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沒有最毒隻有更惡毒
皇上還能清晰的記得,當時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錢府是錢將軍府的府邸,錢將軍對帝都的重要性,值得皇後費盡心思鏟除錢府。不管是出於對錢將軍誓死護駕的慰藉,還是從整個皇宮的安全來考慮,錢府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的。
但涼城的賀總兵就不一樣了,涼城雖然靠近帝都,可重要性真的差了許多。皇上始終都覺得,那些在涼城埋伏的可疑人,並不是皇後的人,現在皇後一心像是在等待什麽驚天大陰謀開演似的,都安分的在養精蓄銳,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皇上以為賀將軍的危機,很快就能自行解決的時候,今早又收到了賀將軍的第二封奏折。
這一次,看完奏折的皇上,整個人都震驚了,甚至,連手裏的奏折都拿不穩,直接讓奏折掉到了地上。
賀將軍的府邸,就在昨晚又被那群來曆不明的人闖入,而同樣的,又是賀將軍的千金,受到了那些人的襲擊,還被他們擄走了。
昨天一整個晚上,涼城一片動蕩。
在快要接近黎明的時候,有侍衛終於在涼城西麵的城門附近,找到了賀將軍的女兒。讓所有趕過去的人,不敢相信的是,賀將軍女兒全身的血,都被人放完了,而且麵部已經僵硬的表情,極其的扭曲,完全可以看得出,死之前遭受了多麽大的恐懼。
涼城西城門所有守城的侍衛,被大片屠殺,隻有一名還未死透的侍衛,斷斷續續地描述了當時的場景。那些來曆不明的人,著裝詭異,帶頭的那個人背著一個大木箱,就集體殺出了西城門,武功高強的根本不是他們所能阻攔的了的。
賀將軍下令讓人追著路上殘留的馬蹄印,一路追去,可那些印記到了半路,就徹底消失了。從這一路追蹤的路線看,那些人,極有可能是去了帝都。
皇上看完奏折之後,一直心頭難安。
先不說,那些來曆不明的人,為什麽針對的是賀將軍的女兒,還要放幹她的血,最主要的,還是那些人現在闖入了帝都,是不是就預示著,接下去帝都也會發生類似的事?
這到底是偶然,是巧合,還是必然,是陰謀?
皇上讓封玄月立刻趕去了涼城,希望能夠圓滿地解決這事。實在不行的話,也隻能另想辦法了……
就這樣,宮裏帶著假象的風平浪靜,又平穩地度過了兩天。
眼看著明早封玄月就可以回來了,可以把所有賀將軍千金被殺的線索帶回來,又是一個驚天大消息,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裏。
這一次,從皇上手裏掉落的,不是奏折,而是每日在喝的湯藥。
“皇上……這一次出事的,居然是謝家遠房的一位千金小姐,也是跟賀將軍的千金一樣,全身都被人放幹了血,死相猙獰……顯然這次的事跟皇後一點關係都沒有,謝家的那位遠房,也是昨天一早剛到的帝都,都還沒來得及進宮去給皇後請安,就遭了毒手,怕是這一次的對手,真的是了不得啊……”
皇上臉色蒼白,一時之間心煩的沒有說話。要是再這樣下去,這一件又一件事的,根本就不可能封鎖的住消息。一旦整個帝都弄得人心惶惶,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皇上……還是召見三王爺吧……那些人的武功,怕是一般的侍衛對付不了,隻能依靠江湖人士了……”
皇上無奈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封玄亦同天機宮的人,交往甚密,如果那些著裝怪異,又來曆不明的人,是聖靈王朝的人,那麽到時候請天機宮的人幫忙,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吧……
就在皇上召見封玄亦的時候,消停了許久的玉坤宮,也在這個時候,鬧騰了起來。
皇後一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十分的震驚。謝家那個遠房親戚,是她之前預備用來代替謝靜柔送給姬郡王的美人。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發現謝語柔這塊好料子,就直接讓那位遠房的千金,連夜趕路來帝都。
後來她沒想到謝語柔體質至寒,讓姬郡王很滿意,就再也沒有去擔心這個事,也完全忘了,還有一個遠房的親戚,正在趕往帝都。
現在倒好,這個遠房的親戚到了帝都,她人都還沒有見上,就被人放幹了血。這謝家的人,也有人敢大著膽子做出這種事,還真是讓皇後刮目相看。
不過,在皇後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沉默了許久之後,臉色不易察覺地微微一變。
就在她再一次地起身,想要離開大殿的時候,國師一臉焦急地從殿外疾步而來。一進門,就直接問了皇後一個問題。
“這一回,殺掉謝家人的,是不是姬郡王?”
