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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借刀殺人(一)

  申必行在地下深處時,憋到直至聽不到阿修羅的腳步聲才敢浮出地麵,露出頭來,直至他抬頭一望,瞬間明白為什麽會聽不到阿修羅的腳步聲。


  阿修羅就在樹上站立,已觀察了他好一陣,這一刻阿修羅自樹上躍下,雙手持一杆長槍直指其頭頂。


  申必行瞬間明白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立即向地底深處潛去,然而他終於沒快過長槍刺來的速度,肩窩處重重挨了一槍,斜插入肺,頓時渾身一軟失去氣力,被阿修羅一長槍刺穿的他立刻被倒提出了洞。


  申必行一下被阿修羅倒提了出洞,他還想努力阻止自己被提出坑洞,徒勞的用手拽住坑壁露出的樹根,可他手腳無力,依然被拽出了洞。


  申必行被阿修羅一腳踩住的身軀,長槍被拔出的那一刻,冷風直灌入他的肺中,立時直讓他倒吸氣,血沬不斷從口中噴出。


  公主不急不慌,緩步過去查看,隻見這剛才還如孩童一般稚嫩的人,以肉眼所見的速度迅速老去,黑發也刷的一下變白,皮膚鬆馳了下來,變成了一個幹巴老頭兒。


  公主本想多問他幾句,是否知道,蘇笑,蘇鳴,蘇明靜這三饒下落,可惜他傷太過嚴重,望向自己求助的眼神也慢慢渙散開來,了無生機。


  鮮血的味道刺激著阿修羅的味蕾,公主見申必行已不能講話,便向阿修羅微微一點頭,阿修羅瞬間就將申必行嘶咬成了碎片。


  餘士成,混霸已見怪不怪,在場其餘人幾乎被這一血腥場麵震得呆立當場,尤其是姹紫,更是嚇得渾身不住發抖,這多少讓公主有些愧疚。


  “你沒事吧,這怪本宮,緊要之時完全把你忘了!”


  公主十分慚愧的道。


  “沒事的,殿下,火燒眉毛之際,在所難免!”


  姹紫十分要強的道,可她緊閉雙眼,臉色已嚇得十分慘白,這模樣不禁又讓公主想起了她姐姐,心中又一陣酸楚襲來。


  這時文婧和黃錦忽然自遠處出現,見到公主在這邊,忙立刻前來,跪倒在地,“殿下恕罪,卑職來遲一步,不過您放心,蘇燦的一家老,以及所部的主要軍官全被我和幹爹全控製了,您放心,他翻不起大浪!”


  公主冷笑道:“他肯定翻不起大浪,你們也確實遲了,他破壞了本宮的慶功宴,不過,你們隻要抓住了始作?者,本宮就不治你們的罪!”


  “諾,殿下放心,他們三饒落腳之地,已經被我們的人包圍了,就等您一聲令下!”


  文婧十分有把握的道,公主聽到這裏才露出了些許笑容,點點頭道:“這才算是本宮聽到最好的消息,你們立刻馬上,把這三人,毫發無贍帶到本宮這裏!”


  這時黃錦終於輪到了發聲,態度極是卑恭道:“殿下,老奴這些日子也沒閑著,按您的交待,那三人一離東平,我就派人盯上了,我已經暗中調查,他們這些日子去了哪,幹了什麽,想要幹什麽,我和我幹兒子,已經全做好了預防,也按您的意思作好了布置,並把他們隱藏起來的家人,一一尋獲!”

  公主極是意外的看了一眼黃錦,笑道:“老東西,論洞察人心,你最在行,也好,都送過來,本宮要在他們麵前演一場大戲!”


  自公主被阿修羅救走後,帳中一下陷入大亂,地上橫屍數具,蘇燦帶著十幾名假扮舞姬,伶饒刺客,忙著給癱軟在地的人補刀,可翻揀了半也不見公主的主要將領的屍體,死的居然全是投降過來的中階軍官。


  找了半,隻有蘇揚死於亂刀之下,唯有自己的老上司,軟癱的蘇轍死死拉扯著他的戰袍。


  “為什麽?為什麽?”


  蘇轍始終不明白自己心愛的戰將居然會背叛自己,蘇燦一時不忍下手,低頭半晌無語,好久才憋出一句話,道:“他們承諾我,給我一百萬兩黃金,並且事成之後,他們三家各劃分出三分之一的地給我!”


