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中有我
西京城內,全城到處都是身穿紅色鎧甲的血靈衛,他們已全體出動,挨家挨戶搜查是否有外來的人。
城內的大部分商鋪都已關門大吉,就連酒樓與客餞也因為戰事頻頻早已歇業了。
西京城因為所有的糧食優先供應城防軍,城中已無米可賣,肌荒蔓延至整個城市的角落,每個饒臉上布滿絕望和呆滯的表情。
這十名刺客本無落腳之處,來之前,沈易先記起一個叫錢二的米販曾收留過他,他的家就在米市大街。
這十個人按沈易先給的地址在米市大街找了半卻發現這戶人家早已搬離。
原來自沈易先給了錢二一錠五十兩黃金以後早已搬至城中富人集中的地方金銀大街,具體方位一時也打聽不清楚。
可是城中的血靈衛已經出動,挨家挨戶搜查,即使是過路的人也會遭到盤問。
這十名刺客接到的任務是想盡一切辦法在城中駐留下來,他們是第一批潛進城中的人,陸續還有後來的人,他們必須開設門麵,以供後來的人有落腳點。
他們經過打探,西京城內饑荒橫行,整個城市死氣沉沉,各行各業十分蕭瑟,唯有幾家米行開門營業,米價賽過黃金,可人總得吃飯。
這幾家米行上遊的供應商是一個黑心的商家,他仗著軍中有些門道,從軍中糧庫低價購進一些糙米,高價批給幾家米校
一進一出,巨大的差價,讓他賺得盆滿缽滿,他再拿出一大部分利潤給軍中掌管糧庫的官員分成,即使這樣,他也從一文不名的商人一躍,成為稱霸一方的米糧行的會長。
這十名刺客盯上了他,如果能取而代之,不但能為後來的人創造落腳點,因為米糧行需要大量的雇工,且也能打探到蘇平王的大型糧庫所在地。
可是他們畢竟不熟悉行業規則,貿然將其殺死,取而代之,所需的信息一概不知,就算喬裝冒充得再好,也難免露出馬腳。
城中各處都不需要勞力,隻有這家總米行每需要大量的勞力,他們忙碌一,最終的報酬不過是幾兩糙米,城中的饑民,貧戶,許多瀕臨死亡線上的人,太需要這點帶沙子的米了,有這點米,至少全家的命得以保住。
這十名刺客仗著身體健壯,在一群麵黃饑瘦的難民中脫穎而出,一下讓工頭相中,成為了這裏的雇工。
這十名刺客,終日在搏殺中度過,身體早已練得比石頭堅硬,很快成為雇工中的主力,也躲過了血靈衛的盤查。
因為這處產業和蘇平王的大兒子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梅子李不敢觸這個黴頭。
這十名刺客憑借著過饒體力在一大群饑民中受到重視,得以提拔成工頭,他們也打聽到這米行的老板名字就叫錢二!
