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新年到
在銅鏡裏的張彥之把那龍虎山積攢多年的龍虎二氣砸進九道河子之後,楊慕白轉過腦袋看那個還在瑜伽之中的小雷音寺宗主李文姝,對於李文姝在自己麵前穿著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或者說絲毫不當男人這件事兒,楊慕白早就見怪不見,早年跟著何安下修行的楊慕白在第一次來小雷音寺求救的時候李文姝就對他施展了自己那獨有的魅惑之術,那一次的楊慕白不為所動,用李文姝的話來說,如過那一次的楊慕白沒有忍住她就不會出山去幫楊家死嬰入活人之腹,那一次魅惑隻能說是李文姝對楊慕白的一個考驗。
但是楊慕白心裏清楚,李文姝的考驗不是對他,而是對那個鎮守在無上觀的何安下何真人。從早年為楊如是甘願舍命到在無上觀塑金身跟著何安下修行,何真人在楊慕白的心中都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在那次解楊家絕後之局之後,何安下沒有讓楊慕白回無上觀,而是讓他來了西域小雷音寺跟著這個女子,何真人此舉到底有什麽內涵楊慕白迄今不知,但是何真人讓他做的,那他便去做。
楊慕白是經過那一場風水界的盛宴的,更在那場盛宴之中能與臥龍先生楊慶之在棋盤上不分伯仲,他雖然隻能算是無上觀裏的一個無名小卒,但是在那些年風水界群龍並起的年代裏見了太多的豪傑。三教中人也好,楊慶之也罷,哪怕是楊當國馮遠征。但是唯一能讓楊慕白真正的肅然起敬的,唯有一個何安下。
在他看來,何安下這個名字,當的起他一生的人品,何以安天下。
楊慕白看著李文姝,張彥之引龍虎二氣丟往九道河子,如果看在外人眼裏,這幾乎可以說是讓整個風水界都震動的大事,這時候的李文姝卻表現的極為淡定,楊慕白回頭對那個如果穿著這個出去行走足以禍國殃民的李文姝說道:“張彥之丟了龍虎二氣進了九道河子,佛道兩門之中,你怎麽也算是近百年來佛門中的風雲人物,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你這個人什麽地方都像何安下,唯獨是一提到你那九道河子的楊家的時候就變的十足的市儈,楊慕白,何安下把這些年在無上觀所受的香火之氣全都給你了,再不濟你也是能跟楊慶之一起對弈之人了,能不能有點仙人的架子?你隻要一天心裏放不下你楊家的那個小家,就一天難成真正可以獨當一麵之人。”李文姝頭也不抬的說道。
楊慕白笑了一下說道:“我也隻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畢竟不管是楊慶之也好,林八千也罷,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好打交道之人,你給他們表示表示日後天門開之日你也好去分一杯羹。再說了,你李文姝不也一直都想去天上試試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能讓仙人們為你傾倒?”
“表示?我這個人早晚都是你楊家的媳婦兒,這還不夠?”李文姝站了起來,鼻尖之上沁出細密的香汗,這讓她混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讓男人無法抗拒的異象。
“不入天門?”楊慕白笑問道。
“天上啊,下麵的人想上去,上麵的人想下來,你們或許想去,我好不容易下來,回去幹什麽?”李文姝道。
“真當自己的文殊菩薩轉世了?!”楊慕白笑罵道。
“不然呢?”李文姝一臉的無辜湊近楊慕白說道,那一身輕紗完全無法遮擋那呼之欲出的飽滿,這個場麵哪怕是楊慕白也不敢多看,他別過腦袋道:“不開玩笑,張彥之都等不及了,你就不怕你等不到那個時候?”
李文姝湊楊慕白更近,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在楊慕白身上,她湊過那誘人的雙唇,在楊慕白耳邊道:“你是在提醒我,與其等不到那個時候,便宜你這個楊家人也一樣?”
楊慕白被那唇間的熱氣吹在耳垂之上,身子輕微的打了一個哆嗦,他一把推開李文姝道:“我這個嫩草,沒有被老牛啃的嗜好。”
李文姝一屁股坐在了楊慕白的懷裏,差點把楊慕白胯下那杆殺氣騰騰的長槍給坐斷了去,被識破窘相的楊慕白滿麵通紅,李文姝那翹臀在那長槍之上研磨,雙臂跨住楊慕白的脖子嬌笑道:“要不我把弟子們給叫進來,給你這個楊大公子下下火氣?”
楊慕白猛然站起,把李文姝丟在地上,倉皇逃出。
身後的李文姝笑的愈發放肆。
等到楊慕白走遠,李文姝安靜下來,手綰青絲低聲呢喃道:“何安下啊何安下,你這個徒弟可沒有你一半的老實。”
李文姝自然不會因為楊慕白剛才褲襠中的殺氣就說他不老實,她所指的,是剛倉皇逃出的楊慕白再一次起身回中原。
過了一會兒,她又自言自語的說道:“要是你們都走了,這裏還有什麽意思?”
