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她的心很痛
駕駛室裏,沐紫蔚清楚地看到媽媽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閃身坐入了副駕駛,媽媽其實看了她這邊一眼,但是沒有發現她,媽媽應該整個狀態都是走神的。
出租車開走的時候,沐紫蔚手機突然響起,她嚇了一跳連來顯都沒看一眼,直接拒接並關了機,然後開車跟了上去。這不跟還好,一跟居然跟到了幸福巷口,出租車停下,她的車也停了下來。
蔡柳下了車,但沒有注意到她,有些心急地朝著幸福巷深處走去,邊走好像還邊核對著門牌。
沐紫蔚下車相隨,她戴著一副墨鏡快步跟上去,混入到遊客裏並不容易被發覺,奇怪了,她找誰呢?怎麽會在這兒?
一路跟著,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將她包圍,大約十分鍾後,沐紫蔚看到媽媽在時家院子外止步,看到她對了眼手裏的資料,再次看向那門牌,然後她居然打開了那個柵欄門,朝院子裏走去。
沐紫蔚秀眉不禁皺起,什麽個情況啊?媽媽從偵探社出來,居然直接來了時家?她要幹嘛?
沐紫蔚沒敢靠太近,她混在遊客裏,站在不遠處將身子隱藏了,因為盛哥昨晚電話裏那些話已經著實嚇到她了,她不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害怕被人發覺。
當蔡柳走進院子裏,還有幾步便抵達客廳門口時,那扇關閉的門突然開了,盛譽和時穎手牽手走了出來,嚇得沐紫蔚趕緊將身子躲好,蔡柳腳步一滯,盛譽和時穎也停下了步伐,三人皆是一怔。
蔡柳和時穎見過,以前她為了女兒能嫁入盛家,約時穎企圖用錢打發她讓她離開嘉城。
盛譽單手握著小穎肩膀,另一隻手帥氣地插兜,不冷不熱的眸光盯著蔡柳,很奇怪,她居然來了?
蔡柳後知後覺地明白,這是時家……時令輝和時穎都姓時,他們是父女???令輝有女兒了,是盛譽的老婆……天!她簡直驚呆了,整個人都愣了,腳步定住動不了了。
不遠處的沐紫蔚始終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是在搞什麽?但是她替媽媽捏了一把汗。
“昨天是你女兒,今天是你。”盛譽開了口,他眉目深沉地盯著她,“你們到底想幹嘛呢?非得我把你們給統統驅逐出境才舒服是嗎?!才肯罷休是嗎?!”
蔡柳聽得滿頭霧水,“盛先生,我今天早上才下飛機,聽不懂您的意思。”
“小穎,怎麽還在那兒呢?”時令輝人未到聲先來,當他出現在客廳門口看到蔡柳時,他已經沒了往回走的餘地,因為對方已經看到他了。
蔡柳胸口縮緊,有股令她窒息的難受將她包裹著,看著這個滿臉滄桑穿著普通的男人,她眉頭皺起痛心不已,其實自從時令輝出事以來,在顧之的調理下他整個人起色好了很多,如果是擱以前,那才叫真正的滄桑呢,皮膚都黑了好幾個度。
時穎看到這個穿著優雅的中年女人她仿佛怔住了,她眼含淚花正一瞬不瞬地盯著爸爸,她情緒是激動的。再看向爸爸,也是心有波瀾,眸子裏盛著一抹激動與複雜。
盛譽不禁疑惑,因為他看到了時令輝在見到蔡柳的時候那複雜的心情。
葉豔胖呼呼的身體擠到門口,一把拉過時令輝,用那大嗓門咆哮道,“你幹嘛呢?!他們去幸福泉你又不去!!趕緊過來幫忙!想偷懶門都沒有!!把那條魚給我殺了!”
“……”蔡柳錯愕地看著這個肥胖的女人把他拉走了,那氣勢,那粗魯的動作,一眼就能看出令輝在這個家裏的位置,那是他老婆吧?那穿著那打扮,真是……土到家了。比市井女人還要市井……那是時穎的媽媽?
“你找我爸爸?”時穎看向蔡柳。
她緩緩收回目光,思緒也收了回來,蒼白著臉色,眼裏蘊著淚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沒有回答,轉身便匆匆離開了。
望著那背影,盛譽和時穎都有困惑,總感覺有股沉甸甸的情緒彌漫在空氣裏。
“她的眼裏有淚。”時穎輕聲開口。
盛譽說,“我也看到了。”而且他也知道,人家今天不是衝著小穎而來的,可她和時令輝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像久別重逢的戀人?眼裏的那種複雜,那種對歲月的無奈,那種糾結……
時穎拉了拉盛譽,兩人朝院子外走去……阿鬆阿風緊隨其後。
“她什麽意思啊?她和爸爸什麽關係?他們應該……認識。”時穎猜測。
“不是應該認識,是一定認識。”
不遠處的沐紫蔚也是滿頭霧水,看到媽媽離開,她也跟著離開了,隻是沒有讓她發現……她來時家幹嘛啊?她跟時家人應該沒有交集才對的。
此時,時家廚房裏。
時令輝在殺雞宰鴨,大大咧咧的葉豔在一旁忙碌著,嘴裏不停地念叨,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整顆心還是提著的,蔡柳居然找到這兒來了?
她居然找到這兒來了……她一定過得非常非常不好,前段時間沐振陽出了醜聞,這對於一個妻子來講,是多麽致命的傷害啊。
對,時令輝走神了。
所以葉豔說的他全沒聽到,葉豔覺得自己說的話石沉了大海,於是就爆炸了,“時!令!輝!!”
“幹嘛?”他被嚇了一跳。
“把那個碗給我!”葉豔好生氣,“你在想什麽呢?!都跟你說了不下十遍!!把碗給我!!”
時令輝沒有反駁,順手將碗遞給她了,又開始走神。
葉豔狐疑地瞅了他好幾眼,“你幹嘛呢?”
“……”沒人回答。
幸福巷巷口所對的江邊,蔡柳沿著白色江欄走著,那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滾落了下來,他結婚了……他娶了一個這麽肥胖的女人做老婆,而且還對他大呼小叫的,他居然住在幸福巷,這裏之前是貧民區啊,他怎麽混成這樣了?他可是一個有才華的文藝青年,他學識淵博啊,怎麽頹然成這樣了?
蔡柳覺得再不濟也應該是某個企業的高管吧,也應該住著小洋樓或是高檔小區吧?妻子也應該配得上他吧?她有無數無數的疑惑,想到那女人對他的態度,她就心如刀絞,她無法接受這一切。
原來這些年……他過得一點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