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楊奉賢托夢
三清祖師廟是楊奉賢所建,起名為無上觀,按理來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無上觀一無高人坐鎮,二曆史並不悠久,也就是三二十年的光景,但是因為何真人的緣故,這無上觀在這一方百姓心中的地位無可替代,或許其他的事情你楊家家大業大不講理一點我們說忍就忍了,但是你說想拆這三清祖師廟?那對不起,咱們不答應,就算這三清祖師廟是你爹楊奉賢蓋的那也不成,廟是你們家蓋的不假,但是裏麵的神仙可是我們大家的。
再退一萬步說,這三清祖師廟在的位置不是你們九道河子,而是我們李家莊。
但是楊如是似乎心意已決一定要拆,這一方百姓阻攔?這好辦,帶頭出麵阻攔的人送去一些錢糧就少了一大半,僅剩的那幾個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更是好對付,找幾個人暴打一頓就成了,你說你不怕被打?行,你豁出性命為了何真人舍生取義可以,你總有家人吧?楊如是作為整個洛陽城的首富想要在本地鄰村不講理那太簡單了,洛陽知縣都是他的老丈人,你能拿他怎麽樣?
破除了村民們的阻攔,楊如是便要擇一良日開工,這件事在附近鬧的非常大,都說這楊如是這次醒來之後是被鬼給迷了心竅了,事情鬧這麽大,自然也傳到了劉氏的耳朵裏,知情人就想,那三清祖師廟裏除了祖師爺的神像之外,可是還有何安下何真人還有楊慕白的真身在,就算不看與何真人的關係,為了楊慕白這老太太也應該出麵攔一下吧?但是似乎這一次楊如是的胡作非為得到了劉氏的默許一樣。
其實不然,並非劉氏不攔著,而是說這一次楊如是醒來之後真的是性情大變,非但冷落了發妻馮金巧,就是他一直敬重的母親他也從未去拜見,劉氏聽說他要拆三清祖師廟的時候想要找他,他卻一直避而不見。劉氏尚且見不到楊如是的下落,更別說是外人了,那些平日裏楊如是親近的人也都見不著他。
整個楊府,楊如是就見一個人,那就是那個女道長。
眼見著楊如是已經開始擇日,拆三清祖師廟就是眼前的事兒,那些楊家的人不免找劉氏商量,不管劉氏是多麽的睿智,這一次她也是摸不著頭腦,但是劉氏總歸是個聰明人,這時候不管大家怎麽慌她不能慌,作為楊家的主心骨,如果她亂了分寸,那楊家就是真的亂了。所以說劉氏在人前表現的頗為淡定,隻是說楊如是拆廟重建也是為了報恩,她會勸,但是真的勸不了也沒辦法,她能保證絕對不會傷了何真人和楊慕白的真身就是。
劉氏的話並不能安撫眾人,大家都感覺到了楊府的異常,豪門本來是非就多,所以在楊如是醒來後,楊家的氣氛再一次微妙了起來。
暫時勸退了眾人之後,劉氏回了佛堂,看著那一直供奉著的楊奉賢牌位,劉氏抱頭痛哭,以前家裏不管出了什麽大事兒,哪怕是楊奉賢也無能為力,但是劉氏總覺得隻要這個男人在那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就是整個家裏的靠山,從楊奉賢亡故這些年來,劉氏一個人帶著孤兒寡母,心裏裝著楊家的種種詛咒,她心裏承受了多少可想而知。可是這一次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劉氏徹底崩潰,因為她已經失了分寸。
“奉賢,你若泉下有知,為我指條明路,你知道,這麽多年以來我苟活沒去陪你,不是惜命,而是楊家是你一生心血,你把如是交給我,把楊家的香火傳承交給我我不能死,但是這一次我真的是無計可施,你且顯靈,隻等我把該做的都做了我就去陪你。”病急亂投醫的劉氏對著楊奉賢的牌位哀求著。
但是無用,楊奉賢怎能開口?
