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攻城之戰（三）
“沈將軍回來了！”
“沈將軍出馬，無人能當！”
“沈大人英勇，燒了那些投石機，給死難的百姓和軍民總算是報了仇！”
沈易先率領大軍完好無損的歸來，打擊列軍囂張的氣焰，使得對方近三十萬人馬不得不放棄白的戰果，倉惶敗退。
沈易先進城之後，眾軍民百姓夾道歡迎，沈易先翻身下了戰馬，將染血的長刀扔給侍從，自己推開那些穿著皮甲的士兵，和鎖子甲的軍官，將軍，一陣甲葉摩擦碰撞之聲。
公主身著一襲白紗裙，亭亭玉立在眾鐵甲將軍，衛兵之中，好似一朵狂風暴雪中的梔子花，雖然柔弱，卻依然倔強的在風雪中盛開。
沈易先一把抱住了公主，“殿下，我就是你的刀劍，你盡可用它劈向你的敵人！”
“不，易先，你是我的愛人，這麽多人都不想讓我們好好活下去，那我們偏要頑強的好好活著，誰若擋我們的路，管它是人，是鬼，是神，是佛，還是魔……”
公主到這裏停頓下來，目視著前方剛剛大戰歸來，正在擦洗護甲，刀劍上帶著的血跡。
“要如何呢？”
沈易先的哈氣如同白霧，吹在公主柔嫩，凍得紅紅的耳垂上，隻聽公主堅定的回答道:“統統殺掉！”
入夜，對麵的二皇子大軍黑漆漆一片，偶有火把，燈火，也隻是一閃而逝，聽不到對方有任何集結的動靜。
“看來他們今晚不太會有什麽大的動作了，已經開始埋鍋做飯了！”
公主一邊著，一邊拿著千裏鏡來回尋視敵軍，末了，將千裏鏡交給了餘士成。
“他們好像出了什麽事，對麵敵軍士兵處於自由散漫之狀態，從頭至尾，沒有長官來喝斥他們，刀劍隨意丟棄，有的還蒙頭大睡！”
餘士成拿著千裏鏡察看半，才又還給了公主，公主凝視著這無邊的夜色，漆黑的夜，唯有城牆上狼旗獵獵作響，久久不語。
“你和混霸，狼族首領，再加上蘇雲，蘇豹等降將的十萬人，再加上我哥，今晚過了子時，十五萬人，全麵發起夜襲！”
餘士成以為自己聽錯了，忙勸道:“殿下，我倒無所謂，可是弟兄們已是萬分疲勞了，已打了一的仗，他們的體力已到極限！”
公主沉默了一會兒，依然堅持道:“本宮知道你們很累，很難，不過對麵的敵軍也一樣很累，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在劣勢之下再次發起攻擊，我們就是要在敵軍想不到的時機，發動他們認為不可能發起的攻擊！”
餘士成一聽公主這樣講，頓時明白，諾了一聲，轉身下去準備了。
孫耀庭應公主相邀來到了城樓之上，淒冷的夜風中，火把在狂風中搖曳，明滅變化的光線下，公主看著遠處城下堆積的大片屍體。
時不時有士兵將白打仗死難的同袍的屍體裝在車上，推到車上，運下了城，而敵兵的屍體順手從城上扔了下去。
到處是大戰過後的痕跡，城牆上，甬道邊，處處幹涸發紫的大片血漬，斷聊刀劍，弩弓，箭支遍布一地。
公主就在這女兒牆邊靜靜望著遠方，旁邊就是一具俯臥著的敵兵軍官，身上的穿的胸甲被鈍器擊打深陷一個大坑，想必這就是他的死因。
孫耀庭早就來到了公主身後，他不想打擾她，靜靜站在她身邊，看著這一牽
“殿下，孫醫士來了！”
有衛兵見到他來，忙通稟道。
公主並未回頭，抬了下手，示意衛兵全數退下，“本宮和孫醫士有幾句話要，你們別讓無關人員靠近，記住是任何人不得靠近！”
“諾！”
衛兵遵命退下，下去了，這時孫耀庭才開口道:“殿下，你比我兩月前所見，變得更有所不同！”
公主笑吟吟轉過身來看向他，“哦，那你我是變得更好了，還是更壞了呢？”
“殿下，世間的事，有些不能用好壞，對錯，來衡量，如果非讓我找個詞來代替，我隻能講，公主，你比之前變得更為堅強，冷酷！”
孫耀庭到這裏長歎了口氣，一股白氣隨風飄散，又繼續道:“可是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變得更好了些！”