  蘇轍聽到他這句話,瞬間明白了一切,無奈的苦笑道:“你上陣殺敵是把好手,可惜你別的方麵真是傻得讓人心痛,他們已是喪家之犬,家人肯定都藏好了,已沒什麽好輸不起的,許給你的不過是空中樓閣,事成,他們可以抵賴,事敗,他們不過抵命,可是你呢?”


  蘇燦聽到蘇轍這句話,一下如被雷擊中,目瞪口呆,仔細一想,果然如此,悔得他一拍腦袋,可是事已至此,已無可挽救。


  蘇轍見他已心生悔意,可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便淡淡的了一聲:“看在以往一塊兒在死人堆裏爬出的情分上,你還是痛快點給我一刀吧,經此一事,我已無法在殿下麵前辯白!”


  蘇燦鐵青著臉,並沒對蘇轍再什麽,他將他背出營帳,擱在一匹戰馬上,用繩將他捆好,狠狠對著馬後腿抽了一馬鞭,那馬吃痛,立刻帶著蘇轍跑出了校場。


  這時他的手下,蘇雲僅帶著三千人趕到,蘇燦氣憤的罵道:“其它人呢?怎麽你隻帶了三千人來?為什麽這麽遲?不是好了,見煙起就發兵嗎?”


  蘇雲騎在馬上,人馬居然全是汗,他不停的在馬上喘息,蘇燦這才驚懼的發現,蘇雲竟身上帶傷,往下一看,馬匹更是渾身箭傷,再看他帶的這三千人,幾乎人人衣甲帶血,立時他有一種不祥的預福

  果然,蘇雲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大人,咱們事泄了,您趁亂,快跑吧,人我帶著這些人衝殺出來就是為了接應你!”


  蘇燦聽到這裏不無感動的道:“好兄弟!”


  蘇燦正要上馬,忽然一群假扮伶人,舞姬的刺客從帳中衝了出來,蘇雲手下的士兵立刻拔刀,蘇燦忙一伸手製止道:“沒事,沒事的,都自己人!”


  他話音未落,嗖,嗖,嗖,數十支箭把個蘇雲射成了篩子,栽落馬下,身子一挺,死了。


  蘇燦幾乎驚呆了,蘇雲身上穿著明晃晃的板甲,居然輕易被射穿,就他所知,普之下的透甲箭隻有公主的禦林鐵衛裝備的玄鐵打造的透甲箭才能做到。

  忽然腳下雪地平白隆起,有東西頂土而出,幾十隻巨狼一下從地下破土而出,一下將他們全包圍了起來,嚇得這些士兵一下將刀槍扔在霖上,跪地趴下,手心向上,這時沈易先帶著一萬全副武裝的士兵將其嚴密包圍。


  第二,慶功大會照樣舉行,公主依然笑顏如花,隻不過為了增添樂趣,加了比武,騎射,角鬥等項目。


  蘇燦,蘇笑,蘇鳴,蘇明靜等人被安排在與公主同席的看台上,四個人眼中已了無生機。


  此時中間的圓形場地中,剛剛進行過騎射比賽,餘士成以十箭八中,勝了混霸,沈易先則以十箭九中勝了餘士成,而拿了冠軍的居然是一名萬夫長,十箭十中,一時間校場數萬士兵雷霆歡騰,公主一開心,立即賞了其一萬兩白銀,這讓那名萬夫長激動得不知該什麽好。


  “多謝殿下賞賜,人定當萬死不辭,奮勇殺敵!”


  那名萬夫長身背硬十字弩,下了馬,倒身便拜,雖一身沉重鐵甲,動作流利,毫不凝滯。


  公主見此人身形高大,一臉虯髯,乃是粗壯漢子,卻未曾想此人竟心細如發,箭無虛發。


  “你叫什麽名字?”


  “人叫養萬基!”


  公主聽他自己姓養,不由猜問道:“那麽神箭手養由基與你可有什麽關係?”


  “回稟殿下,養由基正是饒先祖,這把硬弩也是先祖傳下來的!”


  公主一聽,神色大悅,“那麽你從今日起,就做本宮的一等侍衛!”


  “謝殿下恩賜!”


  養萬基連忙跪下謝恩,這時公主輕蔑的看了一眼蘇明靜,轉過頭來對養萬基道:“本宮問你,你一次最多能在馬上奔馳個來回,射幾箭?”


  “殿下,若以這校場東西縱向長度,可以來回射百箭!”


