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人質危機
夏莒那一日在船上被蘇雲左右開弓,抽得他整個臉如同豬頭一般紅腫,而竇唯所看到的,已然好了很多。
麵對竇唯的斥問,公主臉不紅,心不跳的懶懶答道:“這隻是你們大王自己不心摔的!”
“摔的?”'
竇唯不可置信的看著夏莒臉上青紫的五指印,憤憤的質疑道,然而公主再一次冷冷的強調道:“是的,千真萬確!”
一旁的夏審言急忙拉住竇唯暗暗對他道:“此事到此為止,可別再了,你忘了她怎樣對待過你嗎?”
竇唯吃過一回公主的虧,曾被她扔進牛棚,好險沒餓死,想到那髒汙腥臭的牛棚,他適時的閉住了嘴。
可是他的眼神中有一團憤怒的火焰,公主看了一眼,冷笑道:“放心,本宮不會將他餓死,他可是本宮的財神爺,本宮絕不會讓他有半分差池,可要是你們一旦滿足不了本宮提出的要求,哼,那麽你們的國君休想活著離開東平城!”
夏審言望著自己這個昔日的學生,隻覺得她真得變了好多,究竟從何時起,她變得如此老謀深算,手段狠辣,不得而知,隻知道從前那個真,清純,軟弱的公主已經一去不回了。
“殿下,我們代表夏國的臣民先向您表個態,我們夏國從上到下,均表示,絕不放棄我們的大王,此次我們帶過來十萬兩黃金,已期望贖回我們大王,若與您的要求相去甚遠,我們日後再補足!”
夏審言連忙將夏風的原話托盤而出,公主笑著看自己昔日的老師,笑問道:“夏師,您認為我會信你嗎?”
夏審言啞然無語,的確,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別公主不信,設身處地,換了他自己也難保證會信。
可他仍然希望這一次能夠順利帶回夏莒,又一次爭取道:“殿下,我國已賠付了十萬兩黃金,已足見誠意,老夫以性命保證,餘下一些的數額,一定按時付清!”
公主冷笑一聲道:“夏師,按您的意思是指這十萬兩黃金已是付了大部分了?”
夏審言聽到這裏立刻明白,這十萬兩黃金距公主所要求的數目還差得遠,於是試探的問道:“那麽公主的意思是?”
公主並不急於回答,反而問夏審言道:“夏師,你們來時也見到東平,東安城幾乎夷為平地,這個損失怎麽算?再者那麽大一個西京城全部毀為廢墟?”
公主的話講到此處時,夏莒憤憤不平的站起來爭辯道:“那西京是你們的人一把大火燒沒聊!”
他講到這裏本想再下去,一旁的帶甲侍衛,一拳打來,打得夏莒又坐回椅子上,半邊臉登時又腫起來,嚇得夏莒忙習慣性的用手捂臉,不敢再吱聲。
夏審言明白既然已戰敗,就沒有話語權,隻好坦白問道:“那麽您打算要多少?”
公主聽到這話反倒為難了,“哎呀,這個學生也沒大細算,這樣吧,你們再運來三百萬黃金先讓我們修起東平,東安兩座城再談!”
公主報出這個數讓夏審言為之氣結,一旁的竇唯更是驚叫道,“什麽?你窮瘋了?”
一旁的帶甲侍衛立刻過來,冷厲的眼神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夏莒更是氣急敗壞的賭氣道:“你們都回吧,就讓我一人孤老在此好了!”
夏審言冷靜的想了想,道:“這樣吧,十萬兩黃金先交割在這裏,我們明日即返,把您的要求告訴我們的代理大王,夏風,看一下他的意思!”
夏莒一聽自己的弟弟居然已代替自己行使職權,心中莫名一痛,可他轉念一想,這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努力這樣寬慰自己。
可是竇唯追問道:“三百萬兩黃金先,還再談?意思是還不止,殿下能給個準確數字嗎?”
“這個,怕是暫時給不了,如果非要讓給,本宮思來想去,五千萬兩黃金,分五年賠付,不能再拖得時間長了!”