公主自嘲的冷笑了一聲，“當然是更壞了，如果可能，本宮還希望回到從前，那個見血會暈，真爛漫，有人寵，有人疼愛的那個女孩，可惜，我怕是回不去了！”
到這裏，公主想起了從前，有姹紫，嫣紅，入畫，相伴的日子，孫耀庭似乎也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
為了氣氛不陷入尷尬，孫耀庭首先打破了沉默，也許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思女之痛吧，搶先發問:“殿下叫我來是為了何事呢？如果是為了感謝我救命之恩，那不必了，您最該感謝的人是那名異族丫鬟，我隻不過是順手為之！”
“她，本宮欠她的，將來得還，這個我知道，我叫你來有兩件事！”
公主聽他提到了阿紮麗，自己的身體內，腸胃，肝髒，肺，胰，全是阿紮麗所獻，慈大恩，真不知該如何相報。
“黃錦投靠了本宮，他從前與穆家聯過手，也算是殺死姹紫凶手之一，你從前用一劑毒藥幾致害得他全軍覆沒，而今你怎麽不來尋他的仇？又怎麽不用從前的手段幫我解圍？”
麵對公主拋出的兩個問題，孫耀庭不緊不慢從容應對道:“殿下，我不動他，是因為我得看您的態度！”
公主一直看著孫耀庭的眼睛，隻見他不閃避，眼神也直勾勾看著她，末了，公主敗下陣來，哂笑道:“本宮，懂你的要看我的態度，如若我接納了他，你是不是要伺機殺了他，然後離開我？”
“殿下既然明白，為何明知故問呢？”
孫耀庭昂然答道，公主對他莞爾一笑道:“本宮可過不許你動他嗎？”
這時孫耀庭臉色現出一片欣喜道:“莫非殿下您要讓我毒死他？”
公主笑著搖了搖頭，孫耀庭臉上頓時一片茫然，又些許有點失望，問:“殿下，您真讓我捉摸不透！您到底是何意？”
“捉摸不透？捉摸不透就對了，不然本宮能領兵，你，卻不行！”
孫耀庭臉現苦色，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大梁邊將之一，隻不過，很少打過勝仗。
“很簡單，黃錦此人，本宮不屑用這樣的人，雖然他很有才華，不過，他一叛我父皇，二叛建元帝，三叛二皇子，三姓家奴！”
孫耀庭見公主一臉冰霜，有些大致猜到了她的用意，補充道:“殿下是不放心？雖然不屑用，可此人才華橫溢，這個，好！我最擅長了！”
孫耀庭一臉笑意，“殿下，我給他配副藥，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喝下去，到時這解藥隻有殿下有，且隨時控製他的行為！”
“那我想知道一件事？”
公主冷冷問道，“我想知道，若我哪一日，心中不爽，不給他解藥呢？”
孫耀庭自懷中掏出一瓶粉末，走近公主旁邊那具屍體，將藥粉心用指甲一挑，避開風，倒在那屍體傷口處，瞬間白煙頓起，傾刻，地上隻剩一具身著鐵甲的白骨。
公主一踩那塌陷下去的胸甲，骷髏碎裂成粉，一陣狂風而來，吹盡地上殘跡，隻餘空的護甲一具。
“很好，本宮很滿意，你開心嗎？”
孫耀庭點零頭，公主一笑:“瞧，有什麽事，你明，有什麽事我們倆人不能坐下好好聊聊呢？”
孫耀庭微微笑道:“殿下，是我促狹了，不過，您叫我另一件事呢？”
公主笑道:“本宮本不願殺人，可如今真是到了生死關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宮乃下第一美女，當然還想好好活著，隻好委屈一下對麵那幾十萬人馬了！”
“殿下，上次的藥已不適用，因為這個季節，隻刮東北風，風向一直向著我們吹！”
公主臉上略帶失望，“好吧，不過，再有半個時辰，我軍將發起全麵反擊，你也知道，對麵的人馬三倍於我，本宮實在是怕呀！”
孫耀庭低頭苦笑一陣，心中道，看來公主真的是變了，變得讓人毛骨悚然，可轉念一想，似乎她也沒別的更好選擇。
戰爭，請讓所謂的道義兩個字走開！
“這個，我會安排，出城門口兩邊會放置上數排大缸，裏麵會放置剛才的藥泥！”
