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蝕骨寵妻:總裁別亂來> 109.事實很近,真相很遠

109.事實很近,真相很遠

  當我看完王洛琦遞給我那幾張資料后,忽然覺得哭笑不得,同樣也明白什麼叫做滴水不漏。


  到底是出自豪門,玩慣了爾虞我詐,最後竟然讓我以自己的名義與曾子謙分手,以此獲得相當的補償,這種文字遊戲到底具有幾分法律效應我不知道,可是有一點我很清楚,一旦曾媽媽看到這份文件,只會認為我是臨陣脫逃的心機女,眼看恆宇陷入困境,拿著錢立馬走人的無情女人。


  如果我現在在曾媽媽面前拆穿了王洛琦,王家和曾家自然就水火不容,距離證監會上一次警告恆宇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星期,假使還把恆宇曾經行賄的證據遞交上去,後果可想而知。


  王洛琦料定了我不會跟任何人說。


  可是她口口聲聲說蔣天洋會聽他的是什麼原因?難道他們之間有著不尋常的關係?記得很久之前,梁文浩曾經拿出一張兩人合影,雖年代久遠,可兩人看上去的確比一般人要親密,蔣天洋是有家室之人,王洛琦又心心念念的想著曾子謙,兩人不可能是情侶關係?

  除了親情和愛情兩種可能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一種可以促使蔣天洋不顧一切的幫助王洛琦的。這麼說其實也不準確,說到底,他們是相互利用。


  王洛琦這麼急切的想要和我達成協議,想必是看著曾子謙處在虛弱狀態,而延長時間已不可能,只是希望趙陽和梁文浩兩邊能儘快找到方法。


  想到這兒,我便下樓去找梁文浩,科室內沒人,我瞥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將它塞進了包內,而後給趙陽打電話。


  電話撥通,我急忙開口:「趙陽,報社都聯繫好了嗎?」


  「已經聯繫妥當了,只是……」趙陽說這話,倒是有些猶豫。


  我擔心這個時候又生出什麼事端來,急忙開口問:「趙陽,是不是出現了什麼麻煩事兒?」


  「嫂子,即便我們這些報道有一部分屬實,可蔣天洋也不是什麼善茬,萬一他反咬一口……」


  「就按事先我們準備的說吧,」我回答的十分果決,說:「趙陽,你再找找蔣天洋相關的桃色新聞,看看能不能儘快的把他的吸引力引過去。」


  「好。」


  掛斷電話,我迅速的給梁文浩撥了過去。


  距離我們談話之後,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八個小時,我知道這個時間很短,可是恆宇已經危在旦夕。


  電話接通后,梁文浩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也沒跟他客套,問:「銀行談的怎麼樣?」


  「和預想的一樣,他們要做風險評估,」梁文浩的聲音有些萎靡,說:「即便把我和付姨的股份拿出來做抵押,他們也在考慮。」


  「最早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可能要等個一兩天。」


  「來不及了……」


  「恩?什麼來不及了?」


  我這才察覺到自己差點說錯了話,說:「沒什麼,梁文浩,謝謝你。」


  「我先忙了。」


  「等等,」我的腦海里閃過王洛琦說的證據,問:「如果……如果一個上市公司股東以單位名義賄賂,幫公職人員牟利的,會有什麼結果?」


  梁文浩大約聽出了我的嚴肅的語氣,認真地說:「證據十足的話,可能會有牢獄之災,不過,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沒什麼。」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說:「先這樣。」


  電話掛斷,我盯著包里的資料發獃,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去了水房用冷水洗了臉,整個人又恢復了備戰狀態。


  偷偷的回老袁病房看了看,見一切都好,才安心的去了vip區,聽護士說,曾子謙還沒有醒來。


  這些天他的辛苦我看在眼底,現在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這一夜,我是在住院部的走廊里度過的,初夏的夜晚,走廊上帶著絲絲的涼意,我邊等著病房裡的情況,邊翻開手機里的照片。


  有一種信念不斷的激勵著我,一宿未睡。


  第二天一早我又找了值班的護士,說是曾子謙半夜醒來一次,目前情況十分穩定。只是他之前做過兩次手術,身體抵抗力虛弱,還得繼續觀察。


  兩次手術?


