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3章 我換個方式來問你
沐振陽和助理是最後進去的，兩人臉色都有些沉重。
“沐夫人，沐先生。”大廳裏，拿著本子與筆的警察點頭示意。
“別叫我沐夫人，我們已經離婚了。”蔡柳冷冷地糾正，然後在長長的白布前站定，心中的痛楚無人能懂。
沐振陽掠過蔡柳背影的目光始終淡淡的，他今天原本不想來，但警察說這是流程，可以確定是沐紫蔚，但必須有證據，也就是說需要DNA來證明。
從沐紫蔚一次又一次得罪盛譽，一次次將火引向沐氏起，沐振陽就對這個女兒無感。
以前疼她寵她，是因為他想有朝一日將她嫁入盛家，但她沒那個命啊。
也可以說沐振陽在杜冰瑤離開以後，他再也沒有對誰動過真心，也從沒愛過蔡柳，更沒愛過沐紫蔚，他工作繁忙，沐紫蔚是由蔡柳一手帶大的，後來出國留學了。
“我……我可以掀開白布看一看嗎？”蔡柳的悲傷無人能懂，她揪著一顆心喃喃開口。
“可以。”有警察回答了她。
緩緩地，她蹲下去……顫抖著手指輕輕掀開了那塊白布……
當女孩的臉露出來的時候，蔡柳一怔，心底所有悲傷驅散！這不是女兒！
“沐紫蔚易容了。”旁邊一名警察開口說道。
什麽？易容？蔡柳盯著這張陌生的麵孔，心髒位置又一點點縮緊。
“所以現在需要提取DNA進行身份驗證。”另一名警察說，“可以確定是她，但需要走流程。”
蔡柳怔怔地望著這張失去了活人血色的臉……沒有哪一個地方是像女兒的，除了眉毛，這眉毛倒是越看越像。
她是因為整了容，所以才活了這麽久？躲過了懸賞十億的通緝嗎？
用白布蓋上女屍的臉，她又輕輕掀開了另一端的白布，女屍露出的小腳上有個赫然醒目的紅色胎記，蔡柳隻覺毛骨悚然，她一屁股顛坐在地上，確定了，是她……
時令輝本能想去扶她，但礙於沐振陽在，他又隻好收回了動作，心裏是幹著急啊。
然後有法警拿來了抽血針，“沐夫人，請配合。”
“……”蔡柳隻覺一陣耳鳴，含淚盯著女屍左小腿上的紅色胎記，她感覺四周的空氣裏彌漫著玻璃渣子，紮得她肺部生生的痛！
“沐夫人？”警察在她身邊蹲下，“請把手給我。”不管怎麽樣，流程要走，血還是要抽的。
她沒有看他，隻是緩緩地伸出了手。
細細的銀針紮入血管裏，警察開始為她采集血樣。
她喃喃開口，“是紫蔚，是她。”盯著那熟悉的胎記，冰冷的淚水順著臉頰滾落。
站在門口的時令輝全身上下僵住了，他怔怔地望著擔架上被白布蓋住的屍體，耳邊閃過江畔蔡柳對自己講的話。
“令輝，有一個秘密我想告訴你。沐紫蔚……沐紫蔚她其實是你的女兒。”
這不是玩笑，他相信她。
這時，法醫拿著取血針來到沐振陽身邊，“沐先生，請配合。”
沐振陽沉著臉將衣袖挽起，刻了些皺紋的臉上依然平靜得出奇，那表情根本就不像死了女兒，他能有今天的反應，完全是因為這個女兒令他太失望了，不但得罪了盛譽，還給他丟臉。
沐振陽現在在沐氏的地位岌岌可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別人給擠走。
抽完了血，法警對大家說，“5分鍾之後比對結果就能出來，如果確定是沐小姐，那就請把屍體領回去，可以結案了。”
“她是怎麽死的？”坐在地上，蔡柳緩緩轉眸，眼底的神情是焦慮的。
有警察回答了她，“投河自盡。”
“……”蔡柳覺得不可能，既然她為了躲避追查都已經改頭換麵了，又怎麽可能自殺？
既然選擇自殺，為什麽自殺之前不與家裏人聯係呢？她都打算死了，難道還怕被別人找到？
時令輝站在門口，像一股空氣一樣。
等待結果的沐振陽並沒有去看蔡柳，而是將目光久久落在時令輝身上。
“沐總，他是時穎的父親。”助理看出他的疑惑，小聲提醒。
直到這會兒他才覺得他很眼熟，時穎的父親？他怎麽在這兒？剛才好像和蔡柳一起下車的？他有很多疑惑。
此時，警察局大門外匯聚著很多聞訊而來的記者，但他們進不去，隻能踮起腳尖對著裏麵翹首以盼，一個個拿著相機麥克風心急如焚。
“看！大廳裏那白布下是沐紫蔚嗎？”
“是那具女屍，不一定是沐紫蔚，但十有八九是！”
“再等等，他們的車就停在那裏，呆會兒可以根據大家的表情去判斷。”
“我剛得到的消息是蔡柳和沐振陽都來了，按流程的話要驗DNA，到時候警察這邊結案，屍體由他們自行運去殯儀館，當然前提是那女人是沐紫蔚。”
……
大廳裏，盛譽的手下扶起了蔡柳，有警察搬了一條椅子過來，她被扶入椅子裏。
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
蔡柳含淚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時令輝，而時令輝也看著她，呆會兒鑒定結果就要出來了，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局麵？
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誰也不能預料。
三分鍾後，剛才為他們抽血的法警拿著單子從另一扇門裏出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單子上，眉心嚴肅地皺起，仿佛發現了什麽大秘密。
來到眾人所在的大廳，看看椅子裏悲痛欲絕的中年女人，又看看一臉陰沉的沐振陽。
“蔡柳，你有幾個女兒？”法警站定在她麵前，拋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蔡柳抬眸迎著他的視線，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她沒有回答。
倒是這個問題引來了廳裏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知道鑒定書上的結果，所以都顯得有些疑惑，這什麽要這樣問？不是隻有沐紫蔚一個嗎？沐紫蔚是獨生女。
“這樣，我換一個方式來問你。”法警盯著她，“這具女屍是沐紫蔚嗎？”
“……”蔡柳無聲的淚水再次滾落。
沐振陽不解，他朝法警邁開了步伐，伸手拿過他手中單子，在人家根本沒注意的狀態下！
法警驚了下，但他已經拿過去了，於是也就不再搶回。
沐振陽一目十行地掃單子上的內容，看到鑒定結果時，他的心猛地一沉！臉色緊繃！一股怒火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