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絕憶的獨白
“罷罷罷，管好我自己吧，其他的我也懶得多想了，反正人神都與我魔族為敵，何必在意他們的死活？對待敵人本來也就不該仁慈。”這麽一想，冰雪倒也想開了，便在霜煙身旁布置了一個結界，而後便趴在石頭上接著睡覺了，昨天到現在都還沒睡過覺呢，唉。
??神界。
??在絕憶的府上，絕璃在花園裏嬉戲，絕憶在一旁的石桌邊上與淩霄下棋，一旁還有人在撫琴，當真是過著悠閑的日子呢。
??“大哥，今日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淩霄便是神界排行第二的二護法將軍。他筆挺的坐著，頭戴銀玉冠，身後還有些發絲披著，這些披著的頭發用一根黑色的發帶係起，簡潔卻又不失風雅。臉上帶著一小塊黑色麵具，遮住了左眼周圍的地方，右眼角處還有一小朵紅色的梅花。清冷的眉眼加上這朵紅梅點綴，更加凸顯了這清冷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靠近。與淩雲一比起來，一旁的絕憶倒是看起來親和了許多。
??“唉，最近事情太多了，攪得我心神不定的，就連閉關都不能拋開雜念啊，唉。”絕憶手中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哥哥那是想去過凡間的生活，但是又舍不得這裏。”忽然，絕璃跑了過來，“二哥哥，你看，這是哥哥種的韻怡草，還沒開花呢。”絕璃把手裏通身雪白，葉片邊緣呈波浪形狀的小草放在淩霄手中。
??“咳咳，璃兒，你一邊玩去，別在這裏搗亂。”絕憶想要支開絕璃。
??“這.……大哥，看來傳言是真的？你真的打算和蘭茵成親？”淩霄原以為那隻是傳言而已，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麽個事情。
??“璃兒亂說，怎麽你也跟著亂說？我怎麽可能答應？”絕憶放下一顆棋子，“唉，又輸了一盤。”
??“不是蘭茵？那還會有誰？小璃兒可知曉？”淩霄抿了一口茶，彎腰詢問著絕璃。
??“呃……應該算是吧，反正是個很有氣質的壞姐姐。”絕璃被淩霄抱起坐在了一邊的小凳子上後，有些不確定的看了一眼絕憶，然後還是說了出來。“我在劍塚裏看到的，可惜沒看到正臉，她是背對著我的，但是聽哥哥的語氣，那個姐姐好像是個大壞蛋。”
??“哦~這麽神奇？”淩霄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好了，璃兒去一邊玩去吧，別來打擾哥哥了。”絕憶示意遠處的侍女把絕璃抱走。待到絕璃離開絕憶這才說道：“可別聽她亂說。”
??“大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淩霄還是覺得問清楚了才好。
??“走，去湖中飲酒去，待我與你詳細說來。”絕憶的這個心結真是難以打開啊，還是找個人傾訴一番才好。
??府邸後山旁的仙湖內。
??一葉扁舟在仙湖上緩慢的飄動著，絕憶和淩雲麵對麵坐著，小舟上架著一個小案幾，上麵擺著一壺酒和兩個小杯子。
??“來，喝！”
??“好，幹了！”
??絕憶和淩霄對飲暢談。
??“這一切啊，都得從我分身去人界辦事說起。我那分身與她在擂台相遇，我原以為在那下界不會有對手，沒想到她竟然與我實力相當。我便有些好奇，便前去詢問她的名姓，可誰料她不給我麵子，沒有告訴我。後來再見便是在一場拍賣會上。她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人，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就是前不久即位的鳳凰一族的君王——廖羽。我見那廖羽有些熟悉的氣息，便去詢問一番，誰知被她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了。哎呀！現在想來，真是想把我那分身給捏死，怎麽就那麽輕易地相信了別人的話呢！她啊，心情好了會與我說上兩句，然後又歸於沉默。心情不好了，就一句話都不願意開口，唉，這可真是奇怪了。我自認為我長得還可以，在神界也是有許多追求者的，怎麽這個凡間的女子竟然會如此無視我？”絕憶搖了搖頭，十分不解，喝了口酒，接著說道。
