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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你以為掩飾的很好,事實並非如此

  沒進醫院前死亡的氣息籠罩著我,進了醫院之後才知道原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即便醫生說差點兒就碰到了眼球,我還是慶幸自己還能活下來。


  幫忙的小情侶被梁文浩送到了樓下,我伸手去拿手機,掃了一眼通話記錄,頓時有些失落。


  正如幫忙的小情侶所說,老袁和小媽的電話都沒打通,當然,曾子謙的號碼也沒打通。


  梁文浩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堆收費單,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心疼。就在剛才,他走進病房的那一刻,其實我有注意到他眼睛里的淚光,這男人,心可真軟。


  察覺到我在笑,梁文浩就丟了個大白眼過來,說:「命都差點沒了還笑?」


  「還在。」


  「到底怎麼回事?救你的那兩位說是在天鵝湖附近看到的你,」梁文浩盯著我,眉頭皺的很深,一邊看手裡的單子,一邊說:「大晚上的,你怎麼一個人去了那兒?」


  天鵝湖距離銀泰並不近,而且是人工湖,去這裡散步的人大多數都在對岸玩耍,夏天嘛,很多人在裡面游泳,但是我散步的位置一向人很少,出現的大多是去鍛煉的年輕人,因為附近環境比較好,我偶爾會去這裡偷閑,沒想到竟然出了意外。


  「撞你的是什麼車?」


  「我就聽到發動機嗡嗡嗡的聲音,」我對這個問題沉思,說:「好像是一輛摩托車。」


  梁文浩聽我說完,臉色更是凝重,我問他怎麼了,他看了我一眼,說:「我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


  這話把我嚇了一跳,我白了他一眼,說:「別開玩笑了,你以為拍電視劇呢,你忘了,上次在超市,你也發生了意外,難不成還有人故意啊?」


  這話說完我也愣住了,而後轉念一想,便想到了蔣天洋。


  可這事說不過去啊,曾子謙都要走了,他幹嘛還跟我過不去?

  梁文浩見我保持沉默,這才坐在床邊,跟我對視,說:「你看吧,因為你,我都疑神疑鬼的了,不過小袁姑娘,這要是真的毀容了,以後找對象可就難了。」


  「誰說我要找對象的?」


  「好好好,你別亂動,」梁文浩舉手投降,將床位調好,說:「你先休息吧,伯父伯母那邊,我明早再跟他們打電話。」


  「算了……」


  梁文浩見我情緒低迷,笑著說:「依你。」


  傷口的癒合自然會帶動通向心口的神經,即便我佯裝不去在意,可當夜深人靜之後,有些心思還是會冒出來侵蝕內心。我有點兒期盼,又拚命的剋制。


  分的那麼果斷,誰還會來當你的守護神?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吵醒了,這才發現,老袁,小媽還有袁小浩都在病房裡,老袁一臉心疼,袁小浩則聲音沙啞。


  梁文浩這時候走了進來,老袁急忙跟他道謝,小媽也湊了過去,笑著說:「這位就是梁醫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梁文浩淡淡的笑了笑,說:「伯母你過獎了。」


  「聽說你在省立醫院做主刀醫生,醫院的福利還不錯吧?」


  我被小媽這句話鬧的尷尬,而梁文浩則燦然一笑,說:「還可以。」


  袁小浩扯了扯小媽的袖子,小媽這才看著我,說:「小潔,你安心養病,家裡不用你操心。」


  我點點頭,就沒多說。


  梁文浩跟著老袁出了病房,小媽掃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和補品,這才開口說:「這個梁醫生,跟你關係不錯啊。」


  瞧吧,人家父母來了肯定是先關心我的傷勢,小媽第一句話則暴露了心思。


  我沒吭聲,而後小媽拾趣的說:「小潔,原本我和你爸商量留下一個照顧你,可是小浩第一次去北京,我們……」


  袁小浩考了北京一所本科院校,二本,他自己選的金融專業。


  「我知道,你們送他去吧,我身體很好,沒問題。」


  小媽這才舒了口氣,說:「那老袁那裡……」


  「我跟他說。」


  小媽這下滿意了,而後笑了笑,說:「其實你住院我們也挺放心的,畢竟還有梁醫生呢。」


  梁醫生梁醫生,梁醫生是你女婿?要這麼被你們差遣?

