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簿除名
“老先生,借一步說話。”楊奉賢這時候是真的慌了,因為事關自己的性命,慌忙把這個風水先生給請到了書房,到了書房那裏,他從袖兜裏抽出幾張銀票奉了過去,說道:“隻要先生能救我這一命,什麽都好說。”
“帶我去看看。”風水先生說道。
“不知道先生要去哪裏?”楊奉賢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風水先生怒視楊奉賢一眼,楊奉賢是滿嘴的苦澀,他知道,這一次因為自己的報複心想要壞掉陳家風水的事情,肯定是要敗露了。 但是不敗露又有什麽辦法,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小命兒還要重要。
楊奉賢帶著這個風水先生,來到了陳家祖祠的“遺址”,看到了那一口甚至可以說是憑空出現的黑漆大棺材,說來也奇怪,這個風水先生本來是極其蒼老,今天晚上在來了九道河子之後卻感覺像是回光返照一樣的精神飽滿,他在看到這口黑漆棺材之後甩開了楊奉賢攙扶著的手,走到了那口棺材之前把腦袋給伏在那口棺材之上。
因為是晚上,這個地方因為這口棺材的出現九道河子的人也不敢來,所以顯的格外的寧靜,正是因為寧靜,楊奉賢可以清楚的聽到在這口棺材裏麵,不僅有心跳聲,而且還有勻稱的呼吸聲。
風水先生把腦袋伏在棺材上聽了一會兒,指著楊奉賢道:“本來好好的一塊伏地龍,硬生生的被你給壞了去,你這個孽造大了。”
楊奉賢自知理虧,也不敢辯駁,紅著臉也不說話,隻見這個老風水先生圍著這個棺材轉了一圈兒,又蹲在地上捏了點泥土放在嘴巴裏嚐了嚐,之後也沒說什麽,而是帶著楊奉賢往回走。
一路上風水先生是一句話也不說,問題是現在他越是不說話楊奉賢及越緊張,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問風水先生道:“老先生,這個地方修祖祠的時候我也有見過,未曾見過這口棺材,就算陳家本家人也都不知這個棺材從何而來,莫非是那老陳頭暗地裏自己把自己先人給埋在了這,想私占陳家祠堂的氣運?”
“那口棺材裏,不是人。”風水先生黑著臉說道,說完這句話之後,任憑楊奉賢說什麽,他都不在答話,這讓楊奉賢心裏急的那叫一個抓耳撓腮,不是人,那是什麽玩意兒?
等到了家,風水先生要走,但是他今天不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楊奉賢心裏是絕對不會踏實的,棺材從何而來,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威脅。
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風水先生斜著眼道:“你也算是寒門中走出的貴子,既然你動了老陳家的祠堂,想必你也是經高人點撥了,實不相瞞,老陳家的祠堂的確是暗中阻滯了你的運勢,當年我也是有這麽一點顧慮,但是有一句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若是九道河子老陳家那塊地氣兒起了勁兒,惠澤的可是整個九道河子,你也未嚐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你那請來的高人也必然能看出這一點出來,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你行此般事,不僅害的你性命不保,更讓九道河子陳楊兩家打上一個死結?”
楊奉賢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先生把話都說透了,我也就不隱瞞什麽,其實這件事,算是鄙人自作孽了,我那個朋友隻是告訴我那祠堂阻滯了我的運氣,但是毀陳家祠堂的事情,實屬我一時糊塗氣憤不過做出來的錯事,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悔之晚矣,還望先生大發慈悲救我一命。”
“本身就看你此番作為,我絕不會救你,但是當年我為陳家堪點此地影響了你的前程,算是我欠你一個因果,加上我也陽壽無多,幫你一把也算是為後輩積德。”風水先生說道。
風水先生話還沒說話,楊奉賢就已經跪了下來發誓道:“老先生放心,等此般劫難過去,我願與令公子結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先不要著急發宏願,我雖然答應救你,但是具體能不能救的了你還要看你的造化,你可知道九道河子何來此名兒? 因為此地幾百年前有九道河,河雖然不大,但是九道河子卻是九河交匯處,故有此名兒,九乃數之極,九河交匯暗中符合九龍盤繞地貌,隻是河不大,徒有形而無其勢,所以這個地方風水卻不顯,是一條伏地龍,猛虎雖小卻有食牛之氣,蛟龍雖幼也有翔天之姿,此地雖然不能出帝王將相,卻也能出一極其顯貴之人,那個棺材正是地氣所化,棺材裏孕育的那是一條伏地龍,隻待伏地龍出,陳家那人就要顯貴與世,如今龍未成就被你破開,蛟龍威嚴豈是你能挑釁的? 也就是你有楊家先人祖蔭庇佑,不然你早就暴斃而死了。”風水先生道。
楊奉賢聽的汗毛根根直立,驚道:“先生的意思是,那個黑漆大棺材裏麵是一條龍?”
