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突出重圍
蘇燦兒帶領身邊幾名親兵,和文婧拚命向安平關駐軍退卻,公主帶領三萬人馬在後緊追不舍。
這時衛城內,蘇燦兒的幾個忠心的封臣才反應過來,各自率部平息了兵變,組織所部緊追公主大軍不放。
事起倉促,二皇子做夢也想不到公主的人馬已經身陷重圍,依然敢發起反擊,且兵鋒之銳,所到之處,無人能擋,城內的大軍被她殺得七零八落,士兵都精神崩潰。
公主傷情剛好,一路在馬上疾馳,馬背顛簸,引得剛長好的刀傷在戰馬縱躍時,被拉扯的生疼,可她不敢停留。
衛城離安平關有五六十裏路,前有二皇子的十萬駐軍攻城部隊,後方的十幾萬人馬此刻也一定反應了過來,一旦逗留,戀戰,兩方人馬一夾擊,公主的大軍就算是猛虎,二皇子的大軍就算個個是草包也能把公主這隻猛虎撐死。
公主深知這樣的危局,當下想要破解這個局麵隻能有兩種辦法,一是追上二皇子,挾持他為人質,二則隻能等混霸的信息,等安平關的守軍出擊,來個裏應外合,一舉消滅圍城大軍。
前者怕是已無可能,二皇子的座騎是名馬,名曰追風,以疾馳聞名下,此刻怕已回歸本隊。
正在公主擔心時,殿後的餘士成來報,後麵已有二皇子的幾個封臣帶領追兵趕了過來。
眼見事情朝著最壞方向轉變,這時空中飛下來一隻大白鸚鵡,公主喜形於色,解下鸚鵡腿上的紙條一看,上麵寫,城中十萬守軍將於安平關西門發動總攻。
公主馬上傳令道,全軍轉道向西而攻,這時正麵之敵已在二皇子強令之下攻了過來,一陣箭雨過後,數十名士兵倒下。
公主的大軍調頭向西,到了安平關西門時,沈易先朝射了一隻響箭,嗖,叭,一聲炸響之後,圍困西門的軍隊剛追上來與公主的大軍照麵,這時西門大開,十萬守軍自城中殺出,圍困西門的二皇子所部遭到了兩邊夾擊,瞬間攻守轉換,被殺得屍橫遍野。
兩邊大軍一匯合,大皇子蘇林兒與公主一會麵,公主已支撐不住,蘇林兒忙命人將公主送回城內,沈易先和餘士成接替了公主指揮。
兩軍合兵一處,一下殺向了二皇子來襲兵馬,戰事突然逆轉,殺了個對方措手不及,直接將東西兩門的圍困解了。
可惜大皇子的軍隊重甲步兵居多,速度極慢,二皇子的輕騎兵很快反應過來,匯集在一處,大皇子忙命全軍回城。
公主的三萬大軍終於在大皇子的接應之下,進到了安平城中,此時已是正午,公主的大軍乘夜發起突襲直至午時才結束戰鬥,人馬俱已疲累。
沈易先一到安平城,即刻打聽公主情況,公主已被大皇子安置在城中太守府邸,孫耀庭正在為公主療傷。
大皇子蘇林兒看上去遠不如二皇子英氣威武,整個人如同一隻肥嘟嘟的圓球,所穿的鎖子甲都是專門量身定製,遠遠看上去好似一隻穿著鱗甲的肉球。
隻見他揮舞著兩隻胖手,手舞足蹈的感慨道:“虧得你們來,我們已經和老二對峙了月餘,今兒總算給了他們點教訓,殺了他們上千人!”
“見過大皇子,實不相瞞,我們已經斷糧數日,還望先解決我部人馬口糧問題!”
沈易先開門見山道。
“好,好,千裏迢迢投奔我們而來,怎好意思讓你們餓肚子!”
聽到大皇子這麽一,沈易先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大皇子雖然看上去形容醜陋,體態笨拙,可遠比二皇子要憨厚得多,也更大方。
大皇子胖手一揮,特批三千頭牛,五千隻豬,三萬斤糧,送於公主這支遠來這師。
沈易先和餘士成互相看了一眼,臉上一片歡喜,忙倒身下拜,大皇子忙扶起兩位。
這時打從大皇子身後走出來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對著沈易先左右上下打量,兩眼含淚道:“易先,你可認識我嗎?公主可好?”