  晚上,老袁他們離開之後,梁文浩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大束百合,插在了花瓶里,說:「心情好點了沒?」


  「我心情一直挺好的。」


  「車禍啊小袁姑娘。」


  「不跟你貧。」我扭過頭去,問:「老袁他們都走了?」


  「恩,臨走時交代我,一定要幫忙照顧。」


  梁文浩特意強調了「照顧」兩個字的發音,坐在一旁削水果。


  我看著他,說:「你不覺得我小媽挺煩的?」


  梁文浩瞥了我一眼,說:「父母心,都一樣,我完全理解。」


  「我受傷了,演唱會去不了了,」我帶著歉意說:「要不,你找你們院里的小護士去吧。」


  梁文浩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我,起身要走,忽然氣鼓鼓的轉過臉來,說:「我要是想找他們,早就找了。」


  一連三天,梁文浩都會抽空過來,做了個全身檢查之後,醫生十分確定的告訴我可以出院了,傷口得注意,四天之後過來拆線。


  養病的日子其實挺無聊的,梁文浩倒是三天兩頭往我這跑,跟大寶的關係比我還親近。聽小白說,他調了夜班。


  我不想麻煩他,所以吃飯的時候就說:「我是眼上有傷口,四肢還健全,你就別天天往這兒跑了。」


  梁文浩盯著我,笑著說:「這可是伯父伯母交代的。」


  「他們交代的?你那麼聽話呀。」


  梁文浩毫不猶豫的冒了一句:「當然了,你不知道,想要娶媳婦,丈母娘那道坎是必須得過的。」


  我白眼,繼續吃飯。


  日子平淡中帶了點溫馨,拆線那天,我有點怕,梁文浩就守在門外,當醫生拿著工具亮在我面前時,我手心裡全是汗,這時候梁文浩走了進來,看看我,說:「還是我來吧。」


  給我拆線的醫生聽說梁文浩是主刀醫生,竟然還同意了,拆線開始,梁文浩捏了捏我的臉頰,說:「乖啊,結束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站在門口的小護士都偷著樂,結果我們這主刀醫生真不是蓋的,三下兩除二,就搞定了。


  出了醫院大門,梁文浩就盯著我笑:「哎呦,漂亮的小袁姑娘要毀容了。」


  我瞪他,他又說:「你看你看,太明顯了。」


  我的眼睛上有道疤,小小的月牙型,在這之後,小白建議我去醫院做一個祛疤修復手術,可我沒去,它好像一個印記,默默地提醒我,該過去的,都過去了。


  而不該期待的,也沒有必要去期待了。


  三天之後我便投身工作了,這女人啊,可以失戀,但是不能沒有工作,失戀可以豐富情感,可沒了工作,自然也就沒了收入,你收入都沒有了,怎麼養活自己?之所以有時間去過分遐想,想必是沒到被生活壓迫的地步。


  這次之後我也看開了,與其忙活著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不如多忙活幾個廣告,錢賺到手了,還怕沒男人?


  晚上六點下班,實習生走了之後,小白也走了,臨走前對我眨了眨眼,說:「祝你今晚有個難忘的夜晚。」


  這姑娘真的是又發神經了。


  我還在想張總的案子,這會兒桌上的手機響了,給我打電話的,是梁文浩。


  「小袁姑娘,有空嗎?」


  「梁醫生有何貴幹?」


  「說好了一起去聽演唱會的,忘了嗎?」


  「不是取消了嗎?」


  「可這機會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總不能白白浪費了吧?」


  得,我欠的人情,我還還不行嗎?