??“後來，在一個宴會上出現了一個魔女，我去追趕那魔女，結果魔女逃了。然後我與她在屋頂上相遇，她說了一番話，大致意思就是神族和魔族這些稱呼都不過是後人的稱呼罷了，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模樣不同而已之類的話。我當時啊，還是頭一回聽說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呢。後來，我和她都各自作為人類的兩位皇子的陪讀去了一所學院裏，雖然能夠經常見麵，隻是她依舊很淡漠。我原以為她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可是在學院裏，她經常很開心，笑容也很多，她笑起來很漂亮，可是我總覺得她的笑，不能撼動她內心的孤寂。她還很喜歡看書，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書籍，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般。曾經我還以為她看書隻不過是裝裝樣子的罷了，總覺得這樣不過就是為了引起別人的興趣而已，可是她經常坐在那裏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影響不到她。反而是我，看著她在那安靜的看書，我的心裏邊安寧了下來。”說到這裏，絕憶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最後陷進去的反而是我自己，唉。”
??“既然大哥喜歡這位姑娘，那又為何如此心情複雜？神界也沒規定不能與凡間女子成親啊？若是大哥喜歡，派人前去提親便是，大不了讓那女子去一遭靈泉，喝些靈泉的泉水，直接飛升，成為神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這樣的情況也有許多，別人也不會反對的。”淩霄還是不能理解為何絕憶要如此糾結。“難不成人家不願意？那也不是問題，凡間的女子總是不會拒絕真心真情的，大哥大可不必顧慮那麽多。”
??“二弟，先別著急，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想過，隻可惜，在我下定決心的時候，偏偏命運就是如此的喜歡捉弄人啊！前段時間不是劍塚開放嘛，我帶著璃兒一同前去。雖然我也不在乎那劍塚裏的寶劍，但是好歹也是四大秘境之一，邊想著帶上璃兒去見見世麵。我與她在劍塚的一處神奇的地方相遇，那裏隻能前進，不能回頭，更加不能退後。她在我前麵，我隻看到她的背影。我原本還是很開心的，沒想到她的實力竟然可以來到那麽高的層數，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哦？是何事？”淩霄看著絕憶那憤怒卻又無奈的表情……他還從未見過絕憶有這樣的情緒出現。
??“那時，空間突然產生了波動，出來的，是魔域第三十重天的將領——安庫裏?戈爾。更加過分的是，安庫裏竟然喊她‘尊者’.……你說說，這是多麽的可笑啊。虧我還以為她之前做的那些異常的事情，是因為她的師父之類的交給她的任務呢，想來也不會做對人族不利的事情，我也就沒有多疑，可是啊，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魔族的魔尊！虧她長得那麽漂亮，氣質也那麽高潔，原來我從一開始就被她騙了，騙得徹徹底底。我當時甚至還在想她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魔族手裏，所以被魔族汙蔑了之類的幻想，唉，可笑，可笑啊，實在是可笑啊！”絕憶仰天長笑，可是笑得卻那麽苦澀，一杯酒下肚，愁緒紛飛。
??“.……”淩霄默默地聽著，他也沒想到絕憶口中的女子竟然會是魔尊。