  曾子謙不是只有一次手術嗎?


  我心底有些疑惑,然後接下來的場面把我驚住了,樓下匆匆忙忙的跑上來一個小護士,大聲說:「不好了,前後門都被記者堵著了,主任吩咐了,千萬不能讓記者進來!」


  我一聽就慌了,急忙拉著小護士,問:「是不是要採訪4號病房的?」


  「是的,保安都已經出動了。」


  我這才慌了,按照昨天我和趙陽的打算,這個時候記者應該去圍堵蔣天洋啊,怎麼會竄到醫院來?


  這會兒我的電話響起了,給我打電話的,是趙陽。


  我急忙按下了接聽鍵,聽到他說:「嫂子,不好了,昨天答應我的好幾家報社臨時改主意了,根本沒有按照我們的要求報道,我們還被蔣天洋反咬一口,好幾家報社的頭條都說我們蓄意抹黑收購公司,記者估計都去醫院了,股東們也在鬧。」


  我心口起伏不定,強做鎮定,說:「股東那邊你和伯母聯繫,盡量不要鬧出大事來,醫院這邊有我,別擔心。」


  「嫂子……」


  「用最快速度澄清今天的報道,讓法務部門準備,告天勝誣陷。」我想了想,說:「先這樣。」


  趙陽掛斷之前說要召開記者會,這種事情只能他去應付,我慌張的走到走廊盡頭,看著醫院門口黑壓壓的一片,撥打了報警電話。


  擾亂公共安全罪?

  警車很快到達,記者們溜不進來,我也稍微安心一些,誰知這時候梁文浩從電梯口走來,看了我一眼,臉色上一片陰霾。


  我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就算梁文浩之前跟銀行聯繫的上,現在被蔣天洋這麼一鬧,恆宇哪裡還有信用可言?


  這時候小護士匆匆忙忙的朝我跑來,看了我一樣,問:「袁小潔?」


  「是。」


  「病人想見見你。」


  我一聽,頓時有些震驚,看了梁文浩一眼,直接跟著小護士朝病房走去,套了件消毒衣之後,我便走了進去。


  病床上,曾子謙面色蒼白,神情倦怠,而站在一旁的曾媽媽好像一夜之間也老了許多,見我坐在一旁,她便走了出去。


  曾子謙的手面上還插著針頭,見我靠近,他微微的抬起手,握住了我。


  也是在這一瞬間,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看你,又沒多大的事兒。」曾子謙聲音虛弱,特意抬高了聲音。


  我控制著眼淚,說:「對,沒多大的事兒,你可得好起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曾子謙咧著嘴笑,笑了一會,說:「外面都亂套了吧?」


  我不敢跟曾子謙說實話,開口說:「沒,一切都挺好。」


  「你不會說謊。」曾子謙瞪了我一眼,緩緩地說:「其實我也料到了,小潔,如果可以,其實我也很想放下手中的一切,跟你過平凡簡單的日子。」


  我咬著雙唇不讓自己哭出來,說:「你放心,恆宇不會有事,我會幫你守著他。」


  曾子謙笑了笑,說:「小潔,事到如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我看著曾子謙,聽到他說:「如果當初不是我執意要把你拉到我身邊,你會不會過的比現在更快樂。」


  「不會。」


  「你因為我,受了太多委屈。」


  「從未。」我笑了笑,說:「你現在不要想太多,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曾子謙,你答應我,無論如何,都得挺過來。」


  曾子謙看著我,說:「我還想著老婆兒子熱炕頭,放心。」


  病房探視時間已到,我握著曾子謙的手,依依不捨的出了病房,剛走出來,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兩個女人。


