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如果沒有愛上你
禾弋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回頭。
她哭的那麼狼狽，那麼丑，此刻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婆娑著淚眼，同他對視。
下一秒，禾弋再也沒辦法抑制，放聲大哭起來，雙手捂著嘴，哭的聲嘶力竭。
不管她再怎麼否認，事實都是她愛他，真真實實的愛著他啊……
愛情是不能被否決掉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是會泄露千方百計隱藏起來的感情。
她哭的無以復加，手心裡積攢的全是淚水。
而下一秒，腰間一暖，整個人就落入一個讓她既熟悉又害怕的懷抱里。
董正楠牢牢的抱著她，不停的撫摸著她的飄逸長發，低著頭，一下接著一下的吻著她的發頂。
禾弋靠在他的心口，渾身都在顫抖，淚水汩汩而下，浸濕了他的襯衫。
感受到心口傳來的涼意，他更加用力抱緊了她。
他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他不說話，她就這麼一直哭。
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孩，其實也是個小女人，也希望有人能把她捧在手心裡疼著。
他想做那個人，但……
董正楠低頭，又吻住了她的發心，小聲安慰道，「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
禾弋止不住的抽泣，「你要走就走啊，為什麼還要回來？你回來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哭？」 他低喃著聲音，修長的手指從她的髮絲里穿過，「我是看見你哭，所以才回來的……」
他的嗓音有些喑啞，也有些動情。
她死死的咬著下唇瓣，「我只是在哭自己，哭自己活該，如果沒有愛上你，我也不會這樣，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你沒有，你沒有……」
他的眸子里蓄著無限的細碎光芒，隨意一掃正好掠過她的鼻尖。
精緻小巧的鼻子紅紅的，眼淚汪汪，大顆大顆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落下。
這大概是，她人生中哭的最慘的一次了。
那麼無助，那麼凄慘，而且還是靠著董正楠，靠在她最愛的男人的懷裡。
她沒有推開他，他也沒有說話。
沒剩多少時日了，就讓她好好的哭個夠吧，至少現在能給她擦眼淚的人，是他。
董正楠抬手，微糙的指腹蹭過她的眼角，遺留下來的是一片濕潤。
不擦還好，越擦濕感越大。
他帶著無奈嘆了口氣，繼續不厭其煩的給她擦著眼淚。
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工作，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感覺。
禾弋輕輕的把他的手給推開，「你……你還是別擦了。」
「那你還哭嗎？」
她搖著頭，但眼淚還是不停的在往下掉。
禾弋從他懷裡起來，低著頭自己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然後吸了吸鼻子。
「你要還哭的話，我就繼續給你擦。」
聽他說這樣的話，禾弋又覺心裡一陣難受，連忙想要把身體轉過去。
可還沒邁出一隻腳，董正楠就已經伸手禁錮住她的腰，淡淡的說了句，「要去哪裡？」
「跟你無關。」
「是想回去藏著，躲在被窩裡一個人難過，一個人哭，對嗎？」
「不是……」
她搖著頭，但說出來的話自己都聽著彆扭。
她人生中最最丟人的兩次，一次是在十八歲生日那天，另外一次是在即將離開董正楠的時候。
禾弋靜默了片刻，緩緩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哭到現在，她才敢直視他的眼神。
不需要照鏡子，都知道她現在這模樣到底有多麼的丑。
「我……」她很努力的想說什麼，可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剛才你說的，我都聽見了。」
「什麼？」她下意識的問。
她的眼圈一周都是紅的，眼裡還摻雜著一絲迷茫，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你叫了我的名字，」他很認真的看著她，「聲音很小，但還是沒逃過我的耳朵。」
禾弋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有，我說你有就是有。」他的回答有些倔，表情也有點擰。
如果不是聽見這一聲很小很小的呢喃，他真的可能不會轉身回頭了。
也不會看見她這樣差點崩潰的神色。
禾弋，她就是這樣的倔性格，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的感覺，反而是越來越倔。
兩個人的視線一對上，彼此心中的情意就開始不斷的往外蔓延。
這是她真心實意愛過的男人啊……
是她的命，也是她的浩劫。
禾弋在心裡暗暗的告訴自己，你就最後再看一眼，記住他所有的好。
以後再看他，就只剩無所謂和淡然了。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記著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正準備偏過頭，下巴忽然被他抬起，「你看著我禾弋。」
「看你幹什麼？」她含糊不清的問，「你除了帥也沒什麼好看的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眼睛很美。」
「沒有！」
「那我告訴你，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他一邊說一邊嘆氣，薄唇吻在她的睫毛上，把她眼裡的淚水一滴滴的吞下去。
禾弋只感覺哭的又紅又難受的眼睛，被一股溫熱覆蓋住。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董正楠的唇已經離開了她的眼睛。
她飛快的掃了眼他。
下一秒，他抬高她的下頜，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一次，禾弋沒有再躲，任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她笑了，笑的眉眼彎彎，身體微顫。
董正楠的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輾轉而深入的吻進去，他的嘴裡有熟悉的味道，一如他的性格，霸道迫切。
柔嫩的唇瓣被他的牙齒撞破，禾弋不自覺的把頭揚起，想把自己所有的熱情都貢獻給他。
他緊緊的摟著她的腰，兩個人緊密貼合，毫無縫隙存在。
她摟著他的脖子，激烈的纏鬥中，他們都能感受到需要彼此的火熱。
兩個人在房間里，纏-綿的昏天暗地。
得到她回應的董正楠更加深入，像是要把她一節一節的拆開，吞入腹中，佔為己有。
她的柔情，是證明她感情的態度。
可偏偏兩個人的中間又夾著說不出的難受。
這樣的恩愛，帶著相忘於江湖的決絕。
禾弋明白，董正楠……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