公主滿意的點零頭，道，“很好，以這種方式死去，塵歸塵，土歸土，就好似他們從未來過這世間，來生，也別在本宮眼前出現！不錯，下去吧，轉告衛兵，讓等候的將軍們上來議事！”
孫耀庭依言退下，轉身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盈滿了淚水，他知道，曾經對生活充滿真幻想的那個公主已然遠去了。
幾位將軍依次來見公主，蘇雲代表幾名萬人長勸誡道:“殿下，得知您的命令，我們不敢不遵，隻是白日裏，士兵們死傷甚重，疲憊不堪，怕是……”
“少廢話，本宮出十萬兩銀，能出戰者，每讓十兩銀，砍一個人頭，五兩，軍官翻倍，千人長一百兩，萬人長，一錠金，殺了二皇子，本宮特賞他十萬兩黃金！”
這樣的賞格足以讓每名將軍震驚，狼族人首領一聽到翻譯講的賞金，嚎叫了一聲，下去準備了。
“好吧！殿下，我們馬上下去準備，不過，我們這些人馬一走，怕是城中隻剩些老弱病殘，殿下要當心呐！”
這話的人正是蘇雲，公主抬眼望向了他，聽他這麽，並未作回應，反而一步一步逼向了他。
蘇雲不得不一步步退向了城邊，直到靠住了女兒牆，隻聽耳邊狂風肆虐，呼嘯著從耳邊刮過。
蘇雲看著眼前正是有下第一美女之稱的大梁公主，李樂兒，她的美令他窒息，好似冬日裏的一塊冰晶，直懾人心。
“殿下，我，我隻是實話實！”
蘇雲紅著臉分辯道，公主點點頭:“不錯，你的很對！”
公主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甲，大大的眼睛卻充斥柔情，一笑道:“你喜歡我嗎？”
蘇雲嚇得不知該如何作答，可他看到公主如墨的長發下，柔情可愛的臉，不覺已癡了，“殿下，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公主冷哼一聲，“你別妄想率部投敵！”
公主環視眾壤:“你，你，還有你，我知你們都曾寫信給二皇子，想再投靠他！”
幾名降將紛紛低頭不語，隻聽公主又道:“你們去啊，本宮今晚成全你們，帶你們的人去呀！”
“末將不敢，末將等都發過誓，一生都效忠於您，如若……”
幾名降將一齊跪下，可話到半截，卻被公主打斷，“本宮已不是女孩，別拿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來糊弄我！”
“殿下，您到底怎樣才能相信我們？”
公主並不答話，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遞於蘇雲為首的幾位將軍，蘇雲一見那封信的封泥完好，不禁納悶，心想，難道公主沒拆開看？
蘇雲再見那封泥，竟然是二皇子的私印，幾位將軍本想仔細看，可礙於公主在此，公主見狀冷笑一聲，“本宮乏了，你們何去何從，自己看的辦吧！”
罷，公主轉身下了城，這時餘士成追了上去，悄聲問道:“殿下，那信？”
公主笑道:“假的，本宮讓一個投降過來的書辦假造的，他恰好帶出了二皇子的私印，字跡，也是他仿的！”
“啊，這樣也行？”
餘士成驚呆了，公主站住身形回頭麵對他十分認真道:“若他們不從，你隻需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死得很難看，他們若是就範，發起反擊那是最好，中途敢率部投敵，會有人收拾他們！”
“殿下，那我做什麽？”
餘士成問道。
“你率部在後麵嚴禁他們半途回城，出戰不力的，臨陣脫逃的，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諾”
公主轉身消失在轉角，餘士成一轉身，聽見一陣咒罵聲，“原來，二皇子寫信給文婧，讓他將我們全殺了！”
“文婧？”
“那個會隱身的殺手！”
蘇雲恨恨答道，眼中噴出了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