??“後來啊，劍塚的出口打開，魔族在出口處埋伏了人族，我見到那樣的單方麵屠殺，怎會忍心離去？我便過去幫助人族。甚至在那個時候，我都在幻想，幻想著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嗬，真是可笑至極啊！可是，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她攔住了我，讓我不要去破壞她的計劃，接著，我們兩個在空中大打出手。我看得出來，她並不想殺了我，因為她並未用盡全力，她隻是負責拖住我罷了。可就算這樣，我也沒任何占上風的機會。那一刻，我才清醒過來，我到底犯了什麽大錯，我竟然敢和魔尊單打獨鬥？甚至還覺得我能贏，嗬嗬，多麽可笑的事情啊！之後，我本該徹底斷絕與她的關係，可是捫心自問，我做不到。我也不能理解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從劍塚回來，我能感覺到，我的心裏缺了一塊，可是究竟缺了什麽呢？我也不知道。後來每次見到她，我總是告誡自己，一定要殺了她，可是我做不到，我也沒那個能力去殺死魔族的尊者。我總是在糾結，一直躊躇，弄得我心煩意亂。可是我又很想看著她，哪怕什麽話都不說，隻是那樣靜靜的看著她，我的內心才會平靜下來。”
??“我時常在想，我是神族的大護法將軍，見到魔族都必須要殺死，我也屠過魔族的主城，也滅過許多魔族生存的世界（再次聲明一下，世界是指單獨的一個一個的小世界，有星球類的世界，也有大陸類的世界，世界之上的等級還有洲，域等等），我本來就與魔族不共戴天，可是.……唉.……我曾想著世界上再也沒有魔族的存在，可是，如今的我，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究竟是為了神族而戰，還是要放棄這種榮譽？我有我要守護的神族，她也要為了魔族，我們的立場本就不同……唉.……”
??“大哥！你是神族的大護法將軍啊，你永遠都是神族的一份子，若你選了她，那可就是背叛神界啊！你的親人都在這裏，也由不得你背叛呐！”淩霄拉住絕憶，提醒著他：“就算愛情重要，難道能和親情比嗎？能和神界那麽多神族的性命比嗎？你殺過她的族人，她也殺過神族，這樣的仇，怎能用情愛去化解？這就是神魔兩族永遠不可能和解的原因所在啊。就算你這麽想，她呢？她可是魔尊啊！”
??“.……二弟說的在理，為了神族，這個理由足夠拋開一切了！”以後啊，看來隻能在心裏默默的想著她了吧，就讓這一切都成為秘密，爛在心裏。
??“我一直以為魔尊隻有那夜一位呢，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的魔尊。”不能再讓絕憶沉浸在不好的回憶裏了，淩霄想辦法岔開這個話題。
??“唉，說出來感覺好多了，一直憋在心裏，難受的很啊，來，幹了這杯酒！”絕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忽然，天上下起了雨，雨滴滴落在絕憶的臉上，醉酒的絕憶一時之間也分不清這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了。隻是絕憶睜開眼睛時，看到自己正打著一把雨傘走在山路上，淩霄也在身旁。
??“大哥，我們怎麽到你的夢境裏來了？”淩霄疑惑地問道，“剛剛我們不是還在仙湖上泛舟喝酒嗎？我記得下了雨，然後我就突然來到了這裏了。”
??“也許是我們喝醉了睡了過去吧，現在神識在此地神遊罷了。隻是這路……我好像記得我什麽時候來過一般。我們上去看看吧，若是不出我所料，山頂上的林子裏應該有個小木屋。”絕憶打著傘，與淩霄一同上了山頂。
??山中下了雨，台階打滑，也不太好走，兩人走了許久才到山頂。山頂上是一片竹林，林中可見有個小木屋。屋子的窗戶半開著，屋子裏點著蠟燭，在這陰沉沉的天裏比較明顯，仔細看去，屋內仿佛有人在窗邊。
??淩霄跟著絕憶走到窗邊，“大哥，為何不去敲門？反而來到了這窗邊？”
??絕憶還沒回話，隻聽屋內傳來一道女聲，“你怎麽又來了，真是擾人清淨。”冰雪不滿的放下書本，把窗戶完全打開，看到絕憶和淩霄站在那裏。
??“怎麽還帶著淩霄過來？把我這當成什麽了？”冰雪不樂意了，她最討厭別人在自己看書的時候來打攪自己了。
??“我們兄弟二人醉酒睡著了，無意間過來的，一時半會估計還回不去。這裏還一直在下雨，能否讓我們兄弟二人到屋子裏坐會？”絕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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