——九道河子這邊,楊更臣在把那個黃皮子的神像供奉在了無上觀何真人的頭頂上之後,著實是惶恐了一段一日,且不說何安下何真人絕對不是一個已故的前輩高人那麽簡單,在這邊他曾經屢次顯聖,這一點就算外人不知道,作為楊家家主的楊更臣絕對不會不知道,更別說何真人不管從哪裏說起,對楊家都算是有大恩德的人。
但是供奉完之後整個九道河子非常平靜,並沒有什麽大事兒發生,就算如此,楊更臣心裏也一直不踏實,但是不踏實也沒辦法,他還是想等到林先生回來,隻有林先生回來了,這楊更臣的心病才能醫治。
可是眼見著過年了,林先生還是沒有絲毫的消息,楊更臣暗自的歎了口氣,心道如此看來的話,林先生回來恐怕是要等到年後了。
九道河子的這個新年,絕對是要比以往還要來的有滋有味很多,畢竟前段時間的那個黃皮子事件讓九道河子的村民們發了不小的橫財,要說整個九道河子有誰心裏不舒服?那除了有心病的楊更臣除外就隻有二嘎子了,二嘎子不開心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黃皮子為禍這件事兒雖然消停了,但是他老娘還是沒有回來,跟自己老娘相依為命這麽多年了,因為自己失手打死黃皮子精害的自己老娘生死未卜他能開心的起來嗎?
二嘎子雖然叫這個名字,但是人並不嘎,他知道想要救回老娘,必須要靠族長大老爺楊更臣,雖然這件事他一直感覺對楊更臣有愧,他還是不得不纏著楊更臣。
楊更臣此時心裏正七上八下呢,本想訓斥二嘎子,但是一想,自己是一族之長他不求自己還能求誰?再說了,秀蓮嫂子跟二嘎子也的確是太可憐了點,他被二嘎子纏的沒辦法,最終也隻能對二嘎子坦白說道:“我跟你說實話,想要救你老娘回來,就得看林先生,現在林先生不知道在哪我也無能為力,隻能等林先生回來了再做定奪。”
這一說倒好,以前二嘎子找他是問我娘怎麽辦,現在就是問他林先生什麽時候回來,把楊更臣給煩的臭罵了二嘎子一頓道:“腿在林先生身上,我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罵歸罵,楊更臣對整個楊姓族人那真的是沒話說,二嘎子一人在家也可憐,所以楊更臣幹脆就讓他住進家裏,表麵上是做個長工,其實也是讓他在自己家過個年,不然的話二嘎子一個大老粗的置辦年貨什麽的也不方便。
這一天是二十八,馬上就到大年初一,楊更臣就讓二嘎子還有幾個長工進城去采購香火,畢竟每年的大年初一,無上觀都是香火鼎盛,這一次楊更臣做出了對何真人不敬之舉,就想到大年初一的時候好好祭拜祭拜祈求何真人的原諒。
二嘎子他們在辦妥事情回來的時候,除了采購的那些東西之外,他竟然還帶回來的有人,是一個老太太跟一個妙齡女子,兩人身上衣衫襤褸的看起來非常狼狽,顯然就是逃荒之人。
楊更臣問二嘎子是怎麽回事兒,二嘎子說道:“族長大老爺們,這娘倆是外地逃荒過來的,過年沒個去處,我不看這老太太跟我娘年紀相仿,一看到她就想起我老娘來了,這心一軟我就給帶回咱九道河子了。”
楊更臣指著二嘎子哭笑不得,暗道我收留你過年都是可憐你了,你倒好,還會從外麵給我帶人過來了,今日的楊家並不比往昔的楊家,再加上近年來戰火不斷的,洛陽遠離戰火,逃荒的人自然是多不勝數,楊更臣就算有心管,也無力為之。他不是不肯收留這娘倆,而是怕一旦收留,則會有無數逃荒之人來,如果這樣的話,一年下來,楊家的家業都能讓這些災民給吃空了去。
二嘎子看出了族長大老爺的擔憂,道:“族長大老爺,我絕對無心給你添麻煩,我前段時間抓黃皮子也攢了不少錢,要不您把置辦好的年貨賣給我點,我帶這娘倆回我那過個年?”
楊更臣點了點頭道:“你去管家那邊領點東西回去,就說我說的,錢就算了,等林先生回來救出你娘,你好好孝敬他就是了。”
二嘎子自然是千恩萬謝,馬上帶這娘倆來拜謝族長大老爺,楊更臣也沒在意,一看那老太太領的女孩兒正值妙齡,心道這二嘎子倒也伶俐,收留這老太太估計也能平白的娶個媳婦兒,要知道二嘎子年紀不小了,一直可是個老光棍。就道:“回去吧,這兩天我讓族裏人把你的房子給修修,今年天氣冷,你皮糙肉厚的不要緊,可別凍著人家姑娘。”
就在這三人都拜謝之後準備走,忽然楊更臣發現那老太太一直盯著自己看,雖然老太太蓬頭垢麵的,但是那盯著自己看的眼睛格外的明亮,楊更臣就問道:“大嬸兒,你有事兒?”
“這位老爺,我看你麵相不是凡人,但是你身上可是帶著一個極為不祥之物啊!”這老太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