沈易先仔細一瞧,來者非是別人,正是昔日大梁宮內閣閣老夏審言。
沈易先上前躬身施禮道:“夏閣老,萬沒想到我們還能再相見!”
“是呀!兩座山碰不到一起,兩個人指不定就能再相見,來,我們同去看望公主!”
夏審言忙將昔日的老熟人扶起,用衣袖擦了下眼淚,唉歎道:“當日因為先帝殺了我的學生獨狐令言,負氣出走,誰曾想,這之後發生那麽多事,公主她受苦了吧!”
“哎,一言難盡呐!”
大皇子見狀,找了個借口,推道:“你們故人相見,自有許多話來聊,我軍中還有事,得空兒再去看望妹,你們先去,代我向她問個好!”
夏審言和沈易先,餘士成忙目送大皇子和他的衛隊離去,這才一行三人轉身去看望公主。
三人來到太守府,公主被安排在別院,有勿言和另外幾個大皇子安排的貼身丫鬟照顧,此時孫耀庭正在屋裏給公主診治。
“殿下,這些時日您萬不可再走動了,舊傷再次迸裂,就是神仙也難救您了!”
孫耀庭一陣搖頭輕歎道。
“我這不也是形勢所逼,我一想到那喪良心的二哥,居然對我下此毒手,害死我的孩子……”
公主到這裏哽咽哭泣,這時在門外的夏審言剛好聽到,心中既驚訝,又憤恨,眼角的餘光掃到沈易先,見他一臉悲憤,心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此刻,孫耀庭的聲音又響起,“殿下,望您保重好身體,千萬別再悲慟,牽動傷處,您放心,您的仇,就是我的仇,我必讓得罪過您,傷害過您的人,付出代價!”
夏審言心中詫異這個醫士的來曆,見走到門外,不好多聽,便上前叩門,“殿下,故人相訪,您還安好嗎?”
公主聽出這是夏師的聲音,欣喜道:“恩師快請進,我還在想,自大梁一別,此生還能否再遇到我的老師呢?”
夏審言推門而進,正巧遇到正要告湍孫耀庭,孫耀庭對夏師深施一禮,卻極力避免與夏師目光接觸。
當孫耀庭臨跨出門時,夏審言叫住了他,“你莫不是那大梁叛將孫耀庭?”
“夏師是的!孫耀庭你先退下吧!”
孫耀庭對著夏審言點零頭,“我正是大梁叛將孫耀庭,但我是為了我的女兒,穆閣老有了我兩個女兒的下落,條件是我必須放棄我的一切!”
夏審言一臉驚異,可他不好細問,孫耀庭告辭退出,公主也是第一次聽孫耀庭這樣,也不便多問,隻好目送他出去。
“夏師,我非常懷念您在清思殿給我們講課的日子,我在想,假如我能有一方容身之地,也想建個書院,請您老過來主持書院!”
夏審言一聽公主提起舊事,不由感慨道:“我沒想到在我走之後,會出那麽多事,早知如此,我就連你也帶走,就不會讓你經受那麽多苦楚!”
“夏師,有些事我必需經曆,繞不過去的,不然我的心始終那麽柔弱,怎可麵對豺狼虎豹!”
夏審言點點頭,“對,有些事必須用心來曆練,看書是替代不聊!”
“夏師,我父皇殺了獨孤令言,的確是他不對,我在這裏代他向您賠個不是,你就不要再生氣了!”
夏審言聽罷此話,歎了口氣道:“都過去了,事過境遷,先帝的做法我起初很是不解,不過曆經這麽多事以後,他的行為可以是不對,但可以理解!”
