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三輪車上的黑夜
當一切風平浪靜,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坦然面對。
從昨天開始,我和王燕林已經有了撇不開的關係,但我又不想因為此事放棄相愛兩年的雨晴。也許正是她的冰清玉潔,才給了燕林愛我的機會。當我同時喜歡上兩個人時,我就知道結果總有一個人會犧牲,若不是法律不允許,我真想把真相告訴雨晴,我真想娶她們兩個美人做我的新娘子。
天氣晴朗的清晨,我和燕林一起吃了頓早餐便就此別過。本來她還想邀請我到她家裡做客,但是被我拒絕了。我也沒有讓她陪我去車站裡等車,這樣反而輕鬆許多。
在去車站的路上正想抽支煙解解乏呢,卻不知道打火機丟到哪裡去了,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打火機本身不值幾個錢,可它偏偏是雨晴送我的,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必須找到它才行。
於是我又按照昨天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遭,走到一個石凳旁停下。我記得大概就是這個位置,我在淋雨中把打火機掉在了地上,當我剛要去撿時就碰到了燕林。可是今天無論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了,就連附近的垃圾箱我也翻了一遍,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我只是嘆了口氣去超市又買了一個新的。不過心裡還是有點難過,不過再難過又能怎樣呢,我想周雨晴才不會在意這些呢。不管那麼多了,馬上就要回家了,還是先把那些煩惱的事擱淺一邊吧。
回家永遠是一件幸福而興奮的事,只有當你暫時的離開一陣子才會發現它有多麼重要。當我回到從前居住的城市,回到老家的縣城、回到鄉鎮,那些再普通不過的田地、小土路、磚磚瓦瓦,在我眼中早已變得與眾不同。它們既熟悉而又陌生,好多人家的麥子在路上曬著,不時也有幾輛三馬車在這裡經過,發出的聲響跟冒出的濃煙不禁讓我想起了許多件童年趣事。
出現在村口迎接我的人正是鄰家小妹。只見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碎花裙坐在一輛三輪車上玩著手機。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她簡直和以前我認識的那個假小子判若兩人,還有她那一襲黑色的長發,更是迷人。
我在不遠處向她吹了個口哨,只見她活蹦亂跳的跑過來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倆是戀人呢,知道的人就會說她是我安客有的小跟班、小妹妹。我們倆曾經情同手足,沒少幹些偷雞摸狗的壞事。
擁抱過後,鄰家小妹果真又開始向我索要禮物。我開玩笑說我忘了帶了,而她卻自己翻起了我的背包,最後我只好向她妥協了。我說你先閉上眼睛把手伸出來我就把禮物給你。她很快就照著我說的去做,我便把那個玉鐲親自戴到了她的手腕上。我說你可以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睜開眼睛便露出了滿臉的笑容,還說很好看。
我對她說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像樣的禮物,你可要好好保存呀。她說那是一定,我會一直戴著它,一直戴到死去為止。我說呸呸呸,幹嘛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而後我蹬著三輪車載著她回家了。她說她家裡包了餃子,等會兒讓我直接去她家裡吃飯。我說好,要不要把我們的小夥伴都叫來去你家吃,你管的過來嗎。她不說話了,我便回頭看她,如今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個子矮矮成天跟在我屁股身後的假小子了,她現在長高了,也長大了,很多女孩的心思也有時讓我琢磨不透。
回到家中,家裡又是空無一人。鄰家小妹告訴我說我爸又去縣城上班去了,我媽去地里澆地去了。猶豫我沒有帶家門鑰匙,只能跳牆進去先把背包放到了院子里的木墩上,然後我又翻牆出來。
鄰家小妹問我現在打算去做什麼,我說借你的三輪車用用,我要去后地幫我娘去澆地。她非要跟著我一起去不可,我說天這麼熱不怕晒黑嗎,她說她才不怕呢。於是她跑去她家裡灌了壺水出來,我又翻牆進家拿了一些對鄰家小妹來說是十分稀罕的零食。
從家中到地里大概有七八里路程。走到一半,鄰家小妹非要找不痛快要下車載我,看她吃力蹬三輪車的樣子真搞笑。像我這麼五大三粗的人讓她去載,真有點難為她了。
走到地里時天色已經擦黑了,我看到了田地里我老媽拿鐵掀掘土的身影,如今她的背有些彎曲、頭上也多了几絲白髮,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正是像她這樣千千萬萬雙手,不知道給祖國儲存了多少斤糧食。
我還沒下車,便看到鄰家小妹活蹦亂跳的跑到光禿禿的田裡去找我媽說話。我媽一回頭便看見了我,我便朝她做了一個心的形狀。
澆地對我來說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所以我讓我老媽先回家了。老媽給我交代完了一些事物便拉著拉車子一步一步離我們遠去。她還答應要給我們做頓好吃的飯菜。
我們各自把鞋襪脫掉丟在三輪車裡,然後光著腳丫踩在剛澆完水的柔軟的土地上玩耍。時而捏個泥巴,時而把腳伸到澆水袋子上用冰涼的井水洗腳。我們看著一塊一塊的田地被井水浸濕,暗淡下來的天空倒是涼爽了許多。
我們坐在田埂上望著滿天的星星,家鄉的星星十分明亮,總比城市裡的要好看一些。等我們澆完地已經很黑了,不過還有兩家人排隊澆地,有些人家的地比較多,所以晚上只能守在井前睡。我們還算是幸運的,澆水袋子也是借的別人的,又被另一家人轉借走了,所以不用操心還,只要把鐵掀拿回家便是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各自光著腳丫,我這回讓她載我回家,她卻說我載不動你,所以還是麻煩你載小妹一程吧,來,賞你根薯條吃。我就知道鬥不過她,所以只能任勞任怨地載她回家了。
回家的小土路很窄很黑,沒有路燈也沒有警示牌,有的只是路兩旁的小水溝和水溝里的大樹。那些大樹底下有我和幾個發小們的很多回憶。我們曾經一起摸知了龜,一起爬樹掏鳥窩,一起摘桑椹子……那些回憶漸漸模糊不清,但是每次都有鄰家小妹的參與,到現在回憶起來卻是如此的溫馨而幸福。
雖然我不能娶她為妻,卻又捨不得被別人娶走。她既是我的跟屁蟲又是我的發小,還是我情同手足的小妹,對我如此重要的人,我定會像親哥一樣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