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救命恩人
聽他這樣說,千楚楚終於得到了機會仔細的觀察一下他臉上的麵具。
說實話,這個麵具還真不是一般的醜,是奇醜無比,麵具之上空洞的黑色眼珠像是真的一樣,旁邊竟然還有些血鏽一般的深紅色組成的淚痕,像極了血淚。血盆大口中的牙齒如同野獸的獠牙一般,甚至…還散發著血腥的氣味…
血?!像?!
千楚楚瞪大了眼睛,確實很像,但是氣味是不會騙人的。
她緩緩的朝著那人走去,最終停在了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她伸出手,在他的麵具上摸了一下,翻起手指,手指上竟然還有著那繡紅色的血跡,根本就不用放在鼻尖來聞就知道,這是真的血!
“你你你…你怎麽會…”她不由得倒退了兩步,臉上滿是驚恐。
那人也許是笑了笑,能聽到一聲嗤笑,卻因為她帶著麵具看不到麵容,“為什麽我的麵具上會有血?”
千楚楚說不出話來,隻是點了點頭。
“因為啊…”那人竟然輕柔的撫摸著這個恐怖的麵具,像撫摸著一個情人一般。
“我這個麵具必須每日飲血才能保持著它光滑的外表。”他語音陰森森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千楚楚語塞,也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愛好,但這個人的愛好,絕對是她所見過的人中最惡心的!
她忍住惡心的感覺問道:“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
千楚楚猶豫了好久,眼神側到了一邊,不去看他那個恐怖的麵具道:“你救我回來…不會是想用我的血祭這個麵具的吧?”
“你猜?”那人語氣輕鬆,似乎對她這個問題覺得有些好笑。
“我猜不是,我都已經昏迷了這麽久了,你要是想用我的血哪能這麽麻煩,不救我直接用,比醫治我快多了。”她揮動了一下被人包紮好的受傷的手掌,那隻手被包裹的一層一層的,白白的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活脫脫像一個粽子。
“哼,”那人不滿意的冷哼了一下,像是討厭被人看穿了心思,“如果我說我的麵具隻要最新鮮的血液,你那瀕臨滅絕的血不足以供養我的麵具呢?活著養好了再殺不是更有趣?”
千楚楚:……………
她終於華麗麗的愣住了。
看她這樣的表情,那人滿意的輕哼一聲,“我還不屑於用你的血,太過純淨的血無法供養我的麵具。”
“明明是個魔族,卻有一顆明淨的比仙族之人還純潔的心,真是暴遣天物,平白浪費了你魔族的身份。”
雖然語氣中滿滿的不屑一顧,但是卻讓千楚楚安定下來了不少,她心裏確實有點怕,但是沒辦法,寄人籬下,修為沒有恢複也逃不了。
她凝望著那被裹成粽子似的手,背靠著樹身站直,輕輕說了一句:“謝謝。”
“哼,我就是一不小心路過撿了一個垃圾而已,我不需要垃圾對我說謝謝。”那人甩手而去,但是語氣卻沒有話語那般強硬,隱隱約約似乎還有些…欣喜?
千楚楚:…………這人也是一個傲嬌嗎?古代還真是盛產傲嬌這種物種啊…
那人走後,她隻是一直低著頭,手上的傷似乎已經被治好,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但…她卻覺得無比的疼。
心疼得讓她喘不過來氣。
她想要離開這個幻境,去哪都行。就算是出去以後回到天山,水雲仙依舊是她的師傅,文書隻是文文,不會再叫自己師姐也沒關係,隻要…他們對自己的眼神不再冰冷,不像…看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仇人的眼神就行。
她知道她在這個幻境裏,自己再也無法得到他們的相護,再也不能與他們嘻笑打鬧。但是她卻管不住自己,讓自己不去在想他們。
“我啊…還真是中毒了…明明…隻是一場幻境而已。”語氣中微微的自嘲帶著徹骨的涼意。
她很想知道千楚楚的一生要怎麽盡快的過完,難道就是待在魔族,一直等到自己穿越過來,才算了結了她這一生?
那她的一生得有多無趣多難熬?
上一個幻境,她是一言,魂飛魄散以死破境。這一次…是不是代表她隻要死了就能破鏡?反正隻是幻境而已,不知道原來的千楚楚的一生,隻要死…不就行了?
忘憂劍碰觸手背的觸感猶在。
她緩緩從樹身上起身,拍了拍背後和衣擺上的灰塵,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崖邊。
從漂浮的層雲和寥寥煙霧之中,遠處可以清晰的看到天山的一角。
她沒有猜錯,這正是蘭姨之前住過的那個小木屋,雖然蘭姨走後確實荒廢了很久,她也因為傷心從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沒想到如今竟然有人偷偷使用著這裏。
她就說為什麽帶一諾和地玹回來的時候,這裏並沒有任何荒廢的景象,想著也許是哪個師兄師弟幫忙打掃了而已。
她自嘲的笑笑,她還真是天真。
看著那邊煙霧氤氳的天山山尖,她不敢再次伸手碰觸,隻是遠遠的遙望著。像是想要隔過它,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如果這一世,讓她選擇一種死去的方式。
那麽,她會選擇,死在忘憂劍下,用自己的死,用魔族公主的死,為水雲仙鋪平道路,讓他有資格成為天山的下一任仙尊。
這樣,她們才能再次相遇。
“給,傷好了就下去給我買東西去,照著單子上的買,一個也不能落下。”
千楚楚還沒有睡醒,身上就被砸了一個竹籃和一包重重的沉甸甸的東西,差點沒把她的心髒砸的停止跳動。
她迷迷瞪瞪的掙開眼睛,剛一睜開就看到了那血淋淋的麵具和身上的竹籃、錢袋。
她眯著眼,往上拉了拉被子問道:“請問,有人告訴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
她還正在睡覺呢!這人竟然闖進她的房中!雖然…現在這房子是歸他的。
“你是女的?”
那人眼神中的蔑視她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隨著那麵具的微動,千楚楚可以感覺的到,他從上到下掃了自己一眼才發出如此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