劉氏在心力交瘁之下睡去,半睡半醒之間,她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呼喚她,這聲音她極其耳熟,除了她丈夫楊奉賢的還會有誰?她慌忙下床顧不得披衣禦寒,衝出院子之後,見到有一個人站在院子裏,這個人穿著一身官服,但是脖頸之上沒有腦袋,就那麽孤零零的站著。
身著官服並且沒有腦袋,可不是當年被送回來的楊奉賢?
一般人看到這樣的場景絕對已經嚇個半死,但是劉氏沒有絲毫的懼怕隻有激動,她衝過去一把抱住楊奉賢瞬間淚流滿麵,她哭道:“相公,你是聽到我下午的哀求,所以晚上來給我指路的麽?”
楊奉賢沒有腦袋,所以不能說話,他隻是伸手,輕輕的抱住了劉氏,就在劉氏準備與楊奉賢傾訴衷腸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一個人大喝一聲:“妖邪鬼魅,竟然敢重返陽間?!”
劉氏回頭一看,看到那房頂之上站一女道長,真的如同傳言一樣氣質出塵,如今橫眉怒對她與楊奉賢,竟也是說不出的颯爽。
劉氏把楊奉賢護在身後,罵道:“自家亡魂掛念故人回來探望,何來妖邪鬼魅之說?你若傷他分毫,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那女道長冷哼一聲,手中拂塵一抖,似乎有一道金龍飛來,劉氏已經把楊奉賢護在身後,就在那張牙舞爪的金龍要擊中劉氏的時候,楊奉賢猛然的把劉氏抱在身後,而他的後背被那一道金龍擊中,整個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劉氏嚇的大哭,想要抱住楊奉賢,卻發現楊奉賢的身體在她懷中消散。
“這幽靈鬼物已經魂飛魄散了!”那女道長對劉氏冷笑道。
劉氏悲極生怒,雙眼淌出血淚,對著女道長衝了過去,罵道:“我看你才是妖孽,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眼見著就要抓住那女道士,可是那女道士手中的拂塵一抖,劉氏整個人就已經飛了出去,整個人跌在地上。
——劉氏在此時忽然驚醒,隻感覺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濕,雙臉掛滿淚痕,原來是劉氏躺在蒲團之上睡著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不停的哭訴驚到了丫頭海棠,海棠把她從夢中搖醒。
劉氏好一會兒才從那噩夢之中走出來,她再抬頭看那楊奉賢的牌位,隻看到那牌位之上“夫楊奉賢之神位”幾個大字竟然在外麵滲血!
劉氏不知剛才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夢境,更不知現在自己看到的是真是假,她一把抓住了海棠的手臂問道:“海棠,你看老爺的牌位,是否往外滲血?!”
海棠聞言回頭一看,瞬間嚇的臉色發白鑽進劉氏的懷裏叫道:“夫人,怎麽會這樣?!”
“那不是夢,是老爺在告訴我,一切緣由都在那妖女道人身上,海棠你不必害怕,你跟我了半輩子還怕老爺害你不成?”劉氏拍著海棠的後背說道。
好一會兒安撫之後,海棠才算好轉,再一看楊奉賢的牌位已經恢複正常,海棠站起來發現供桌與牌位之上幹幹淨淨,並無半點血跡,不由的懷疑自己剛才看錯了,就問道:“夫人,難道剛幻覺了不成?”
“哪有你我二人同時幻覺?是老爺在示警,海棠,你且在這裏等著,我倒要去看看這楊如是和那女妖道終日混在一起搞什麽名堂!”劉氏站起來道。
“夫人莫去,今日天色已晚。”海棠勸道。
“有老爺在,你怕什麽?”劉氏笑道,今日楊奉賢托夢,似乎給了劉氏無盡的力量,本來迷茫而無措的她竟然感覺無所畏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