左手刀天下無敵，但是當初楊功讚為什麽會給他楊家刀譜？如果僅僅是為了幫彎背老六，以楊功讚當年的風水名望，哪裏需要讓彎背老六去練習什麽刀法，而且還是屠龍術這種和扶龍經相對的巔峰書籍。這麽樣想的話，彎背老六的真實來曆其實並沒有人知道，經曆了這麽多，你不感覺奇怪？”他道。
“啊？！”這一次，我則是發自內心的震驚。
趙無極的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彎背老六跟西藏密宗，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而現在從我們經曆的這些來看，這些西藏喇嘛們，有著絕對的隱秘，這個隱秘非常的龐大，所有的事情盤根交錯，異常的複雜。
如果現在趙無極真能求證到彎背老六跟密宗有關係，那這一切簡直可以說亂成一團漿糊。
“你別去了，起碼現在別去。”我對趙無極道。
“嗯？”他問道。
“六爺瞞著我們這個，就是怕我們發現什麽，他剛知道我們已經看到了，你現在走，難免讓他看出什麽，而且，我不相信六爺是什麽壞人。”我道。
趙無極看了看我，最終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我們都沒有出門，因為有了那一晚上偷窺的事情，我再看彎背老六就非常的尷尬，但是他沒提，我也不提，也正是因為有了猜測，我越想彎背老六越感覺可疑，為什麽楊功讚會將屠龍術傳授給他，從而讓他擁有絕世的武力？
他為什麽對楊家的事情如此的上心？
最重要的疑點就是，當時他進入沙姆巴拉的時候，為什麽要把那些喇嘛的遺體全部都收集起來，這難免讓人想到幫人收屍。
三天後，彎背老六的大門打開。
裏麵走出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已經不是楊震。
卻也不是楊開封。
但是也是楊開封。
或者說，這是一個年輕時候的楊開封。
在看到這個的時候，趙無極長大了嘴巴道：“這樣的話會更加的完美，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楊開封出來了，並且年輕了幾十歲。這就是一個活生生返老還童的例子，這天下，都要隨著這張臉大亂了！”
這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眼前的這個人，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從楊震變成了楊開封，我不死心的過去扒開他的衣服，想要找一些傷口，可是完全沒有，楊開封的那一張人皮，已經跟楊震完全融合在一起，那一晚上我在彎背老六的房間裏看到的那個血屍，就是被扒了皮的楊震。我沒有辦法掩蓋我心裏的震驚，我更知道趙無極話裏的意思，我也承認，這件事可以給人足夠大的震撼，也是最有說服力的事情。
“謝六爺。”楊震低頭道。
“別高興的太早，那些人沒有一個不是老狐狸，你確定你能在他們麵前表現的天衣無縫不露出絲毫的破綻？”彎背老六沒有抬頭，直接說道。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好久，我爹欽點了我，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麽多年，外人都不知道楊家老三，也都是為了今天。”楊震說道。
說完，他說話的聲音一變，整個人的氣質氣勢包括語氣腔調一變，道：“我楊開封，可以讓你們突破陰陽長生不死！”這句話說完，楊震看著彎背老六道：“六爺，如何？”
彎背老六沒有說話，似乎在默認了楊震模仿的楊開封足以以假亂真。
“今天你蛻下了楊震的皮，成了楊開封，你的那張皮在哪裏？”趙無極這時候問道。
“這世界上，從現在開始，已經沒有了楊震。隻有突破了輪回的楊開封。”楊震說道。
“我不關心這個，我想的是，你換上的楊開封的人皮成了他，當年楊開封蛻掉了自己的皮，又成了誰？那活躍在四九皇城這麽多年的楊開封，又到底是誰？”趙無極冷眼問道，他的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劍。
我心裏涼了一下，趙無極在這時候，終究是沒有忍住要來一場大攤牌。
但是不得不說，趙無極的幾個問題，都非常的誅心，讓人感覺到腦袋都要繞暈。
——現在知道，彎背老六這邊有一個異法，可以換皮重生，楊震蛻下了自己的皮成了楊開封，那麽，當年的楊開封為什麽蛻下了自己的皮？他是要變成誰？——既然楊開封把自己的皮都蛻了下來，那獨領京城風水江湖幾十載的那個楊開封又是誰？
這是一筆糊塗賬，一切因為這人物角色的切換，讓本來就已經不甚明朗的事情變的更加的一團亂麻。
趙無極問出這句話之後，我們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變的不盡相同，過了一會兒，楊震張了張嘴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六爺肯定知道，六爺，說句難聽的話，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密宗失傳的法術，還有整個楊家雖然不是一盤散沙暗中在謀劃，我多多少少能猜出楊當國在幹什麽，可是六爺您的目的，我還真的是好奇的很。”趙無極看著彎背老六道。
“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些事，我不想再提。”彎背老六閉著眼睛道。
“你不想提，但是我很有興趣知道。”趙無極繼續挑釁，我都有點替他著急，他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明明自己不是彎背老六的對手，為何找死去挑釁他？
我都準備在必要的時刻擋在趙無極的身前了，可是看那邊的彎背老六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也就是這種感覺最讓人蛋疼，有句話說什麽來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才最讓人感覺到恐怖。
“等當國回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過了一會兒，彎背老六緩緩的說道。
趙無極還要說什麽，彎背老六直接一拍桌子，整張大理石石麵在一聲巨響之後，有一個短暫的停頓，下一刻竟然變成了粉末，嚇的我都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