皇後沒想到國師這麽快得知了消息,也這麽快就猜到了是誰做的。
“不清楚,我也是剛剛得知這個消息……”
“我已經去看過了屍體,可以斷定,那些被抽幹的血,是被人拿去練一些邪門的功夫了……在姬郡王出現在帝都之前,帝都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麽駭人聽聞的事,若說這不是姬郡王做的,我還真的不信……”
皇後緩緩地垂下了眼簾,心裏也頓時明白了,為什麽姬郡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前來到帝都,還是那麽的神不知鬼不覺。
“我一會兒就去見他,我去問清楚……如果真的是他,我讓他收斂一些,不要盡挑這些身份高貴的千金下手……”
國師一把拉住了皇後的手,不讓她離開半步:“沁蘭……我不會讓你再同他們聯盟,也不許你再去見那個姬郡王。他們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他們連謝家的人都敢動,就是連半點誠意都沒有……沒有他們的協助,我們一樣可以過我們想要的生活,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皇後知道國師是關心她,但是事情也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沒事的……姬郡王在帝都的事已經暴露了,而我又是一國之母,就算盟約撕毀,他們也不會對我怎麽樣……我先去見見他,看看他給我一個怎麽樣的解釋,再決定之後還要不要結盟……”
“不行……你非要決定這麽做的話,那就由我替你去……”
皇後鎖了雙眉,決不能讓國師同姬郡王見麵。她跟了姬郡王這麽多年,實在太清楚他的個性了,一旦國師同他見麵,他必定會想要國師的命。她不能讓國師有危險……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我聽你的……”
國師一看皇後終於聽勸了,原本死死抓著她的手,也一下子鬆了力道,也怕抓疼了她。
“聖靈王朝的人,就是狼子野心,不跟他們聯盟,也沒什麽好可惜的……如果為了我們的將來,而將風月王朝拱手送給姬郡王,我們就是罪人,想必以後的日子就算能在一起,也永遠都開心不起來……”
皇後笑著看向國師:“這是當然的……不過,姬郡王到底在練什麽邪門的武功?你能查的到嗎?如果他的武功已經高到無人能夠阻止的地步,那他在帝都,豈不是沒有人能夠威脅得到他……”
“果然到時候連封玄亦也不是他的對手,怕是真的麻煩了……”國師也不想帝都大亂,隻能先從這邪門的武功入手,絕對不能讓他練成這種魔功,“我再去調查一下,你等我消息……”
“好……一切小心……”
國師最後抱了抱皇後,又步伐匆匆地離去,都沒有留意到皇後臉上神情的變化。
皇後無論如何,是不可能不去見姬郡王的。她要是能隨心所欲地不去見他,也早就能夠脫離那個男人的魔爪了。
現在宮裏已經因為謝家人的死,弄得人心惶惶,那些善於添油加醋的嬤嬤和宮女們,更是把這些消息,越傳越恐怖。皇後也正好趁著這個混亂,再一次地出宮去找姬郡王。
正如每一次去找姬郡王的時候,所去的地方都是不一樣的,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
要不是因為國師已經表明了立場,也阻止她再同姬郡王見麵,皇後也不可能在大白天出宮。當她來到偏僻的湖畔山莊時,正直正午時分。
皇後原以為,此時會是姬郡王用膳的時間,正好陪他吃個飯,吃完飯就可以回去了。
沒想到,皇後一進入湖畔山莊,姬郡王的手下就提醒她,剛剛姬郡王的舊傷又複發了,正和謝語柔在長廊那的廂房裏療傷。
“那我去那等郡王殿下,你們不用招呼我……”
皇後丟下這句話,就朝著廂房走去。廂房離湖畔山莊的大門,並沒有太多的路,皇後一路緩步而行,越是接近廂房,越是能夠聽到謝語柔那令人厭惡的聲音。
皇後沒有覺得尷尬,也似乎已經對於這種場麵習以為常了。她隻是悄無聲息地來到廂房旁的窗戶邊,透過虛掩著的縫隙,冷眼看著屋內的景象。
看著那兩具衣衫全無的身體,似乎快要接近完事了,皇後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了謝語柔的身上。
才幾天沒有見這個丫頭,現在都已經伺候的遊刃有餘了。
比起那一晚,她看到謝語柔滿是恐懼,又難耐野心的模樣,她倒是覺得這丫頭也成不了什麽大事。所以她之前安排的那個謝家的遠房親戚,她依舊還是打算備著,以備不時之需。隻是沒想到,那個遠房丫頭,死得那麽慘,而這個謝語柔,現在完全就像一隻脫了胎的狐狸精,渾身妖媚,勾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如火純情了。
可即使這樣,皇後嘴角邊還是泛起冷笑,對於謝語柔的表現,顯得不屑一顧。
姬郡王的口味,永遠不會是謝語柔那種。就算謝語柔做得再完美無缺,也不可能抓住姬郡王的心。她的優勢,至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就是她至寒的體質,而不是她那些媚人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