夏莒一聽這話,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夏審言咽了口唾沬不知該什麽為好,而竇唯的反應更為激烈,大叫道:“我們夏國,一年的歲收也不過一千萬兩黃金,您這樣等於要我們五年不吃不喝!”
“本宮不管這些,條件就是這些,你們所做的隻需回稟給夏風,告訴他,若想贖回他哥哥,就是這條件,不然,等著收屍!”
公主極為強硬的回答道。
夏審言見事情根本沒有轉圜之地,便一臉木然,正要轉身離去,卻又被公主叫住,“夏師,本宮還有話與您講,其餘人都退下去吧!”
夏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夏審言,隨即被衛兵押了下去,竇唯本想留下聽聽公主為何單獨召見他而磨蹭不走,卻被衛兵轟了下去。
此時白虎節堂上隻剩公主和夏審言,夏審言首先開口道:“殿下,你我已是仇敵,還是有話快講吧!”
“夏師,您快別這麽講,兩國之間的事,不要讓私人友誼受到損害,在本宮看來,您一直是我的老師!”
公主極為誠懇的道。
夏審言聽了這話多少有些感動道:“殿下,您還不忘老夫,老夫已是銘感五內,眼見您創立的梔子王國一壯大,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這讓為師又該怎麽講呢?”
“夏師,依您看,夏莒可是仁義之君?”
夏審言搖了搖頭,道:“誌大才疏,偏就雄心萬丈,與國來講,簡直是個災星!”
“夏師,既然您也這樣評述他,可見這次你們夏國被本宮大軍完敗也實非偶然,那夏莒好比一個匹夫,懷抱其璧,在這大爭之世,即使本宮不取,也會有人來取,學生我的可對?”
麵對公主的質問,夏審言無話可,這夏莒雖然坐擁強國,可是才能有限,又固執己見,聽不進人言,還任人唯親,用了一幫賊子屍居重臣之位。
這一次,夏守義,夏連仲,夏祖仁的接連投降足以讓人臣憤怒,憑堅關,兵馬足,糧草豐,怎麽就不能守上一守,一個個都是見利忘義的主,可見夏莒的用人失敗。
夏國此次一動刀兵,立刻讓中古各邦國看清它的真麵目,不過是空有浮華的一麵,好比一棵表麵上看起來茂盛的大樹,實則內裏早已蟲吃鼠咬,早蛀空了,哪大風一起立刻大廈將傾。
“你的都對,可是那是我的母國啊!”
夏審言無奈的答道。
“夏師,您此次返回都城,那夏風一定不願迎回他的大哥,自然也不會交納這筆贖金,你身為夏莒的舊臣,也一定會被排擠,不如您留在我這裏,將來吞並夏國,輔佐本宮一同治理好夏國,您看這樣可好?”
公主一番話得多少讓夏審言感動,他有些左右為難,道:“可我的家人……”
他話還未講完,公主立刻道:“這個您放心,本宮已讓申無行帶領他的新選組暗中安排好一切,隻等您點個頭,最多三之後,你的家人都會被接來!”
聽到這裏,夏審言終於點了下頭表示應允,公主十分開心,將早已寫好的信交由侍衛用信鴿傳遞了出去。
夏審言一行人本該就此返回,公主就以各種理由扣住了不放,為了穩住竇唯,知他這人吃喝玩樂無一不精通,便專程派人帶他在東平城附近玩樂。
由於東平已被大火掠過,專程派人買來歌姬,名廚,伺候得他周周到到,另外派人把守其居所,不得讓他派人偷傳消息。
三以後,夏審言的家人終於被秘密接至東平城,公主這才放竇唯離開,竇唯也沒多想,他以為怎麽著也給對方送了十萬兩黃金,對方盡一些地主之誼也太應該了。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臨別之時,他卻怎麽也沒找到夏審言,他以為這人一定是有事耽擱了,忙遣人去找,哪裏還找得到。
倒是公主誆騙他道:“夏師有事先離開了,怎麽,走時沒告知你嗎?”
