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證據
當然，雖然魏征彩虹屁吹得厲害，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就不會被人追責了。
雖然官員們被他的彩虹屁那是喊得一愣一愣的，心裏卻依舊在咒罵他與報紙之上的行徑。
特別是太原王家的人，表麵上笑嘻嘻，肚子裏頭可是絞盡了墨水的罵魏征，隻是也總覺得這是哪裏不對，好像跟預料中的不大一樣？
長孫無忌已經在心裏埋怨很多次魏征不按劇本來走了，但也沒辦法，實際上他就是跟魏征配合對手戲的呢，隻能硬著頭皮說，“即便你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其實也隻靠一張嘴罷了，太原王家乃百年世家，哪裏是你隨便一張嘴就能夠定罪的？若是有人刻意汙蔑又當如何呢？況且太原王家若真做出了那樣的醜事，旁人皆不知，偏就你知曉了，又登於報紙之上。”
“難道這世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魏征卻一臉淡定從容的說道：“自然是沒有這樣巧合的事情，下官若不是知道了證據，亦不會將此事刊登於報紙之上。”
“而太原王家的那些私密醜事也並非下官一人查到，而是有人知曉報紙向來隻刊登真事，隻說真話，心中不平太原王家的惡行，便將文章投遞過來，下官亦是這時才知曉太原王家或是觸犯大唐律令，原本也是不信的，卻也不好直接回絕，便讓人去調查了，之後卻發現那人所說是真的。”
“長孫大人所說，下官也知曉，太原王家百年世家，自然不能輕易拿作文章，可若下官即已查到，此事是真的卻不能夠刊登於報紙之上，讓天下人皆知，反而是包庇於王家，那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有罪於大唐，有罪於黎明百姓嗎？相較之下，一個太原王家又怎比得上陛下的聲譽，又怎比得上萬千黎明百姓？”
這話說的雖然不大中聽，但也確實是事實，他魏征再怎麽樣，那都是拿著朝廷的俸祿，給李世民工作的，肯定是要優先考慮皇帝，也要優先考慮黎民百姓，對得起他身上這身官服，而如果因為雞蛋一個世家就將這件事情壓下不報。
否則，豈不就是愧對天地，愧對百姓，愧對李世民了嗎？
兩人你來我往對話到了這個地步，李世民也不能繼續裝啞巴了，他沉聲道：“兩位愛卿不要爭執，既然兩方各執一詞，魏卿，你既然說找到了證據，確定了太原王家的罪行，那就將這證據交予朕來瞧，若是真的，朕自有定奪，可若是假的，你可知欺君是何罪行？”
他故作嚴厲，魏征也十分配合的拱了拱手，彎腰道：“陛下聖明，臣自當將證據奉上，臣也知曉報紙散發出去過後，朝廷必然有人因此而想要問罪於臣，所以臣早有準備，來上朝時便叫人將所有證據安置在上鎖的箱子裏，抬到了宮中，如今正在殿外等候。”
李世民點頭，“傳上來。”
便有人高喊，從外麵兩個內侍緩緩的抬了一個紅漆木的箱子，走了進來。
這箱子還挺大的，不隻是各種書寫成的壯紙，更有一些物件，就比如當初太原王家某些頑固子弟強占人家土地，所用的凶器，都擺在裏頭呢！
魏征本也是個性情中人，本也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原本與長孫無忌對話，還有著照著稿子演戲的意思，但再次見到這個由他底下人仔細去搜集到的東西，與證據時，心理赫然就壓不住暴漲的怒火了。
他聲音也低了低，“陛下，臣得陛下看中，作為言官，明白報社所存在的便是要為天下看著報紙的人負責，無論是一篇文章還是一段話，都要做到真實公平。”
這可不是說出來好聽的話，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不隻是因為想要成為一代忠臣，扶搖直上，更是要對得起自己身上這身官服！
他一抬手，內侍便將那箱子打開，從裏麵抬出一疊又一疊的紙，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李世民前頭。
這些證據其實李世民都看過了的，有些還是他派人幫忙搜了出來的，但這會兒還是得裝模作樣，搞得一副沒看過很吃驚的樣子，眉頭越擰越緊，最終又瞧了一眼那箱子裏的一些作案工具，才終於可以爆發怒氣。
“當真膽大包天，若非魏卿為人秉持公辦，派人去查了，朕竟不知他們竟敢徇私枉法，幹出這等驚天惡事。”
他一發火，幾乎是下意識的蝴蝶反應，朝臣們個個撩袍跪下，高呼陛下恕罪，臣萬死。
李世民冷笑一聲，“有罪的是王家，你們萬死什麽？”
他狠狠的將幾張證據扔到了群臣之中，還恰到好處的扔在了那幾名王家嫡係的朝廷官員麵前，那幾個都是從王家嫡係出來的，在朝廷中也是有一些地位的，原本被當做急先鋒來朝廷上與魏征辯論，誰知自己的嘴巴都沒開口呢，就被長孫無忌打斷。
看著長孫無忌與魏征你一言我一語，最終長孫無忌敗下陣來，如今陛下瞧見了證據，要問罪，王家這些嫡係自然也不可能跑過人，活了大半輩子混到這個地步，上有老下有小，卻臨近半隻腳踏進棺材，然後一生的名聲都毀掉了，還真是有夠慘的。
一行王家嫡係旁支，幾乎白眼一翻就快要暈過去。
最終還是比較年長的幾個，見過大風大雨的強撐著，快要崩潰的情緒，說道：“陛下，古往今來哪個世家大族，沒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固然王家發生了這樣的醜事，但也隻是個別罷了，王家對陛下忠心耿耿，還望陛下明察，隻懲罰那些犯了錯的，可莫要牽連整個王家上下。”
李世民怎麽可能會聽，他安排了這件事情，耐心的籌謀了幾天，為的不就是將整個王家連根拔起嗎？
不過還沒等著他回答，外頭就有內侍連滾帶爬的跑進來，道：“陛下，陛下宮外頭來了大批學子，個個口中高呼要滅了王家，要陛下還他們公平，侍衛們紛紛攔著，卻也不敢傷人，隻得將人圍在宮門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