  曾媽媽和王洛琦。


  曾媽媽當然沒給我好臉色,瞪著我,說:「曾家的祖業,你難道想讓它毀在子謙手裡?」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曾媽媽已經走進了病房。


  王洛琦站著沒動,她看著我,說:「想好了嗎?」


  她的聲音好像刻意壓低了,可她眼神里的自信,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麼努力又怎樣呢?你看,有些優勢,你費盡心機,也得不到,」王洛琦說這話,瞥了一眼那精緻的手指甲,說:「表哥目前的病況也不適合在國內治療,拖下去的話,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結果。」


  我自知勝敗已定,在拖下去,反而會給蔣天洋爭取時間,開口說:「你保證,我簽字之後,恆宇的資金問題,你會理解解決嗎?」


  「當然。」


  「好。」我點頭,說:「不過有一點我不同意,我不會跟梁文浩結婚,如果你想買個放心,我可以找別的男人。」


  「我怎麼知道你……」


  「結婚證不會是假的。你的目的不就是讓我和曾子謙分手嗎?」


  王洛琦一雙眸子落在我的臉上,我沒再看他,轉身便往走廊盡頭走去。


  在洗手間里擦了擦眼淚,我雙手顫抖的取出包里的紙張,大筆一揮,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短短五分鐘,我已經調整好情緒。誰知從衛生間里走出來時,迎面就撞到了一個身影,而後,手裡的合同便不見了。


  我慌忙去搶,卻看到面前站著的是梁文浩。


  他迅速的瀏覽了頁面上的內容,而後驚愕的看著我,說:「這就是你們的協議?」


  我沒說話,伸手去奪,胳膊肘卻被梁文浩捏著,他拉著我往走廊盡頭處走去,我疼的齜牙咧嘴,最後,到了角落裡,他看著我,說:「你知不知道這是她挖好了坑等你跳。」


  相比梁文浩的煩躁,我卻出奇的冷靜,說:「恆宇目前的情況你我都很清楚,我已經儘力了,可是蔣天洋根本不肯放過恆宇,如果王洛琦願意填補資金空缺,至少曾子謙還有時間跟蔣天洋繼續過招,梁文浩,你懂金融,目前這種情況沒有哪家銀行願意貸款給恆宇的,蔣天洋的後台那麼硬,連記者都不敢報道的事情,還能有什麼法子?恆宇是曾家的祖業,難道我要看著它毀在曾子謙的手裡嗎?」


  「我們還有時間……」


  「沒有了,」我說這話,聲音有些喑啞,「曾爸在世時曾經賄賂過公職人員,王洛琦的手上有證據,無論她把證據交給證監會還是遞給蔣天洋,恆宇和曾子謙都會完蛋,到時候,他還可能坐牢,他身體那麼差,怎麼受得了這份苦……」


  梁文浩看著我,說:「這事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告訴你,你能解決嗎?」


  梁文浩臉上露出了難色,而後眼神里閃現出震驚,說:「所以……王洛琦才用這個威脅你?」


  我已經在努力了,可是我的能力就是達不到,又能怎麼辦呢?


  一個男人願意為了我放棄祖業,我做這點兒犧牲,又算的了什麼呢?


  良久,梁文浩看著我,說:「我跟你結婚。」


  我驚愕的看著他,聽到他說:「你們在病房外的談話我聽到了,小潔,我懂你,我願意跟你演一場戲。」


  「不行。」結婚離婚豈是兒戲。


  「算是圓了我的一個夢吧。」梁文浩看著我,說:「就算你找了別人,也瞞不了他的眼睛,只有我,能說服他。」


  「不行……」


  「小潔,他如果真的有能力捲土重來,到時候也會過來找你,我保證,你要走,我隨時同意。」梁文浩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說:「只要他,有能力重來一次。」


  一個星期後,恆宇是資金問題終於得到解決,曾子謙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養病期間曾媽媽說是王父出手,又親自去了國外的幾家銀行,資金問題則順利解決,他也沒有懷疑。出院那天,曾媽媽在王洛琦的勸說之下允許我一同過去,曾子謙精神抖擻的從正門走了出來,一瞬間,無數閃光燈不停閃爍,而後就是記者問答時間。


