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不想說還是不願說
軟糯無法拒絕她的威逼利誘，悄悄的端了一碗甜粥，正在細心的喂著她喝。
時不時的還拿手帕給她擦了擦嘴角，順便還說著前幾日千楚楚剛剛回來時讓她心驚肉怕的場景。
“你不知道，當時你眼睛緊閉，我還把手伸了過去探了探，你連呼吸都沒有了…嚇的我哭了好幾天。”
“唉？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是命大啊，果然是禍害遺萬年，老天爺都不想收我。”千楚楚對著她嘟了嘟嘴，用眼睛翻著她手裏的粥，示意她說話歸說話，喂粥不能停。
軟糯看到她這個神情立刻哭笑不得的會意，伸頭向門外看了看，才又挖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了她的嘴邊。
“咳咳…”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嚇得軟糯手一抖，一下子就把剛剛送過去的粥灑在了床榻邊上，就連手中的粥碗也應聲落了下去，粥全撒了。
她嚇得一個激靈，急忙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突然站起來鞠了鞠手一拜，“師尊。”
“師尊來此是不是有什麽要事？”她依舊低頭詢問，不敢抬頭再看。
“嗯，起來吧，沒什麽事，我就是來看看千楚。”男子優雅溫柔地笑笑，腰間一根筆顯得他渾身上下都附滿詩書的文氣。
原來是文文啊…千楚楚憂傷的看著地上摔碎了的粥，心中萬馬奔騰，難受至極。
“軟糯，我好苦…心好痛…我要喝剛剛那樣的粥…”千楚楚撒潑耍賴的倒在床上，用軟綿綿的手按著她自己的太陽穴，“我要再不喝我就不行了…”
林一諾看了看千楚楚，又看了看文書，猶豫的說道：“這…”
“去吧，別讓師兄看到。”文書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頭，閉了閉眼睛，像是完全不想看到這樣撒潑耍賴的千楚楚，急忙揮了揮手，軟糯如負重釋，竟然向文書道了一聲謝才慌忙跑開。
看著一路小跑的軟糯，再看看頭不疼了，一副愜意的依靠在床榻之上的千楚楚，文書挑了挑眉道：“千楚，能說話了？”
啊歐，好像是暴露了。
一看暴露了千楚楚也不在意，晃了晃脖子，毫不在意的說道：“能啊，不然剛剛是誰在跟你說話。”
“那你還不願跟師兄交談。”
“哼，不讓我吃甜食，我就不理他！”
果然還是甜食最大。
文書輕笑，“你呀，就跟個孩子似的。”
然後眉宇之間竟然露出一絲憂傷，“師兄也是為你好，怕因外物當誤了你身體的複原，才不讓你碰的。”
千楚楚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這樣就能不讓她吃甜食了嗎？這不跟受罪是一個意思嗎？
“你是不知道…”他側立的站著，看向遠處的高山，“當時師兄抱著你回來的時候滿身的血色，也不知是你還是他的。而你竟然毫無聲息，臉色蒼白的駭人。他也是兩眼無神，目光空洞，就像是什麽都聽不到一樣，隻是緊緊的抱著你，生怕你就這樣消失了。我從未見過他那樣子的表情，或許…也隻見過一次。”
“當時大家都說你已經救不活了，就連師伯也…但是師兄卻把我們統統趕走，緊閉了門窗一直在對你輸送靈力，守著你二天二夜都沒有合眼。”
“也不知你是不是感覺到了這些，竟然突然有了起色，臉上也有了生機，就連呼吸都有了，雖然隻是斷斷續續的，但總算是有了希望。”
“那時師兄才把你交給一諾照顧，而他經曆了兩天兩夜不停斷的輸入內力，卻忽然暈倒…”
“暈倒？師傅暈倒了？”千楚楚本來不想答話的，一是聽過文書這樣講過後不太好意思，二是想要假裝自己聽不到才能不去在意，但是聽到最後一句，她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
文書隻是微微一笑，“可能隻是心急，沒有提上氣來，休息一晚便無礙了。”
“哦…”
文書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我給你說這麽多你知道我想說什麽嗎？”
果然千楚楚搖了搖頭，撫摸著自己已經長道腳跟的頭發，不明就裏：“不知道。”
“唉…”文書扶額，低聲一歎悠悠說道：“我是想告訴你，你師傅是關心你的，所以，別跟他耍脾氣了，他現在整日閉關還抽出空來看你，已經不錯了，有時間跟他說幾句話。”
“閉關？他為什麽閉關？是他犯錯事，師伯罰他了？”千楚楚放下手中的長發抬頭問道。
閉關隻是好聽的說法，一般修習隻是打坐，說閉關就是跟關禁閉差不多，就像之前的地霆關著地玹一樣。而天山能懲罰水雲仙的，按資曆來說，也隻有師伯一人。
文書搖了搖頭，“沒人，是他自己。”
“自己關自己禁閉？”想想也是，他這個師傅，好像確實是能忍心自己關自己的人。
文書點了點頭，猶豫片刻道：“師兄說心性不定，該罰。”
心性不定麽…
想起之前火淼說過的話，千楚楚啞然片刻，低聲詢問道：“文文…師傅他以前…當真殺了他心愛的人？殺了他將要入魔的師姐？”
文書聽聞先是一愣，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嘴巴微微張著，似乎有點不可思議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情，但是隨後又想起了什麽，看向外麵，並不去看她。
良久之後才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低低的說道：“師兄的事…我不方便…”
“是不方便還是不願意？”千楚楚打斷了他的話。
“我記得以前文文你曾說過愧疚，還有過往，我有聽到過，雖然不是很清晰隻是模模糊糊的一點點，但是，如果你們都不去承認過往的一切，又怎麽能從陰影中走出來？”
說別人總是很會說，可是放到自己身上，她不是也無法忘記被父母厭惡的回憶？
尷尬一笑，有些話，她也覺得矯情，說不出來了，畢竟有些事，就連她也做不到。
千楚楚終是歎了一口氣，不再逼迫文書，“算了…是我多嘴…有些事我本來就不該問的，畢竟…那也不是我的過去，你們想要揣著就揣著吧，我也不是那麽想…”
“是，我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姐，也是…我在這世上最愛的人。”
突然插進來的聲音，不僅讓千楚楚怔在那裏，也讓文書的手一顫，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瞪大了雙眼，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