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個人的戰鬥
直到他知道謝長寧回了四王府想要為乞丐一事找人算賬,深怕她再一次被封玄月和謝語柔傷害,他就特地用了小小的手段,讓身在皇宮的皇後,返回到了四王府。還讓莫青暗中透露皇後會回來消息,讓謝長寧可以安心出這一口氣。
隻不過,他始終不放心,畢竟今晚是她同封玄月成親的日子。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心裏,隻容得下一個封玄月。
於是他隻是陪他十年未見的父皇,下了一盤棋,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四王府。他親眼看著封玄月和謝長寧在新房裏的一舉一動,就差那麽一點,他以為,他永遠都會失去她了。
而現在對於他來說,似乎還有些做夢似的。
在這樣一個她同封玄月的新婚之夜,她在他的懷裏,他,不想放過她……
樹上的兩個人,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謝長寧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渾身都在發燙,衣衫早已淩亂的耷拉在臂膀,露出肩膀處白皙的皮膚。
就在封玄亦預備進入下一步攻勢的時候,四王府巡邏的侍衛,不湊巧的剛好從遠處過來。
“你說今天皇後娘娘這麽晚了,還突然殺回來,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誰知道啊……你今天都沒有看到,在皇後娘娘來之前,好像我們王爺跟語柔小姐的事,被那個謝長寧給撞破了,我趕去稟報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事情不妙……”
“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的吧,這還得了啊。我不信,你看那個謝長寧跟我們主子不是挺好的,都洞房了,不哭也不鬧……”
“這個……反正,我是親眼看到的,一點都不騙你,那個謝長寧肯定知道……”
“她知道我們主子跟語柔小姐的事,還什麽表示都沒有,她的傻病,不會又發作了吧,哈哈……就算容貌複原了,人還是那麽傻,這種女人,就一破鞋……最多讓我們主子玩玩。”
兩名侍衛的聲音,由遠及近,在這個寂靜的黑夜裏,顯得特別的清楚。
他們來到樹下附近停留的時候,還在自顧自地說著那些嘲諷的話,一時之間不肯離去,打算在這個隱蔽的地方,偷個小懶。
他們對於今晚謝長寧、封玄月還有謝語柔三個人的事,越說越起勁,話語也越說越難聽。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察覺到,樹上有著兩名衣衫不整的兩個人,而此時封玄亦的臉上,已經有了不悅的神色。
就在封玄亦容忍不了有人這樣子說他的寧兒,預備出手教訓的時候,才發現,懷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枕著他的肩頭睡著了。
封玄亦的神情,明顯的有過一絲哭笑不得。
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睡著了,到底是幾個意思?
是覺得,剛才的那一份情難自禁的纏綿太過無趣?還是說,樹下那兩名侍衛對她的貶低,聽起來就像是念經似的,讓她越聽越困,反而一點都不生氣?
看著謝長寧的手,有意無意地抓著自己身上的衣衫,封玄亦原本嘴角邊的苦笑,又瞬間轉為了一抹甜蜜。
封玄月放棄了出手的念頭,小心翼翼地把謝長寧淩亂的衣服,一點點地理好。隨後,他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她微微皺起的眉頭,就這樣子心甘情願的保持著最舒適的姿勢,做她的抱枕,做她的靠墊,讓她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著。
時間一轉就是快要天明的時候,一旦感覺身上的那股溫暖消失不見了,謝長寧一下子就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此時的天色,還有些昏暗,初升的太陽,僅僅隻是照亮了天際邊而已。
她好不容易在穿越後的今天,夢到了她的老爹大人,還夢到一家子特別開心的在一起,就一下子從夢中醒了過來,好討厭。
謝長寧下意識地覺得冷,用手摸了摸手臂還有外衣,分明還殘留著溫暖的溫度。可就是一下子,覺得那股溫暖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然後,她就醒了。
一時用力地回想,昨晚到底都發生了什麽,謝長寧隻覺得頭好疼。但當她回憶到封玄亦出現過,兩個人好像發生了一些她怎麽都不敢想的事,臉頰瞬間就泛紅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開始檢查身上的衣服,竟意外的發現,外衣的扣子都是扣好的,但是最裏麵的衣服,帶子全都已經鬆開了……
天,誰能站出來給她一個肯定的解釋,告訴她,她昨晚喝醉了,沒有跟那個男人有過啥吧……
還有誰來告訴她,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有沒有老婆和孩子!!!
如果可以的話,謝長寧發誓,以後她一定要見他一次,扁他一次,太特麽混蛋了!
謝長寧氣得重重地一拳揮在了樹枝上,靠,好疼。她都忘記了,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不禁風了,好像那一股虛弱,並沒有因為她的傷勢好轉,而有所緩和。相反的,那股無形的虛弱,就好像一個無底洞,不把她整個人一點點的吞噬幹淨,就不罷休。
這還是頭一次,她開始有過一種懷疑,她的身體是不是得了什麽先天性的毛病,或者說,是不是封玄月或者是謝家那兩個好姐妹,又在暗中對她下了什麽東西……
謝長寧一個躍身,很快就從樹上消失不見。
她讓府上的丫鬟準備了一些熱水,想要好好地洗一個澡。丫鬟們也沒有任何的起疑,隻當是昨晚洞房之後,謝長寧沒怎麽睡好,一早起來想要清洗身子。
謝長寧褪去了所有的衣衫,踏入到浴池之中。
也是無意間低頭擦身的動作,讓她一下子認清了一個死活都不願意接受的現實。
她鎖骨這邊,居然會有該死的吻痕!
