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過往的回憶
“師…師姐，你要做什麽！？”因為師姐突然撕心累肺的嘶吼，實在不像多年以來溫婉可人、溫柔似水的師姐。
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恐懼從水雲仙的腦中閃過，讓他慌忙的向前走了一步。
“你不信我。”
她噙笑著輕聲說道：“天下之人誰都可以不信我，就隻有你不能。”
“就算全天下都放棄我了，就隻有你不能…”
“可是為什麽…偏偏是你呢…”最後的喃喃自語，竟然有著說不出的悲傷。
就這麽一瞬間，讓水雲仙的心一疼，不自主一點一點放下了手中的劍。
可是突然，一言用盡全力向著他衝了過來，一時恍惚，有什麽東西刺了出去。等他反應過來之時，一言舉起他手中的劍，刺向了自己！
白光突然變得那樣的刺眼，讓兩人都睜不開眼睛，但是他卻聽到一個溫柔帶著笑意的聲音，亦如他們當初第一次相見那樣。
“我把命送你，也給你的天下人一個交代。”
說完推開了他，把他推的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那從來纖塵不染的白衣，此刻不僅沾染了灰塵，更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妖豔奪目的嫣紅。
而她則是輕輕的向後倒去，輕飄飄的從懸崖掉下，沒有一絲留戀。
“師姐！”白光一過，他再也找不到師姐的痕跡，看向懸崖之下，除了山水依舊，煙霧氤氳，再無其他。
他腦中一熱，瞬間運起忘憂，決定禦劍追下去，不論怎樣也要找到師姐。
可是…忘憂卻從此失靈了，就像陷入了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他隻能運起術法，用盡全力躍下山崖，然而他找尋了許久，卻再也找不到師姐的蹤跡。
“嘖嘖嘖，師傅，你要是這樣說我就不太明白了，好好的一個大死…活人還能失蹤了？”千楚楚剛剛念出死字的時候，看到了師傅不善的目光，差點咬著舌頭，她隻能改嘴把那個字變成活。
雖然她依舊相信無論是不是修仙之人，尤其還受了這麽重的傷，掉到懸崖裏肯定會死啊！不過也不至於屍骨無存這麽慘烈吧…
“我在山崖之下找了整整三天，都未尋到。就連是…屍首…都不曾有。”
千楚楚心道：難不成死人還能自己跑了？
不過想了想之前火淼好像說過什麽…因死而入魔？難道是她入魔了？
“是…”
水雲仙的聲音有些幹澀，他把手中的碎片放在了桌子上，用隨身的布巾包好，道：“她被當時魔界的魔君魔昂所救，被迫入了魔道。”
魔昂…
這個名字千楚楚並不陌生，因為魔族到處都是他的追捧著，她也因為好奇問過火魔。
火魔雖然一臉看白癡的神情看著她，但還是跟她解答了。
據他所言，魔君魔昂是千楚楚的叔父，百年之前他意圖統治三界，霍亂人世，聲勢浩蕩衝上天界，殺的血流成河，很多仙人都因此一戰灰飛煙滅。
修仙之人也不甘示弱，為了保護天下太平都主動身先士卒，共同誅滅魔君。
從那時，所有人對魔族都是聞風喪膽，魔族也從那時崛起，所以魔族眾人都對魔昂都是稱讚不絕。
不過火魔並看不慣魔昂，因為當時他是跟著千楚楚父親千樾的，是他手下的一員，魔君的風頭竟然遠遠蓋過了他父親這個混世魔王。
世人隻知道魔君魔昂，卻並不知道混世魔王千樾。對於魔族來說，這是一種恥辱。
魔族向來以強為尊，所以火魔才每次都慫恿她讓她攻打三界，就是為了給她父親找回顏麵。
火魔還一臉向往的說起之前千楚楚僅憑殘兵敗將和一己之力攻上天界，讓天界之人聞風喪膽，如忌憚魔昂一般忌憚著千楚楚，那時的她，是火魔最向往的她。
隻不過當千楚楚問起攻上天界的原因，他就支支吾吾的不說話，甚至是轉移話題，倒是讓她懷疑萬分，覺得這些都是火魔自己杜撰的。
“入魔還能被迫嗎？魔不是天生為魔，或者吸食人類無數精血化為魔？”舉手提問，反正這種問題她問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怕被師傅鄙視。
果然，師傅嘴角抽了抽，還用眼睛撇了她一下，好像再說，你這個魔王到底是怎麽當的。
但還是解釋道：“一言…死了，本應魂魄離體，進入輪回，可是魔昂卻把她的魂魄禁錮在肉體之中，用魔氣澆灌，最終成魔。”
“這樣也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千楚楚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眼睛鋥亮鋥亮的。
水雲仙突然移動了過來，用手指使勁的敲了她一下腦袋，“你不可以。”
他沉聲說道，語氣中滿滿的警告。
千楚楚捂著頭，吐了吐舌頭，她說的明明這麽委婉，師傅就已經知道她的意思了。
她其實想問的是，自己能不能也用魔氣讓別人成魔。
“為什麽我不行，他就行。”千楚楚不滿的嘟囔道。
想起來她還是一個傷者，水雲仙似乎覺得自己的手下的太重了，把手掌輕輕的放了上去，用靈力緩解她的疼痛，“因為他的殺氣重，你…不行…”
還能這樣啊…自己沒有殺氣嗎？
千楚楚呲牙咧嘴，露出自己白白的牙齒，“師傅，我很凶的！”
水雲仙：“………”
輕輕一聲微不可及的微笑，水雲仙竟然笑了！這個笑容還映在嘴邊，就像是陽光那般溫暖。
她突然低下了頭去，不敢注視那太過明亮的笑容，然後就像是轉移話題一樣的問道：“然後呢…一言她怎麽樣了？”
她隻是叫了她的名字，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稱呼師傅的師姐，反正輩分這個問題，她從來就沒有弄明白過。
“然後…”
然後她竟然又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帶著滿身魔氣回到了天山。
他的師傅天清師尊一怒之下把她關進了禁地，從此，禁地就多了一個冰山迷陣，就是為了控製他已經入魔的師姐。
而且天清師尊還鞏固了陣法，讓禁地更加的牢不可破，希望能永遠的困住一言。
之後就是千楚楚聽到火魔說的那個故事，魔昂打上天界，不論是天界的仙人還是下界的修仙之人，都奮起反抗對抗魔君。
可是魔君太過的強大，正當所有人都毫無辦法，準備集眾人之魂魄和魔君同歸於盡之時。
已經化魔的一言飛上了天界，她竟然憑借魔昂幫她修成的魔氣，以已身之力，縈思之靈力，魂魄為媒介，和魔昂同歸於盡。
從此，魂飛魄散，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一個叫做一言的人。也沒有一柄名叫縈思的劍，主人已死，魂魄消散，靈劍碎裂與主同葬。
可是，直到最後，她依舊是微笑著的，即使是死。
千楚楚沉默不語，她現在有些想哭，為一言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