他看著公主一臉探詢的樣子,他顯得納悶極了,又覺得自己母國的使臣出這樣的笑話顯得實在是丟人,便就匆匆踏上歸途。
竇唯前腳一走,夏審言才從屏風後轉出,望著竇唯遠去的背影,心情極為複雜。
公主見到這一幕後,忙勸慰道:“夏師,故土難離,親不親故鄉人,美不美家鄉水,可那夏國馬上就要陷入動蕩之中,再者你的家和封地都在千葉關附近,還不如將家人遷至本宮屬地的後方,劃給您老一片莊園,也讓家人過個安穩舒心的日子不好嗎?”
夏審言聽了這話,連忙給公主行禮,口中稱謝道:“都是公主想得周全,才讓老夫的家人逃離苦海,那夏風性格殘忍,任性,比之夏莒不知凶殘多少倍,純是個被慣壞聊孩子!”
“被慣壞聊孩子?”
公主自言自語道,忽然心道了一聲,不好,如果一個從不知畏懼為何物的人,往往會不知進退,幹出一些出格的事。
夏審言見公主臉色驚疑不定,忙問道:“怎麽了?”
“夏師,聽您這麽講,本宮覺得夏風一定會不走尋常路!”
公主這話話音剛落,就聽斥候來報,“殿下,大事不好,鎖龍關方向餘將軍十萬火急的軍報!”
公主立刻將信接過,拆開一看,是餘士成的求援信,他在信中講,夏風正召集傾國之兵前來攻打,目前鎖龍關正遭受六十萬前鋒夏軍的攻打,後麵陸續還有二百萬大軍星夜兼程,正趕過來。
公主有些頭痛道:“看來您還真是對了,夏風在這麽短時間糾集這麽多人,這糧草,軍備,又如何趕得上?”
夏審言將信接過來一看,也越發寒心,這夏風可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既然你早這樣打算,那又為何送上十萬兩黃金。
再者封臣大都是夏莒的人,他隻知道自己當上皇帝便可為所欲為,孰不知,皇帝也得有人支持才校
公主立刻征調大軍,可是公主的人馬也剛剛歇下不久,便又要上陣,不免讓大軍有些疲憊。
這時了空禪師來到白虎堂,他也是得到軍報才趕過來,忙向公主建議道:“殿下,我們不妨避其兵鋒,沒必要硬碰硬,不如層層阻擊,放進來打!”
“你是一點點誘進來,張個口袋讓他鑽?”
公主詢問道。
“是的,隻是接下來,我們該選個什麽地方!”
公主聽他這麽講,展開地圖一看,隻見鎖龍關以北皆是山區,那一兩百萬人也正從北邊來,公主問道:“夏師,那二百萬兵力據餘將軍獲知的情報,都從北麵而來,可知他們都是誰嗎?是夏莒的人嗎?”
夏審言點點頭道:“是的,這兩百萬兵力都是夏國最後一點家底,是直接效忠夏莒的封臣,剩餘那三百萬人馬絕不會離開各自的封地,也不會聽夏莒或夏風的調令!”
“看來你們夏國也並非鐵板一塊兒,隻要將這兩百萬人消滅,夏國也就名存實亡,剩下的封臣不足為慮!”
公主這話時自信滿滿,因為她深知,一個從不知進退,沒有畏懼之心的人遲早會為自己的狂言莽行而付出代價。
如果這個人隻不過是個尋常百姓,大不了是會為自己招來災禍,可他非常不幸,偏偏就是一個代理國王,那麽他身上的缺點,個性上的缺陷,便會給自己和國家,招來無盡的災難。
想到此,公主無比有自信,接著問道:“這兩百萬大軍都由幾名封臣統領,都是夏莒的什麽人?”
“回稟殿下,分別是夏莒的二叔,夏公山,大哥,夏克用,二哥,夏克明,這三人是夏莒的死忠,也是夏國的家底!”
夏審言很是仔細的答道。
“看來,這些人馬都是夏國精銳中的精銳了!”
公主猜測到,夏審言肯定的點零頭,道:“不錯,他們正是夏莒的死忠,夏莒也正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他才能夠坐穩皇位,隻是不知道,這三個人,為什麽會對夏風言聽計從,想來也是因為,公主您把夏莒扣了起來,當人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