  「去哪啊?」


  「你下來,我在你樓下。」


  梁文浩真的在我樓下,而且,是盛裝出現的,上身穿了件芬迪的拼接襯衫,下身穿了條黑色的休閑褲,配上一雙英倫休閑款的鞋子,竟然跟男模有一拼。


  若不是今日見到他這身穿著,我都不知道,原來他穿修身款也是這麼好看。


  沒錯,也好看。


  跟某人一樣。


  梁文浩見到我,將臉上的墨鏡取了下來,快步走到我的面前,說:「小袁姑娘,晚上好。」


  他說這話,左手從身後伸了出來,遞給我一支玫瑰。


  我不動聲色接了過來,眼神落在他的身前,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那健碩的胸肌。


  「打扮的這麼騷氣逼人,幹嘛啊?」上了車,我瞥了一眼梁文浩,語氣毫不客氣。


  梁文浩認真開車,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沒再多問,打開車窗,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清涼。


  說起來,我和這個男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男女初識時,總會帶著一點面具,特別是對對方有想法的時候,總想把最好的一面給另一半,我和梁文浩沒有經過這個階段,因為一開始沒想過會一直聯繫,所以好的壞的全部一股腦的倒了出去,也正因為如此,我在他面前,不需要任何偽裝,至於他,認識初期以為是個悶葫蘆,現在才發現,根本就是個悶騷葫。


  有時候我再想,我不該霸佔他的時間。


  正琢磨著,車子就靠邊聽了,抬起頭看去,竟然是上次來的那家酒吧。


  梁文浩遞給我一個眼神,我們一起走了進去。


  室內好像精心布置過,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小白和黑子也在。


  人挺多,見我和梁文浩走進來,竟然有人吹口哨。


  我感覺我被暗算了。


  而當我聽到有人說「生日快樂」時,頓時就瞭然了。原來,今天是梁文浩的生日。


  八月末,獅子座。


  以前沒在意時,總覺得梁文浩就黑子一個朋友,可今天這場面,人真的不少。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所以,當我和梁文浩同時走進來時,就有人八卦:「文浩,我說你小子怎麼扭扭捏捏到現在才來,敢情是把弟媳也帶來了?」


  梁文浩看了我一眼,說:「好朋友。」


  「喲,現在是好朋友,恐怕不久就成弟媳了吧?」說話的是一東北漢子,梁文浩跟我說,這是他們車隊的老大。


  我倒也沒尷尬,自然的跟小白黑子做一桌,桌上有西式糕點,果盤還有酒水,我坐下,梁文浩過去跟周圍的人打招呼。


  我埋怨小白沒有把他生日事情告訴我,小白說是梁文浩的意思。


  酒吧有唱歌場地,平時也有人開場,來之前大家已經在裡面瘋了,這會兒主角到了,大家起鬨,讓梁文浩上去唱一首。


  梁文浩遞給我一個求助的眼神,周圍又是幾句調侃。


  他也不推辭,竟然扛著吉他就上了台。


  燈光下,這個男人魅力十足。


  這會兒場內都安靜了,梁文浩坐在那兒,眼神穿過人群,毫不顧忌的看向我。小白說:「黑子,梁少是不是要表白了呀?」


  平時衣冠楚楚的時候叫梁醫生,這會兒在酒吧瘋了,就叫梁少?

  不過,梁文浩還會擺弄吉他?


  燈光在這一刻暗了下來,打了個聚光到舞台中央,梁文浩整個人被光暈包圍,而後擺弄了吉他。


  前奏很熟悉。


  「卧槽,《灰姑娘》。」黑子聽了兩句就嚷了一聲,而後說:「難怪這小子給大衛送了套景德鎮的茶具,原來是讓大衛教他彈吉他。」


  「剛學的,談的挺好。」


  「文浩聰明,學什麼都快。」


  小白和黑子一唱一和,我緊閉雙唇,認真的聽歌。


  「怎麼會迷上你,


  我在問自己


  我什麼都能放棄,

  居然今天難離去


  你並不美麗,

  但是你可愛至極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梁文浩的嗓音並不屬於低音炮,可是在唱這首歌時,卻帶有搖滾的質感,偏偏這首歌又屬於慢節奏,頓時使得這個男人身上由內到外散發出文藝青年的感覺來。


  而那毫不掩飾的一雙眼睛,一直看著我所坐的位置。


  一群人里,自然不缺起鬨的人,最後,大家都把眼神投向我。


  我緊張的喝酒,也不知道那小酒杯里裝的是啥,連續喝了兩三杯,嗓子里都快冒火了。


  梁文浩的身影越來越近,最後,走到了我的面前。


  室內又安靜了。


  昏暗中,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kiss!」「kiss!」的起鬨聲此起彼伏,可聲音越大,我心越亂。