“伏地龍,即為蛇,此蛇非一般之蛇。”風水先生雙眼迷離道。
楊奉賢也聽不明白,隻感覺迷迷糊糊的,但是此時的他早已經嚇蒙,好像在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聽到風水先生說了一句:“ 明日子時,開棺斬蛇,蛇若無角,你可安心,蛇若有角,生死簿已除名,大羅金仙下世也救不了你命。”
等楊奉賢從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醒轉過來,風水先生已經告辭,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給打濕,到了現在,他的小命似乎還沒有著落。
等到第二天,風水先生倒是沒有對陳家人拆穿楊奉賢的行徑,下午的時候,還沒等楊奉賢去請,風水先生就已經不請自來,來的時候,還讓他的兒子帶來了一個箱子,箱子老舊,應該是風水先生要做法事的道具,楊奉賢履行承諾,當場擺上酒席與老風水先生的兒子結拜為兄弟,楊家勢大,風水先生的兒子自然不會拒絕,關二爺神像麵前發過誓,楊奉賢喝下那碗酒,對風水先生說道:“不管這次是生是死,先生大德奉賢定不敢忘。”
等到夜半之時,風水先生也不跟其他先生一樣擺祭壇什麽的,而是打開了箱子,箱子裏麵無他物,一把桃木劍,還有一件壽衣,白色的壽衣。風水先生換上壽衣,他兒子馬上就哭了起來,楊奉賢一看這情況也蒙了,慌忙問怎麽回事,風水先生的兒子哭道:“ 那條伏地龍極為狡猾,想要殺它,一定要在子時,但是它潛在棺材裏不出來,無人能奈它何,我爹是要用命來引他出來。”
“萬萬使不得。”楊奉賢本性並不算大奸大惡,眼見風水先生要拚掉性命,送老衣都穿上了,他心難安,趕緊攔住,卻被風水先生兒子抱住道:“大哥,我爹陽壽無多,按他自己給自己掐的,也過不了今年年末,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你我既已結為兄弟,那就是自家人,我爹他心意已決,以他命換你命對他來說也是功德無量,請大哥千萬莫要阻攔。”
此時風水先生已經走到了棺材前,對著棺材三拜九叩之後,竟然爬上了棺材,平趟在了棺材板兒上,雙目緊閉,甚是安詳。
伏地龍也為龍,俗話說太歲頭上莫動土,棺材裏的那條伏地龍怎能容忍有人睡在它的頭上? 風水先生沒趟下多久,那口棺材就開始晃動了起來,特別是棺材板,上下起伏,裏麵的那條伏地龍,似乎要把風水先生從那棺材板上給搖下來。
“它若出來,以桃木劍斬其首級!”風水先生搖搖欲墜,卻總是跌不落棺材。 此時他對手握那把桃木劍的楊奉賢叫道。
說時遲那時快,似乎是一直無法抖落風水先生的伏地龍惱怒,忽的一聲撞開了棺材板,這一下把楊奉賢給嚇個半死。
隻見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衝出棺材,蛇頭碩大,張著血盆大口對著風水先生就咬了過去,風水先生非但不躲,甚至還把腦袋衝著蛇口衝去,這一下,那蛇就吞下了風水先生的腦袋,而風水先生的雙臂,卻死死的抱住那一條五彩大蛇。
“大哥!快去!不然爹就白死了!”此時,風水先生的兒子推了一把被嚇傻的楊奉賢。
楊奉賢回過神來,事已至此,也隻有數死一搏,咬著牙,舉著桃木劍衝了過去,那大蛇看到舉著桃木劍衝過來的楊奉賢,那一雙蛇目裏流露出畏懼的表情,但是它的蛇身被風水先生死死抱住,想要躲避也來不及。
楊奉賢衝到大蛇身邊,一聲大喝,把劍當刀使,所謂一物降一物,那一條鍘刀估計都難鍘斷的大蛇,被那把桃木劍如同是削豆腐一樣的削掉了腦袋,大蛇的腦袋裏,還包裹著已經血肉模糊的風水先生的腦袋。
見蛇頭滾落在地,風水先生的兒子大哭著跑了過去,而此時,舉著那把桃木劍的楊奉賢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也軟了下去。
在臨暈過去之前,楊奉賢已心生絕望。
因為他看到,那滾落在地上的蛇頭之上,已有兩個小角顯猙獰之勢。
自己還是未能逃過此般劫難,生死簿上,已然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