  曾子謙簡單的說了兩句,而後便和趙陽一同上了車,而王洛琦和曾媽媽的車則緊跟其後,我沒用機會見到曾子謙在董事會上舌戰群雄的表現,只是第二天在各大報紙的版面上,看到了他自信威嚴的面孔。


  乍一看,他目光柔和,可仔細看去,他面色清冷而疏離,柔和的目光中,好似透著一份堅定。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之後,曾子謙的威信在恆宇再上一層,他飛了一趟國外,而後又飛回來,晚上便撥打了我的電話。


  我知道,這一刻早晚是要來臨。


  小白心細,察覺到了我的失落,卻也沒有多言。


  外界有傳聞,恆宇此次危機是多年老友鼎力相助,卻不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時候,事實離我們很近,可真相報道出來之後,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翻一眼日曆,巧合的是,那天,是五月二十號。


  記者的印象中,曾子謙還身在國外,只有我知道,他已經默默地回到國內,我們去了西郊的那處房子。


  我從菜市場里挑了條活魚,煲了湯,又燒了幾個小菜,他進門時,魚湯剛煮好。


  這些天來我們都處於神經緊繃狀態,好不容易閑下來,他臉上的神色也有些許放鬆。


  我擺碗筷,他則從櫥櫃里取出兩隻紅燭,順道從酒駕上取了瓶香檳,我見他要開,急忙制止,他不允,說:「該慶祝慶祝。」


  「些許。」我語調強硬,他卻唯命是從。


  燭光閃爍,我們面對面坐著,他舉著酒杯看向我,說:「小公主,謝謝你。」


  我跟他碰杯,而後給他夾菜,鼻頭卻不由自主的泛酸。


  曾子謙的確是好胃口,吃了大半,拖著椅子坐到我面前,認真地盯著我,說:「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可是,我們卻要分手了。


  我的聲音哽咽在喉嚨,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微笑。


  「那麼,你願意一輩子當我的小公主嗎?」曾子謙說著話,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抓住了我的手,輕輕地吻了一口。


  我貪戀的看著他,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曾子謙忽然托起了我的右手,作勢就要把戒指戴上。


  戒指和無名指,就差那麼一丁點距離,正如我和他,只差那麼一丁點的距離。


  「抱歉。」我急忙將右手抽回,說:「我不能嫁給你。」


  曾子謙驚愕的看著我,說:「還沒想好嗎?」


  我瞥過臉去,盡量控制著情緒,說:「曾子謙,我太累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差距……差距太大,跟你在一起我很累,所以……我不會嫁給你。」


  「叮」的一聲響起,戒指從曾子謙的手中滑落,他慌張的看著我,說:「袁小潔,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背對著他,說:「我年紀不小了,我爸媽也需要照顧,我不希望兩家父母處在一個不平衡的關係里,曾子謙,我已經答應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求婚。」


  「梁文浩?」


  「是。」


  「你……」曾子謙說著話,呼吸瞬間急促,「你早就想好了?」


  我沒說話。


  「這些天我給你打電話你就簡單的說兩句,我給你發簡訊你也很少回,只是因為,你早就有了打算?」


  「是。」


  曾子謙沒再說話。


  好一會,我聽到了他的嘆氣聲:「行,結婚時,別忘記給我發請帖。」


  「會的。」


  我說完話,拎著包包便往外走,走到門口,我遲疑的站在那裡,余光中,曾子謙正盯著我看。


  「再見。」


  沒有想象中的糾纏,也沒有過多的對白,好像這一刻,早就應該發生一樣。


  出了門我便給王洛琦回了電話,她聽到了我的哽咽聲,說:「袁小潔,你的選擇是對的、」


  我果斷的掛斷電話,沒一會,就收到了她的簡訊:做戲也得做足啊。


  電話拉入黑名單,我沿著馬路一直往前走,身體越加感到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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