  就在這時候,梁文浩的右臂忽然伸到我的腰上,猛地一拉,我們的身體就貼在一起,他勾著嘴角壞笑,而後,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有人唏噓,有人嘲諷,他不管不問,應酬了一大圈之後,才回到我的身旁,說:「你要是醉了,我送你回去。」


  畢竟是主角,我當然沒同意,不過那三杯酒確實喝得我頭暈。


  梁文浩看了瓶子,點了點我的腦袋,說:「你傻呀,那是龍舌蘭。」


  我還是有意識的,就是四肢不聽使喚,梁文浩扶著我上了車,我不允,他瞪我,而後幫我繫上了安全帶。


  車子啟動,風吹著我的發。


  我胃裡難受,半路上想吐,車子停在路邊,我乾嘔了幾下,最後沒吐出來。


  我和這個男人坐在後排,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皂香充斥著我的鼻尖,我忽然很懷念,懷念曾先生的體香。


  他怕我難受,就讓我靠在他的肩上,這樣近的距離下,我聽到了這個男人「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我抬頭,恰巧撞到了那雙眼睛。


  「你……」我的手勾在他的唇上,「你怎麼那麼狠?」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滾燙的熱吻就撲面而來,這個吻實在是太急太深了,好像要把我吞掉似的,我的舌尖被他吸入口中,一遍遍的被挑逗,一次次的被攪動,我已經不能呼吸了。


  然而這時候,我聽到他說:「傻姑娘,信不信我在這就把你辦了。」


  我急忙道歉,而後梁文浩摸摸我的頭,說:「有時候真不知道拿你怎麼辦,那一次送你回去,你也把我當成他,動手動腳的。」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梁文浩有一點很好,即便是今晚發生再大的事兒,只要過了一晚上,第二天他都不會提及,因為生日宴提前逃跑的事兒,他被黑子的幾人敲詐到大富貴,順帶拉上了我。


  我發誓絕不喝酒。


  進門時,就聽到有人調侃:「喲,又帶好朋友過來了?」


  梁文浩看看我,說:「你們一個個都帶媳婦,還不准我帶朋友啊?」


  「那份子錢什麼時候給啊?」


  梁文浩用眼神安慰我,說:「你們都別急,有你們隨份子的時候。」


  小白自從見了黑子爸媽之後,已經忘了是跟我站在統一戰線的了,也在一旁點火,好在大家都是直性子,一頓飯吃得十分暢快。


  我這才知道,原來梁文浩並不是之前所見到的書獃子,他喜歡戶外運動,偶爾會去酒吧,會交一群挺上道的朋友,還會跟他們一起說葷段子。


  在座的基本都帶老婆過來,一點也不忌諱,我借口去洗手間,自然而然的出了包間。


  而我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裡碰到了王洛琦。


  她當然也沒想到會碰到我。


  沒了曾子謙,我們不該用任何交集。


  她看我的時候有一絲緊張,而後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說:「喲,這不是袁總監嗎?」


  失戀已經讓我真正的變成女金剛。


  「這是幹嘛呀,怎麼說你跟我表哥也有過一段,就算是被甩了,也不至於這樣吧?」


  我轉過身,瞥了一眼王洛琦,說:「好歹我們還有過一段,你呢?」


  王洛琦的臉色瞬間變了,瞪著我,說:「被睡過就了不起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


  「被睡?」我冷笑,說:「你錯了,是我睡了他。」


  王洛琦大怒,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伸手就往我臉上甩了過來。


  我們身高差不多,我也不是吃素的,伸出手去擋,而後,身後就多了個身影。


  王洛琦的手背擋在半空中。


  我回頭,看到梁文浩一臉怒火的站在身旁。


  王洛琦疼的變臉了。


  「王小姐這是做什麼?」梁文浩聲音清冷,說:「難不成你們王家的家教就這般水平?」


  王洛琦被梁文浩的氣場震住了,她想抽回手,梁文浩卻沒鬆手,我聽到他說:「事情不要做得太過,你以為掩飾的很好,其實,事實並非如此。」


  王洛琦整張臉都白了,我聽著這話,疑惑的看向梁文浩。


  就在這時候,王洛琦的眼神忽然一亮,她看向我們身後,嗲嗲的喊了句:「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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