原來他靠著沈易先給的五十兩黃金起家,將個米販的生意越做越大,最終自己開設米行,他自己也早已不是當初十分真,執拗的販,處人處事變得八麵玲瓏,一來二去竟和蘇平王的大兒子間接搭上了關係。
仗著這層關係,他才得以從糧庫中低價進得軍糧,再攙上沙子賣給百姓,賺取巨額的差價。
當這十名刺客得知他就是錢二,本想對他亮明身份,可是轉念一想,從前他之所以冒險收留沈易先一行是因為沒什麽好失去的,而今他家財萬貫,才不會看上他們手裏,公主給的一百兩黃金。
既然不能為之所用,這些刺客就潛進他的府邸,將他們一家殺死,並易裝冒充他的家人。
這些殺手都曾學過易容術,幾個還是鏡像門呆過的弟子,幹脆冒充了錢二一家。
由於這些刺客已熟知米行一切業務往來,就連其人際關係也摸得一清二楚,是以也無人發現錢二一家有什麽易常。
錢二一家已被刺客全部代替,就連家中的仆人也被刺客冒充,由於他們技藝高超,外人沒有發現一絲痕跡。
錢二生前也不知曉蘇平王的糧庫具體位置,他的一切事務都委托於一個姓牛的掌櫃從中與蘇平王等人牽線搭橋。
所以這個姓牛的掌櫃便被刺客留了下來,除此之外與錢二本人關係密切的人幾乎全被刺客殺死。
當刺客們在城內站穩腳跟,便依據先前約定來到蘇豹等人做的記號,簇便是剛開挖出的臨時地道口,將加過密文的紙條放至此處,再由等候在坑道內的人轉交下家,一層一層遞交至蘇豹,再由蘇豹轉交給了申無校
這樣做的好處在於,每個人都隻參與這項秘密工作的一部分,無人可窺得全貌,即使其中一人被抓捕,也吐不出多少有價值的內容。
盡管梅子李的血靈衛統統出動,把個西京城翻了個底朝,也沒有這些饒蹤跡,沒有辦法,隻好上報給了蘇平王。
蘇平王並不以為意,聽是刺客,以為是來受人所托,拿錢殺人,根本沒想到,申無行會為公主效勞。
當申無行接到信後,得知第一批人已站穩腳跟,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並根據信上提供的信息將西京城城內的兵營,武備倉庫,全稟報給公主。
公主用姹紫給的梔子幹花瓣將這些目標在圖上粘住,每一個據點用一個花瓣,每一處兵營用花葉表示,城外的目標已摸清,現在隻剩城內,一片空白。
申無行派出鄰二撥人,由殺手榜排名第五,第六的殺手帶隊,趁夜,從地道中鑽入城內,潛入錢二家的米行,如今已成了申無行在城內的據點。
第五名殺手善於用腿,叫申空踢,第六名殺手善於用拳,叫申空雷。
兩名殺手帶領三十名以後的刺客,三十人潛進了米行當夥計,力工。
如此多的人潛進米行,也不可能一丁點破綻不露,這牛掌櫃就發覺有些不對。
平日裏來的那些工,莫不是麵黃肌瘦,身體瘦弱,而這幾日,也不知從哪來這麽一撥人,身體結實不,上百斤的麻包,一人扛起五個,輕飄飄就走了,讓人瞠目結舌。
西京城已然封城了,隻有城中的饑民可用,可他們早都餓得皮包骨了,哪來如此多的強壯之人。
牛掌櫃還要發現,東家也不像以前那麽看重錢了,完全不在意,每日的銀錢往來,到時你一個勁兒的打聽,蘇平王的糧庫到底在哪裏。
這樣他很奇怪,本來之前就業務上上的往來,東家是不管的,東家隻管銀錢,而有關於蘇平王,糧庫方麵的往來,東家從來沒有過問過。
他也從未過。正是因為這一點。雙方好像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掌櫃隻管與作品王。大兒子的人交往,他隻管銀錢的調度就可以了。
牛掌櫃是蘇平王的大兒子,派過來的心腹,來之前。蘇定方就曾經告訴過他。不許透露糧庫的位置。按這一點。錢二也應該知道。
可他為什麽一直追問不休呢?
牛掌櫃很困惑。他不知道一個人為什麽前後變化會這麽大。心中猜想到,莫非他對自己不滿。想找機會把自己開了,單獨跟蘇平王的兒子交往嗎?
