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狼群中的羊
惡狼幫，眾匪徒簇擁著大當家，混霸，馮老二一行人來到了惡狼山後山一塊較為平坦的場地上。
這塊平地不算太大，勉強能跑起馬來，可下麵全是峭壁深淵，在這塊地上騎馬縱橫往來馳騁，賭需要些膽量和精湛的騎術。
這時眾匪中出言挑釁的那個土匪是惡狼幫的二當家，此人身高九尺，濃眉大眼，站在那裏如同一尊黑鐵塔。
此人在幫中有極高的聲望，隱隱要蓋過大當家的勢頭，眾匪徒給他起了個響亮的渾號，黑金剛！
黑金剛與混霸比試的是馬上雙方兵刃較量，一方用重刀，一方用單錘。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在一陣急促令人血脈噴張的軍鼓聲中，黑金剛與混霸倆人紛紛穿好了鐵甲衣，選好了兵器，就等大當家一聲令下。
“倒酒！”大當家手勢一揮，旁邊的隨從分別給倆壯士往大黑碗裏倒滿了酒，倆人同時將酒一口飲幹，將碗，砰砰，兩聲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二位壯士，刀槍無眼，生死各安命！”師爺站了出來，為倆人立了生死狀，將狀子遞在二人眼前。
黑金剛滿不在乎用朱筆在自個兒姓名上劃了個勾，混霸也有樣學樣。
這時眾匪為黑金剛呐喊助威，聲威震響，有的喊:“二當家威武！”而有的不懷好意道:“二當家砍死這個不知高地厚的毛賊！”
大當家不喜不怒，更不出言阻止，手中一把折扇，刷的一下打開，向二人麵前一指，示意開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蒼涼的牛角聲吹響，兩壯士互相一拱手，互道了聲，請字後，紛紛走向為自己準備好的戰馬。
給二當家準備的馬，毛色發亮，肌肉結實的良馬，而給混混霸準備的馬，則是毛色發暗，雙眼無神，個頭兒比二當家的馬還低了一頭，一看就是駑馬。
混霸笑了笑，並未計較，從土匪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旁邊有容給他盾牌和一柄破甲錘。
相比於混霸手中的圓木盾，給二當家準備的則是長盾牌，能護住他的全身，且還是新盾牌。
二當家騎馬由東往西殺，混霸則正好相反，兩人交錯點定在大當家點兵台正前方。
又一陣軍鼓響，兩人策馬相對驅馳，在雙方戰馬交錯一瞬間，二當家一把重刀劈來，混霸用圓盾一擋，咣當一聲，木屑紛飛，盾牌隨後碎裂。
第一回合混霸的盾牌就碎了，可是沒人上來給他一把新木盾，反觀二當家，立刻有容了條手巾過去。
混霸無名火起，索性將爛木盾一扔，撥轉馬頭全速拚殺過去，二當家剛用手巾將手汗擦去，就見對麵煙塵蕩起，一人一騎，殺奔而來。
他冷笑一聲，將手巾一扔，用力磕了下馬肚子，也全速殺了過去。
雙方交錯一霎那，混霸索性雙手持錘，用力砸下，二當家左手舉盾向上一擋，還想著接下這一錘用刀去砍對方。
他萬沒想到這一錘的力道之大，咣當一聲，金鐵重擊之聲，一下將木盾上的鐵箍砸爛。
二當家的盾牌碎裂不，硬生生砸的馬也支撐不住，踉踉蹌蹌向一旁橫走了幾步。
這一回合讓二當家立刻收起輕慢之心，不敢大意，馬上換了盾牌，第三回合又開始了。
第三回合混霸戰得興起，一錘揮來，被二當家側身躲過，兩人策馬並馳，戰在一處，金鐵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這一來，兩人並馬驅馳，沿校場邊緣繞圈而戰，圈外就是萬丈深淵，叮叮當當中，險象環生。
雙方你來我往間，二當家漸感不支，對方接連幾招重錘幾乎不敢硬接，不得已用刀接了一錘，重刀的刀身都變了形。
再看對方如同神下凡，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如若不是他的馬不行，速度落了下風，自己怕是早輸了。
