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吳少誠請降
關於唐憲宗元和三年(808),吐蕃攻陷龜茲,郭昕與所部唐軍殉職的說法,見於薛宗正先生的《安西與北庭—唐代西陲邊政研究》。
但我目前沒有看到其他相關的論文,不敢妄加論斷。
關於西域唐軍鑄造的私錢
自從武周長壽元年,王孝傑領十八萬唐軍收複安西四鎮,並駐重兵防守後。
西域的軍費開支,便成為了唐朝經濟的沉重負擔。
據唐玄宗時期的官方史料記載,“自開元及於天寶,每歲軍用日增”。
這一時期的軍費支出如下:其費糴米粟則三百六十萬匹段(伊、西、北庭八萬,安西十二萬)、給衣則五百三十萬(伊西、北庭四十萬,安西三十萬)。
吐蕃截斷河西走廊後,關中與西域的交通斷絕,安西軍費的兩項主要來源,中央供給和商路稅賦全部斷絕。
為應對吐蕃軍隊日益增大的壓力,困守安西的郭昕隻能自籌資金養兵。
雖然軍糧通過屯田的辦法可以解決,但其它軍需品的采購卻需要貨幣。
因此,為表示西域仍然歸屬大唐,龜茲唐軍被迫開采銅礦,鑄造擁有大唐年號的私錢,來籌集所需要的物資,維護社會穩定。
而這種私鑄的貨幣,其價值體現依舊是大唐的國家實力為其背書。這就是#大唐漠北的最後一次轉賬#中,安西老兵拿著“大唐建中錢”說道:“周邊的商人和百姓支援糧草,他們被敵人抓去砍了腦袋,他們認的不是這個錢,是這錢上鑄的兩個字——大唐!”
不過,目前新疆出土的“大唐建中錢”數量稀少,反倒是另外幾種唐軍私鑄貨幣,“大曆元寶”、“建中通寶”及“中”、“元”字錢出土較多。
但不管是哪種私鑄的錢幣,都凝結著西域唐族東望關中,對唐朝國力恢複,王師再來的殷殷期望。
也就是在年複一年的等待中,青絲便成了白發,人命凝成了家書,隻有重歸華夏之心,從未斷絕。
#大唐漠北的最後一次轉賬#中,安西老兵手拿一枚製錢說道:“這些錢鑄著大唐建中四個字,周邊的商人和百姓支援糧草,他們被敵人抓去砍了腦袋,他們認的不是這個錢,是這錢上鑄的兩個字——大唐!”
大唐建中錢看起來平常無奇,但一般來說古代錢幣上的鑄字,通常都是“通寶”、“元寶”之類,像這樣國號+年號的組合是非常少見的。
這些“大唐建中錢”是唐朝最後一任安西都護郭昕,在龜茲(新疆庫車)私鑄的貨幣,用以支持安西唐軍,固守大唐在西域最後的飛地。
#大唐漠北的最後一次轉賬#劇照
一、大唐建中錢的曆史背景
天寶十四年(755年)12月,安史之亂爆發,唐朝大量抽調河隴、安西邊兵平叛,“並轉諭西域諸國,許以厚賞,使從安西兵入援”。
西北邊防的虛弱,給了吐蕃王朝千載難逢的機會,吐蕃軍隊開始在河隴地區連續發起進攻。
據《元和郡縣圖誌》記載:廣德二年(764年)涼州陷蕃、永泰二年(766年)甘州陷蕃、大曆元年(766年)肅州陷蕃、大曆十一年(776)瓜州陷蕃。
吐蕃在截斷河西走廊後,“路阻蕭關雁信稀”,唐庭對安西四鎮和沙州存亡不知,長達十八年。
781年(唐德宗建中二年),久無音訊的安西四鎮,終於和大唐取得了聯係。
安西使者取回紇道,從河西走廊北側,跨越大漠回到長安。
唐德宗終於得知伊西(今新疆哈密、吐魯番)、北庭節度使李元忠(曹令忠)、安西四鎮留後郭昕,仍舊率將士苦苦支撐著安西——大唐在西域最後的飛地。
安西使者還告訴德宗,吐蕃攻陷河隴後,兵圍伊州,故伊州刺使袁光庭在絕境之下,困守孤城數年,最後糧竭兵盡,袁光庭見救兵無望,殺妻自焚而死。
同時,安西使臣還帶來了沙州(敦煌)最後的消息。
當他講到,最後三代河西節度使(楊誌烈、楊休明、周鼎)前仆後繼的堅持,以及沙州軍民困守孤城十一年的絕境,李適不覺潸然淚下。
就是這次使臣通達,郭昕才知道唐德宗李適已經登基,並改年號“建中”。
這就是“大唐建中錢”上年號的由來!
所以,這枚錢就像劇中所言的那樣,代表著“大唐”、代表著“希望”、也代表著“身為一個唐人的榮耀!”
二、河西節度使的輾轉掙紮
很多人將唐朝從輝煌到沒落的轉折,完全歸咎於安史之亂。但其實,短短八年的戰亂,並不足以徹底葬送唐朝。
否則,安史之亂終結後,唐朝不可能再支撐150餘年
真正改變唐朝戰爭格局的,是內憂(藩鎮)與外患(吐蕃)的夾擊。
代宗寶應二年(763年)2月,安史之亂剛剛結束,10月吐蕃軍隊便攻入長安。
緊接著,廣德二年(764年)仆固懷恩之亂爆發,而且是連著三次,一直折騰到永泰元年(765年)9月。
就在第一次仆固懷恩之亂中,仆固懷恩與吐蕃、回紇的聯軍圍攻奉天(陝西乾縣,據長安直線距離隻有60公裏)。
正在危急時刻,突然傳來唐軍圍攻靈州(今靈武)的消息。仆固懷恩聽說老巢被襲,急急忙忙撤軍而回。
這次動亂中,圍魏救趙的唐軍並非疑兵,而是河西節度使楊誌烈帳下的涼州(甘肅武威)唐軍。
當時,吐蕃已盡占隴右諸州,河西(治涼州)形勢可謂危如累卵。但即便如此,楊誌烈聽說長安危急,毅然盡起涼州銳卒出征,行圍魏救趙之計。
出征時,他對帶兵的監軍柏文達說道:“河西銳卒,盡於此矣,君將之以攻靈武,則(仆固)懷恩有反顧之慮,此亦救京師之一奇也!”《資治通鑒》
隻可惜,楊誌烈所托非人,監軍柏文達實在不是將才,初戰獲勝後,被吐蕃、回紇聯軍夜襲營帳損失大半。
殘兵敗將退回涼州後,柏文達見到楊誌烈禁不住嚎啕大哭。
這時,楊誌烈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此行有安京室之功,卒死何傷?”
未幾(764年),吐蕃攻涼州,“士卒怨其言,不為所用,涼州陷”。
楊誌烈隻得退守甘州(張掖),途中於永泰元年(公元765年)十月,被沙陀人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