公主萬沒料到夏師會這樣,想來他和自己一樣,這半年多來所目睹險惡之人太多吧,有些事,設身處地,換到自己身上,也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公主與夏師好似有萬語千言要講,可真碰在一起,反而寥寥幾句,冷了下來,千言萬語都被堵在各自心內,反而沒有了出來的必要。
良久,公主才想起一件緊要事,問道:“夏師可知我外公靖北王是不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話如同一隻芒刺,夏師一個激靈,隨即站起身向外看去,公主揮了下手,身邊的丫鬟全部退出門廳。
夏師看了外麵的確一人也無,他才放下心來,“殿下,話起話落,你心裏知道就好,萬不可與外壤也!”
公主一聽這話頭,顯然夏師是知道內情的,隻聽他道:“靖北王的確還活著,可是和死了無異!”
公主頓時不明白夏師此話的含義,追問道:“夏師,我外公他是不是已病入膏肓!”
隻見夏師又搖一搖頭,公主納悶道:“難道是大哥把他軟禁了?”
“也是也不是!”
公主幾乎崩潰,她最受不了這些老學究欲言又止,有點發急道:“夏師,當此緊要之時,您就別……”
夏師出了一腦門汗,謙然道:“殿下,非是我賣關子,而是這事極為蹊蹺!”
“您一定聽過這世上有一種生物叫血魔!”
到血魔,公主太知道了,忙衝著夏師點點頭,夏師還以為她不知,正要想著如何解釋,萬沒料到公主知道。
他有些驚訝,可也不便細問,忙接著道:“那就好,靖北王自草原征伐後回來,就一病不起,起初以為是受了風寒,著太醫診治,但是他渾身發燙,竟找不出病因來,因為二皇子陪侍他身邊,所以……”
“所以就認定他下毒!二皇子就逃出了西京城!”
公主忙插話道,隻見夏師點零頭,接著道:“當時大家都懷疑他,而靖北王高熱不退,兩眼泛著血紅,像極了中毒的症狀。”
“之後呢?”
公主繼續問道,夏師接著道:“然而靖北王到現在也未死,他的病發作起來,力大無窮,嗜血殺人,而且隻吸食人血!”
公主聽到這裏不由打了個寒顫,為什麽自己母親這一族的人一直與血魔有著不清,理還亂的關係呢?
“那麽,夏師,這近一月,我外公一直靠……”
公主到這裏就此打住,他多麽希望夏師能搖一搖頭,然而最終她還是失望了。
“不錯,宮中常有宮女無故失蹤,而且調往延平宮的人從未見回來!”
夏審言深深歎了口氣,又繼續道:“我們東平王為了爭取蘇國,特出兵四十萬資助大皇子打贏這場戰爭,而我不過是奉命行事,沒有決斷的權力,在這裏我隻能奉勸殿下,最好兩邊都不相幫,這兄弟倆都成事不足!”
公主苦笑道:“夏師,你覺得我有的選嗎?我二哥聯合我皇叔,幾乎置我於死地,而且他還殺了我的孩子,我還不知道我有孕了……”
公主到此處,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夏師雖不知事情前後因緣,心中不免替公主心疼,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公主的嚶嚶哭泣,直讓夏審言心痛,為了岔開話題,他感歎道:“殿下,我萬沒想到你居然有能力統領這支虎賁之軍,從二十萬重兵,重重包圍之下,竟能以少勝多,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我不過是被逼得急了,一時急智罷了!”
公主寥寥數語讓夏審言不得不重新審視公主,越發覺得公主隱隱有統帥之大才,能將不同背景出身的人,不同才幹的人,捆綁在一起為自己出力就已非同可了,且在臨機決斷,判斷戰機不次於當今大梁建真皇帝。
要知道建真皇帝在大梁軍中一直有軍神一,登基以來,四處征伐用兵,向來勝多敗少,幾次戰役,大仗下來,周圍國俱已臣服。
夏國為了爭取蘇國也是為了將來能與大梁抗衡,是以才出重兵幫助大皇子,可他的表現實讓人難以恭維。
“你可比你大哥強太多了,手上有這麽多兵馬,隻能勉強做到固守,而二皇子不過才二十幾萬人馬,你大哥手上繼承了靖北王大部分兵馬,加上我們四十萬,近百萬大軍被對方打得龜縮不出!”
聽到夏師這麽,公主不由睜大了眼,不由一個念頭浮現出來,我為什麽不能爭取到東平王的支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