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世家會滿門滅絕？
盧家家主看了一眼李淵，隻見太上皇還是半躺在躺椅上，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而徐凡也是一副有話快說的模樣，心中也明白了，看來，這些事要當著太上皇的麵來談了。
這和他們兩個家主來之前設想的不一樣，太上皇李淵，這時成了他們和徐凡談事時候的不速之客。但是，即使是這樣，不算什麽大事，因為他們今天要和徐凡談的事，說起來對皇家也是有好處的。不是什麽見不得人，需要避光的事，有太上皇李淵這個旁聽者，也沒什麽大不了。
想清楚這點後，盧家家主向著徐凡拱了拱手，開門見山道，
“小徐大人，我們盧家和那山西王家不同，山西王家野心勃勃，但我盧家累世清明，不與朝廷爭利，向來以讀書為重。不論族人或是入朝為官，亦或是行商經營，都不敢忘了潔身自好的原則。”
“然而，世事往往難料，我盧家如何才能夠長久興旺，小徐大人驚才絕豔，能否指點老朽一二？”
徐凡聞言一愣，這老頭要幹啥啊？初次見麵，就拿你全家興旺的事來向我討教，我和你關係有那麽近嗎？
李淵聽了盧家家主的話，卻從躺椅上坐直了身體，之前他一直在和兩位家主寒暄打趣，卻沒問問兩人過來的原因。現在看來，這兩位，是動了投靠徐凡的心思了。
要知道，這兩位可是代表著兩大世家的，他們這麽做，意味著有兩個頂級的世家，要站到朝廷這邊了。這可是很難得的一件好事呐。
他也曾是當過皇帝的人，現在雖然不再過問朝廷中的那些具體事情，但是，對於整個朝廷的大勢，還是有著基本的判斷的。他心中清楚，世家勢力的盤根錯節，已經是影響朝政穩定的一大難題。對於這個難題，李世民這個皇帝也感到頭大。
更嚴重的是，世家勢力不僅把持朝政，還攙和到了皇位繼承的事情上。他們老李家自從太原起兵，就一直借助了世家的力量，正因為如此，對世家那強大的影響力才會認識的更清楚，想方設法削弱世家的實力。
可世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或許某一個單一的世家，不是皇家的對手，但是一旦許多世家聯合起來，共同對皇家施壓，那可是絕對會讓皇家位子都坐不穩當了。
正因為世家如此強大的勢力，李淵、李世民他們父子倆，對於世家早就是心中提防，卻又無可奈何。
而今天，盧家家主主動找上門來，表露出自己家族想要急流勇退，不與皇家爭利的意圖，那可不是一件大好事嗎？
李淵心中欣喜不已，可仔細一看徐凡那眉頭緊鎖的模樣，馬上急了，恨不能立刻替徐凡把這事應承下來。可是，人家兩位家主畢竟找的是徐凡，而不是他太上皇，李淵隻好苦口婆心的勸解徐凡，
“我說徐家小子，人家不就是向你討教討教嗎？說兩句話又不花錢，你就跟人直說便是！”
徐凡詫異的看了一眼李淵，莫非你李叔和這兩位家主有什麽獨特的交情？否則為什麽這麽幫著他們說話，就連你兒子，你也沒這麽上心過啊。
徐凡這邊還在納悶呢，突然看見李叔隱秘的向他努了努嘴。李淵在他這也住了這麽長時間了，對於李淵的性格，他倒是相當了解了。這李叔這個動作，是在暗示自己，和這盧家家主好好講講道理呢。
得，說就說吧，反正隻不過是費些嘴皮子的事。以李叔和自己的交情，應該不會坑自己，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麽別的深意。自己雖然文才武藝，在整個大唐當世無雙。可古人的這些人情世故，自己就不是那麽懂了，人際關係裏的那些彎彎繞繞，肯定沒有李叔他們知道的多。
幹脆，等兩位世家家主走了之後，自己再詳細的問李叔吧。
想明白這些，徐凡摸了摸下巴，望著一臉期待的盧家家主和鄭家家主，不緊不慢的說道，
“大唐的世家雖多，但所有世家最後隻會有兩個結果，一是長盛不衰，二是滿門滅絕！這中間，絕沒有別的道路可走！”
聽到長盛不衰這個結果還好，但一聽到滿門滅絕，盧家家主頓時一驚，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鄭家家主鄭善達，卻忽然發問道，
“老夫愚鈍，可小徐大人的話，是否有些危言聳聽？我等世家隻不過是做官、行商、讀書而已，又不是行那造反的勾當，為何會招致滿門滅絕的災難？再者說，我等世家本就傳承了千百年，這長盛不衰的結果，何須特意點明？”
徐凡喝了口茶，微微笑道，
“鄭家老爺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滿門滅絕的原因，不一定是因為參與了造反，現在的安定也不代表著日後一定還能夠長盛不衰！”
“皇家也好，世家也罷，家族的興旺交替，最關鍵的因素還在於人。皇家的話，有滿朝文武輔佐，即使繼承人平庸一些，隻要不是過於昏庸，還是能夠延續的。”
“可世家不同，世家對比尋常百姓的門檻，就在於教育，在於讀書。你們這些世家，家學豐厚，家中又藏有巨量書籍，外人學不到的東西，你們世家可以輕易獲得。所以，你們的子弟才能很容易的入朝做官。”
“然而，印刷術和改進版的造紙術，已經使得平民百姓受教育的成本大大降低，到時候，你們世家對於寒門子弟的優勢，就沒那麽大了！”
“更何況，朝廷已經準備在我的雲陽城試驗新政，在這種製度下，官員的選拔不看出身，隻看能力和品行。勢必會有大量優秀的年輕人通過雲陽城這個人才培養基地，進入朝堂，你們世家把持朝政的局麵，將會一去不複返了！”
徐凡這番切中要害的分析說完之後，盧家家主和鄭善達麵麵相覷，這種形勢，是他們此前從未想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