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賽前採訪

  後悔過去，不如奮鬥將來。


  經過那幾個足球校友的三番五次來邀請，我的腳確實有點癢了，於是我答應他們陪他們踢兩場，但是比賽的事我沒有答應。


  踢足球是我的強項，我不敢說自己是最厲害的，但起碼是頂尖的，所以他們總是希望我去參加校隊比賽。這次比賽不僅僅是跨省比賽這麼簡單，只要能進三甲獎金跟獎品也能讓人吃喝一年不愁。並且我還聽說電視台會進行現場直播，個別優秀球員有可能被國家隊徵用，這真的是一次展現自己的大好機會。


  我在足球場踢球的時候場外還有很多人在議論我，說我不是被開除了嗎，不是喝醉酒闖進女生宿舍的那個大個子嗎，踢球怎麼踢的這麼好之類的話。好像只有我能踢好球才不會讓他們失望，而他們永遠不知道我們在球場上流下的汗水。他們一會兒說你好一會兒說你壞，從來不去真正走進你了解你，而是別人怎麼說就跟著怎麼說，永遠都沒有主見，這類人活著對這個世界真是糟蹋。


  跟他們連續踢了兩天的足球，感覺很過癮。到了晚上他們有時也會來小店裡幫我們照看生意。有些有才藝的男生們還會獻上幾首高曲，甚至有的把自己的女朋友都帶來了。有時我的小店明顯座位不夠用，就算是站著，我也覺得很開心。


  有天我跟黃金開玩笑說，如果等你有錢了，找演員拍戲就到我這裡來掛牌吧，絕對給你打折。黃金總是考慮都不帶考慮一下就答應了，這才是新時代的好哥們。


  由於最近踢球看店比較勞累，所以很少去網吧上網了，彷彿自己漸漸脫離了網路遊戲，漸漸脫離了英雄聯盟，漸漸脫離了遊戲里曾經關係要好的她和小妹，偶爾也想找回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忙到什麼時候才有時間去上網，也許忙一點比較適合現在的狀態，起碼我可以暫時忘了我被學校開除這件事。


  足球賽就在本市的體育館進行，參加這次比賽的高校大概有五十多所，球隊卻有八十幾個，而我們學校就有兩個足球隊。臨近比賽這幾天，足球隊的校友們已經開始加強鍛煉了，他們作為本市的中流砥柱，得到了不少贊助商們的支持，並且還讓他們免費使用體育館的足球場地，最令人欣喜的是也有不少記者已經開始對他們做賽前採訪。彷彿我又看到了某個女記者的身影，她曾經追我我都沒答應，而如今卻成了某電視台的大記者。可我卻把她的名字也給忘記了，這真是一件令人憂傷的事。


  這天正是夕陽無限好，她給一名隊友做採訪時無意中發現了我。只見她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像我這邊走過來。我當時正坐在圍欄下的草坪地上喝礦泉水，只聽見她跟她的團隊說快點跟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拿胳膊擋住我的臉，我說我不做採訪，請你把攝像頭挪開。可她卻沒那麼乖巧，她說這位帥哥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電視台的記者，只是對你做一下賽前採訪而已。我知道當有些事要發生的時候躲是躲不掉的，只好聽她擺布了。


  她拿著話筒問請問你是哪個校隊的，我說我不是校隊的，只是過來看球賽的球迷。她忽然笑著說你真會開玩笑，我都看你踢球一個多小時了，看著你的背影有種熟悉的感覺，想不到你就是那個當年在過客書店救過一個小女孩的救火英雄。我不知道她是在暗示我回憶起往事還是故意表揚我，搞得我心情有點緊張。


  她又問我最擅長打得位置是什麼，我順口說了句中單，說完我才發現她問的不是英雄聯盟，我於是改口說了句前鋒。之後她又問了我一些有沒有壓力、能不能為本市爭奪榮譽、想不想得冠之類的話。我說對於每個想要贏的隊伍來說，誰都想奪冠，這個要靠七分天分加三分運氣。


  在她給我做採訪時，我的那些隊友們個個羨慕得不得了，大家圍城一圈站在攝像機那裡饒有興緻地觀看，這氣氛真的好熱。若不是天就要黑了，我想她一定還有很多問題要問。當她跟攝像的那個人做出結束的手勢時，我才感覺到自己像個自由的人。


  之後她說安客有，好久不見了，你必須請客吃飯。我的隊友們感覺事情有點微妙，便一個個棄我而去，還說什麼好好把握機會。此刻整個球場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沿著圍欄走了一會兒，最終坐在了一個離路燈很近的草坪地上一起聊天。我是因為看見了她的胸章才記起她的名字，原來她還是她，她叫於婷。昏黃的燈光下，孤男寡女靠在一起，會不會讓人浮想聯翩呢。


  她問我你的微博怎麼不更新了，知不知道你的粉絲越來越少，還有，你被學校開除學籍的事我也聽說了，不過通過媒體的力量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恢復學籍的，相信我吧，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性的實習生了。我說的確是這樣，你比以前成熟了許多，本來我就不是什麼明星要粉絲有何用，微博賬號我都快忘記了。她說既然你不在乎，乾脆把微博賬號密碼給我算了，我好幫你及時更新有趣的事，放心好啦，我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你剛才說我成熟了很多，還有其他的發現沒有。我說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也許她就在等我說這句話呢。


  她忽然眼睛里全注視著我說，安客有，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樣東西嗎。我說你別這樣看著我好嗎，我的小心臟受不了，不就是欠你一頓飯嗎，今晚想去哪裡吃你說，哥哥帶你去就是了。她說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少在這裡跟我裝清純，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她給了我足夠多的暗示，而我卻不想傷害她，因為我給不了她幸福，給不了她任何承諾，我不想她再變成第二個王燕林。


  可是有些時候事情卻不會按照理智進行到底，這一次是她主動把臉貼到我的臉龐，把嘴巴觸碰到我的嘴巴上來，這種感覺的確叫人慾仙欲死，可它終究不能長久。她說她會記住我的味道，她說不管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她解決。本來我還想請她吃頓飯，結果攤上了這種事情，這個決定又讓我猶豫不決。


  可是我們的關係越是這樣模糊不清，越容易產生誤解，我還是要跟她講明白點好。於是我請她去了我的小店，幸好雨晴晚上有自習課，不然解釋起來也沒那麼容易。我為她做了兩個三明治加一杯熱奶，她一直誇我手藝不錯，並且還說等有機會做個專訪。我立馬求她放過我，不要再做甚麼專訪了，我怕了你那一套了。


  臨走前她在牆貼處留了一張紙條，我送走她之後看了一眼，上面寫的內容是——愛一個人就要站在他能夠看到的位置上，而我愛的人卻總愛躲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