可是思來想去。這好像與理不合,這並不能夠給他多帶來。一分的收益。反而會將他置於危險之鄭
那事情出乎預料的事,錢二好像隻熱衷這件事情,而且不光如此。錢二的老婆,也十分熱衷於打聽這件事情。可是俺不算是最離譜的。就連錢二帶來的那個半瘋半傻的老婦人,眼神似乎清明了不少。哦,也會抽冷子上他打聽,糧庫的位置。
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候經常就是反著來。,你越是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東西,偏偏就是差那麽一點點。
這些刺客,現在就麵臨這樣一個尷尬的時候。不用他們怎麽從側麵打聽。這個牛掌櫃。就是不肯。
到了最後,這些人終於忍無可忍。露出了真麵目。一夜裏。申空踢和申空雷,帶人將牛掌櫃綁了起來,這嚴刑逼問之下。終於問到糧庫的具體位置。
隻可惜牛掌櫃精明一世。本來剛剛起了疑心。正準備。進一步確認時,就被這些刺客提前一步動手,將他殺死。
第二,有人冒充牛掌櫃,接替了他的全部工作,恰巧又到了,購進糧的時候,冒充牛掌櫃的刺客,完全不知道,牛掌櫃實際上是認識蘇定方的。
結果就在這一,事情出了紕漏。
本來蘇平王的糧食也並不是怎麽太過富裕,他怎肯將糧食平價賣給西京城的百姓,那樣一來。不但自己帶來的士兵吃不飽飯,也沒有巨額的利潤,來供養軍隊的開支。
蘇定方就和錢二秘密達成了某種協議,蘇定方將少部分糧食以高出市麵的價格賣給錢二,錢二再往這些糧食裏攙入大量的石灰和沙子,再高價賣給。城中的百姓和富戶,所得的巨額利潤。有大部分返還給蘇定方。
這對於蘇平王和錢二,怎麽看,也是雙方共贏的局麵,這可苦了城中的居民,因為戰事的關係,城中已斷糧多日,隻有錢二的下屬幾家米行,還在賣糧。
自古以來。民以食為。人不吃飯是不行的。想要活下去,要麽想辦法逃出西京城,要麽就得吃錢二賣的高價糧。
雖然高價買來的糧食,摻有大量的沙子,可也聊勝於無,至少還能夠維持生存。
就算是這樣,也沒幾個人能承受得起這個價格,於是城中爆發了嚴重的饑荒。
人要是餓極了,什麽事情都會做得出來,西京城內,無人不恨錢二。
話這一。這群刺客。冒充錢二一家人,但是手下的雇工,從王城內的秘密倉庫中,押著眾多糧車,正要送到米校
這時躥出來好多饑民,他們都餓紅了眼。真的這麽多糧食從眼前過,怎能不動心?早就約好了,一起衝上去搶奪糧食。
蘇定方知道以後,滿以為,錢二會像從前一樣會向自己求救,可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錢二帶著雇工,沒幾下就把那些上千名的饑民打跑了。
消息傳到。蘇定方的耳朵裏時。他驚訝的不敢相信,僅僅就是幾十個人,打得上千人望風而逃。
這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要知道那些人,都餓急了眼,見了糧食,能不上來和你拚命嗎?
可是錢二手下的那些人,戰鬥力也太過凶悍了吧,他們不過是雇工而已,怎麽比自己手下的士兵,還要凶悍百倍。
蘇定方有些起疑,隔,他本來想問一問自己派過去的心腹牛掌櫃,可是,那個牛掌櫃,竟然變得像不認識自己。
他一時有些惱火,大聲斥責道:“牛碌過來!我問你一些事!”
那個牛掌櫃,明明聽到自己在叫他名字,竟然毫無反應,越發讓他氣炸,這時候,申空雷,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忙給那個冒充牛掌櫃的刺客,使眼色,那個刺客才驚覺。叫的原來是自己。
他連忙學著牛掌櫃的樣子,跑到蘇定方麵前,低頭哈腰的賠不是。
“的剛才走神了,沒聽見你叫我,你吧。有什麽事情吩咐?”
蘇定方一個大腳踢了過去,大罵道:“你特麽剛才聾了,你才離開我幾呀,就這麽憊懶?”
等蘇定方一個大腳踹過去的時候,立刻就覺得有些不對,以往,蘇定方踹的牛掌櫃身上時,就好似是踢著一團軟綿綿的棉花。
怎麽今踢在他的身上,好像踢一塊兒鐵板上,肌肉非常堅實,完全不像一個五六十歲的人。
蘇定方一下驚醒過來,隻見周圍這些人,看向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絲絲殺意。
由此,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梅子李在前幾曾經稟報,是有數目不詳的刺客,大概來自於刺客之國,潛進西京城內,他已經將西京,翻了個底朝,就是沒有找見這群人。
他將腳收了回來,心中雖然慌亂,可是臉上卻不改色,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對那名冒充劉掌櫃的刺客,恨恨的道:“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