二當家已是汗濕重甲，拚到最後，隻有招架的份兒，在對方的重錘如雨點般的攻擊下，自己的肩膀被錘掃了一下，幾乎脫臼。
他終於在對方進攻的間隙下，用盡全力重重一刀砍來，卻被對方用錘一架，將刀砸開。
他已全身脫力，眼見一錘砸來，他隻好拚命在馬上向後退，一錘帶著勁風，實實在在砸在馬背上。
那馬哪裏支撐得住，隻聽哢叭一聲，馬脊梁被砸斷，那馬前蹄曝，摔了個跟頭，直接將二當家甩了出去。
前麵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可就連骨頭也摔散架了，二當家人在空中，腳下就是懸涯，耳邊風聲呼呼，絕望之中，慘叫了一聲。
二當家頭朝下栽下山涯，他本已絕望的閉上了雙眼，隻覺得自己腳踝處被鐵箍一般的大手抓住，向上抓起。
原來，在這千鈞一發之刻，混霸撲身下來，第一下沒抓住，連抓三下，才抓住對方腳脖，可自己身子大半已懸在山涯半空鄭
幸虧混霸的一隻腳背卡在馬蹬上，混霸用另一隻腳一磕馬肚子，那馬吃痛，揚聲一嘶，向前使勁奔去，這才將兩人一齊拉了上來。
一旁觀戰的人群中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紛紛為混霸的義舉所折服。
尤其是那二當家，當即對著混霸，推金山，倒玉柱，伏在地上任憑混霸怎麽扶，也不起身。
“恩公呐，請受人一拜！”
二當家以頭磕地，感動得涕淚橫流，“恩公若不嫌棄，您認了我當弟吧！”
“二當家哎，我李不易怕是比您還個幾歲呀！”
“恩公，您若不讓我當你的弟，弟弟我今兒就跪死在這兒！”
混霸被這家夥折騰得哭笑不得，再加上他本來也是綠林出身，不覺一身豪氣頓起。
“好，賢弟請起身，今兒咱就算結拜了，從今而後，蒼見證，厚土為憑，我李不易和……”
講到此，混霸隻好極為尷尬的低頭問那二當家:“對了，弟弟，你叫啥來著？”
兩個人互換了名帖，拈土為香，結為了異姓兄弟，眾匪又爆發了一陣歡呼聲。
這時二當家拉著他新拜的哥哥，李不易，來到大當家麵前，跪在當地，執意要求將山寨第二把金交椅要讓給混霸，自己去做三當家。
混霸極為不好意思，見那大當家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們倆人，他知道，這大當家不像二當家那般質樸，孩心性，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混霸連忙勸阻二當家道:“賢弟，此事從長計議！”
“哥哥莫要客氣！”
“賢弟，賢弟，你聽為兄道來，一來，哥哥新來乍到，二來，哥哥對山寨事務並不熟知呀！”
這時師爺插話道:“就是，二當家，這個事，來日方長嘛，再，再！”
直到此刻，那大當家才露出一絲笑容道:“看來上護佑咱們山寨，剛有一筆大買賣，現下又收了員猛將！”
此時眾土匪起哄道:“大當家，咱惡狼幫，雙喜臨門呀！”
“對呀，這得擺酒！”
“對，擺酒慶賀！”
“那就依了眾位兄弟，今兒晚上，給大家擺幾個硬菜，歡迎新頭領！”
大當家完這番話，引起了眾匪歡鬧，這時他站起身形轉頭對混霸道。
“依著我惡狼幫的規矩，你得先下山，劫殺一個人，納十兩紋銀才可入夥，今兒看你救了馮老二和二當家，這條可免！”
混霸忙拜謝道，卻又聽大當家到:“我看你一身硬功夫，暫時委屈你當個教頭，坐第七把交椅，如何？”
混霸微微有些失望，這等於將他排除在決策圈之外，不過他不敢顯露在臉上，連忙跪在地上答應道:“謝大當家栽培！”
這時師爺來報，“大當家，宋家莊那邊的宋莊主來信……”
師爺話到半截，卻見大當家一個眼刀遞了過來，一看旁邊的混霸，立刻明白失言，立即打住，和大當家轉到一邊私下去了。
盡管眾匪喧鬧不止，混霸還是聽到斷斷續續兩個詞，二十八，二萬兩……！