她真的喝多了,完全不記得他們兩個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
那個陰魂不散的大色鬼,別讓她在今天之內再見到,不然的話,她讓他死無全屍!!!
謝長寧又習慣性地一頭紮進了池水之中,想要將思緒沉澱。
可是這一次的水,微微有些燙,讓她整個人的血液都變得沸騰起來,反而下意識地想起了之前在伶人館,也是在同樣的大小浴池裏,和那個可惡的男人……
下一次,她要是再遇上他。
她一定要問他的名字!
哪怕是用他的名字紮小人,還是找人堵他回家路上,她都要知道他是誰!
謝長寧在沐浴之後,特地讓府上的丫鬟,繼續準備了一套張揚的紅色衣服,仿佛是刻意要跟謝靜柔和謝語柔叫囂一般。
鮮豔亮麗的紅色,很襯她白皙的膚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萬分的高貴,即便是不用任何貴重的首飾裝扮,也可以將雍容華貴的皇後給比下去了。
謝長寧踏出屋子之後,一心想著要去把茹兒和雪球接回來。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有人居然已經先一步將茹兒和雪球給送回來了。她問茹兒那個送她回來的人是誰,她一點都說不出來,隻說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又不肯定。
謝長寧沒有再追問,心裏莫名地很肯定,那個人就是他。
隻是,到底為什麽呢?
他要為她做那麽多的事。
他真的喜歡她嗎?
不管她是美是醜,是癡是傻,真的有用心的喜歡著她嗎?
轉眼半個多時辰之後,向來早起的封玄月,反常的還在新房裏睡著,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在府上的丫鬟,猶豫著要不要進屋去叫醒主子的時候,突然,新房裏麵傳出了好大的動靜。
丫鬟們急忙推門進去,隻見封玄月正跌坐在地上,一時之間好像起不來,而新婚的大床上,雪球正昂首挺胸地站著,對著封玄月吐舌頭。
“怎麽會有這東西在這裏……給本王……扔出去!”封玄月的迷藥還沒有完全醒,行動還有些不便,他一起身,發脾氣地一把掀翻他身邊的桌子,弄得滿地都殘破的瓷器碎片。
此時的封玄月,已經因為對狗過敏,全身上下都起了紅疹子。他原本那張幹幹淨淨的俊臉,也因為那些紅疹,看起來就像是被毀容了一樣。
丫鬟們都不敢去看封玄月的臉,立馬對著雪球衝過去,要把這個不知好歹的狗抓出去弄死。
雪球明顯感覺到了危險,擺出了作戰的架勢,對著那群惡毒的小丫頭們不停地叫,誰要是敢靠近就咬死誰。
封玄月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終於是被雪球的叫聲,激發到了最高點。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是殺意。就在他忍著過敏,要對雪球下毒手的時候,一抹紅色的身影,很及時地出現在了新房之內。
“誰敢動我的雪球,太子哥哥送的禮物,你們也敢動?”
謝長寧的話音一落,屋內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封玄月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黑,他最後用手指著謝長寧,幾乎是嘶吼出聲。
“你立刻把這條狗給本王弄出去!你下次再不長記性,本王讓你後悔一輩子!”
“後悔一輩子?”謝長寧不以為意地冷笑。
所謂的後悔,就是將謝語柔這個小三扶正,然後給她這個正室各種羞辱和難堪嗎?
封玄月,也許像你這樣的男人,也隻能拿出這樣無恥齷齪的手段了……
謝長寧高傲地邁出了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封玄月走近。在外人看來,現在的封玄月隨時都會做出恐怖的事來,也隻有謝長寧一個人,一點都不感覺到害怕。
“玄月哥哥……我會帶雪球走。但是你放心……我跟你不一樣,你睡了我最寵愛的狗狗,可我不會找其他畜生來睡你,我沒那麽變態……”謝長寧絕美的笑容,頭一次變得那麽刺眼。
她的話,在外人聽來,或許聽得一頭霧水,但是對於封玄月來說,他聽得再明白不過了。
今天雪球的突然出現,完全就是謝長寧一手策劃的。
她這是用雪球來暗諷,謝語柔就是他的一條狗。他讓冷宇派人找乞丐輪她的事,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長寧也懶得去看封玄月此時已經鐵青的臉色,轉身對著床上的雪球拍了拍手。
“雪球,過來……”
雪球仿佛是完全可以聽得懂謝長寧的話,異常乖巧地衝著謝長寧跑過來,一下子就竄到了她的懷裏,還不忘賣個萌。
“狗狗最討人喜歡的,就是它的忠誠。可惜啊,有些人,連狗狗能做到的,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