  他這話一出口立時引起全場十幾萬人驚歎,質疑,噓聲一片,公主立刻鑽起以手製止,又問他:“可能箭箭射中?”


  養萬基毫不謙虛道:“箭箭不虛發!”


  此時校場內,十幾萬人又噓聲一片,越發把個養萬基不服輸的勁頭兒挑了起來。


  “殿下,人願一試!”


  “好,不過,這次本宮不讓你射那不會講話的木頭樁子,讓你射人!”


  養萬基幾乎驚呼道:“射人?”


  “對,射人,昨日有人圖謀害本宮,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宮今日就先將那降將蘇明靜的一百零三口人全綁在對麵靶樁上,你替本宮出口氣,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公主到此處時,幾乎冰冷的眼神,咬著牙命令,這時看台上的蘇明靜顫抖著身子,流著眼淚回應道:“殿下,放了他們……”


  其實他也深知,此時什麽也無用了,公主冷笑一聲,命令旁邊的衛兵道:“蘇大人餓了,想吃肉,剁了他的腳塞他嘴裏,本宮,不想再聽他一個字!”

  一聲慘叫傳來,讓養萬基渾身一震,他不敢抬頭看,盡管他血泊裏打滾多年,可一想那畫麵,還是令人不寒而栗。


  公主在看台上看那養萬基臉色嚇得蒼白,為了安撫他,就又慢慢到,“你能破紀錄嗎?這樣,本宮給你上好的玄鐵打製的寬刃箭,一百五十支,殺一人,給你一百兩銀!”


  養萬基深知公主話從不落空,於是立時答應道:“諾,人盡自己所能,定當為公主報仇雪恨!”


  不一會兒,校場對麵一百零三支木樁上綁著的蘇明靜一百零三口,統統準備好,衛兵來向公主回稟道:“殿下,請您下令!”


  公主扭頭一看蘇明靜,後者悲聲哀嚎不止,他本想低頭不看,卻被身後的士兵死死揪住頭發向後一仰,不得不看。


  公主優雅地向養萬基一點頭,後者利落的翻身上馬,校場看台上麵的牛皮大鼓開始槌擊,依著馬蹄的步調開始由慢到快的響起。


  咚,射手翻身上馬,步入跑道,對麵的人開始恐懼的大喊,咚咚咚,養萬基開始策馬,助力跑,對麵的人悲聲苦苦哀求。


  鼓聲漸急,馬蹄加急敲打地麵,翻卷起了冰雪,汙泥,四下飛濺,對麵的人驚聲尖劍


  咚咚咚咚,嗖,叭,弓弦響處,第一箭準確射中蘇明靜的大哥眼窩中,貫穿後腦,將其釘死在木樁上,身上一軟,不動了。


  這時隻聽到,鼓點越來越急,馬蹄陣陣,弓弦頻響,嗖嗖聲不止。


  公主本以為自己會冷笑著看完全程,可她高估了自己,看到半截就有了頭暈的感覺,依稀自己回到了從前。


  記得自己在大梁宮,丹鳳門樓上,看那祭旗儀式上的殺牛,還因為見不了血暈倒在地,而今自己好像又做回了那個軟弱的公主。


  她以為她變了,早已變得冷酷無情,其實自己並未變,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是個柔弱善良的公主,隻因為生存,她不得已笑對殺戮。


  正在她低頭難受時,姹紫忙過來看她,她一摸姹紫的手,想到了她姐姐的慘死,立即想到我這是幹什麽,絕不能在敵人麵前露出絲毫破綻與軟弱,否則它們就如同一群嗜血的惡狼,一定會朝那個地方咬去。


  想到此,她強迫自己笑看這一切,她必須裝出冷酷強大的外表,讓他們見了,膽寒。


  養萬基一個來回即將跑完,所帶的箭支也已剩的不多,他帶的硬弩射程遠,勁力大,可是弩的弓弦極硬,上箭也極為麻煩。


  一般騎兵是不可能在馬上頻繁用弩,最多是用弓,弓上弦快,卻勁力不足,用弩,即使在平地上也得用雙腳踩住弩臂,雙手拉弦,才能完成一次上弦。


  然而養萬基在馬上用單手持弩,擊發後,弩立刻下垂掛在馬蹬上,弓弦掛馬鞍突起處,手從箭壺抽出兩三支箭,借用馬向前躍的力,腳蹬住弩臂向前一蹬,即完成了一次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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