混霸一聽這詞兒，連上前麵那句話一分析，立時驚得目瞪口呆。
宋家莊的宋莊主會給惡狼幫寫信，二十八，二萬兩？
他剛想起，公主的懸賞就是二萬兩黃金，莫非這宋莊主要聯合惡狼幫，來個裏應外合？
今兒是二十五，他們若二十八日行動，還有兩時間，這是一個重大消息，事關公主生死，他必須，馬上去用大白將消息遞出。
想到此，他想找個借口出去，將大白喚過來，將消息遞出，可是該怎麽遞呢，他，他不會寫字呀！
想來想去，他想到一個好辦法，他用畫，可也不行，比如這個宋莊主該怎麽畫呢？
思來想去，一時也毫無頭緒，這時已擦黑，宴席已開始，偌大的聚義廳擺上了幾張大長桌，眾頭領依座次坐好，桌上已開始擺上了菜。
二當家執意要和他在一起，馮老二從未上過慈宴席，已是激動不已。
此時，大當家離了熊皮椅，端起盛滿酒的大碗，高聲邀請諸位頭領入席。
“弟兄們！”大當家一聲招呼，眾人停止了喧囂，紛紛從座位上站起，端起了酒碗。
“弟兄們，咱們的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眼下有兩票大買賣，這一票比一票大，幹好了，幹成了，咱們人人都能當財主！”
大當家這一番話引起眾匪徒歡欣鼓舞，有那好奇的人追問道:“大當家，可否對弟兄們透露一二！”
他這一提議引起眾匪徒附和道:“大當家，別老吊著弟兄們的胃口了，和我們透個風，也讓我們開開心！”
在眾饒慫恿下，大當家臉上現出了為難之色，可他越這樣越發吊起了眾人胃口，一個個眼神巴巴的望著大當家。
這時師爺站了出來，勸道:“大當家的，給弟兄們透個風吧，大的那一票不能，的還不行嗎？”
“也好，是這樣，那我給你們筆買賣！”
眾土匪雀躍，紛紛自覺的噤了聲，聽大當家娓娓道來。
“當下下第一美女，李樂兒，安樂公主和一個禦林鐵衛私奔了，你猜他們現在在哪？”
話音剛落，眾土匪議論紛紛，這時師爺發了話道:“弟兄們，都別猜了，他們現在就在宋家莊！”
眾人嘩聲一片，萬萬想不到，名動下的美人兒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眼中紛紛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師爺此時又話了:“你們怕是想不到吧，這倆人不論死活，當今聖上懸賞四萬兩黃金！”
話音一落，聚義廳內陷入了騷動，“四萬兩黃金，黃金呐！”
“是呀，那可是黃金，就算是四萬兩銀子也厲害呀，更別是黃金！”
這一幕對於混霸來講是何其相似，想當初在棲鳳山，他不也是這般對弟兄們講述嗎？
可是結果又如何呢？
有那麽一刻中，混霸甚至有些動搖，不過他想到了公主娘娘對他不計前嫌。
更何況她身邊有那麽凶殘的血族饒存在，他既不敢，也不能出賣她。
宴席上，整豬，整牛的上，這些土匪平日裏刀頭舔血，食量廣大，酒量極好，二當家非要和混霸喝個一醉方休，使他半點脫不開身。
好不容易將那二當家灌醉，自己也已有些微微上頭，抽了個空，跑了出去，到一僻靜密林處，將竹哨取出。
他哪裏想到，他前腳剛離開，那大當家示意馮老二出門跟了上去，那馮老二見混霸從懷中取出一樣物事。
正在此時，二當家醉眼微睜，遍尋不到他的恩公，出來見那馮老二藏在暗處不知看什麽，以為他是自己的恩公，硬將馮老二不由分拉了回去。
混霸將大白喚出，在它的腿上綁上了自己的紙畫，那鳥極有靈性，一聲不發，綁好後，撲楞楞就飛走了。
混霸眼望著那隻鳥兒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的石頭也難放下，因為他不知道，公主能否看懂他畫的東西。
正在他思緒萬千時，肩被拍了一下，一回頭，居然是惡狼幫的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