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某小看他了
得到通報的李煜騎著馬來到了碼頭，跟在他後麵的是陳婉兒和劉禹錫。
“李煜見過太孫殿下。”
“李待詔！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吳少誠部……”
“吳少誠今日兵犯汴州，然而汴州城軍民一心，大敗敵軍，詳情某稍後再與太孫殿下說，且先隨某登上東城牆，坐看呂奇、陳鋒二人火燒吳賊大軍。”
……
東陽坡樹林之中，呂奇和陳鋒正赤著膀子大口吃著烤豬肉。
“陳校尉，李待詔不令我等守衛汴州城，反而打發到這個連鳥都不願意進來的酷熱樹林裏，實在令人費解，莫非他真覺得自己是諸葛再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然他怎麽那麽堅決認為敵軍會走東陽坡。”
陳鋒歎了口氣，李煜有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汴州城能不能保得住，若保不住，那婉兒豈不是也危險了！
“某倒是希望敵軍真的能經過東陽坡，不管勝敗如何，至少可以判斷汴州城保住了。”
呂奇搖搖頭，“剛才一個蠢小子不小心引燃了火球，那吳少誠再笨也不會不知道這裏有伏兵吧？還怎麽敢來？”
被他這麽一說，陳鋒又是一聲長歎，剛才的煙霧確實有暴露的嫌疑，逮住一根豬蹄子就使勁咬。
“陳校尉！呂校尉！敵軍來了！”
斥候帶來的消息讓陳鋒精神一震，這說明汴州城保住了，婉兒沒有生命危險，他激動得把豬蹄子一甩，“傳令！傳令！準備草球、火油！弓箭手準備。”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吳少誠的大軍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範圍內。
待大軍全都進入伏擊範圍之內後，呂奇一揮令旗，士卒們將早已準備好的火油朝山坡下一澆，隨後點燃火球推了下去。
“有埋伏！有埋伏！”
暑熱天氣溫高，風助火勢，躲避不及的敵軍頃刻間陷落在火海裏，哭爹喊娘聲不絕於耳。
“放！”陳鋒一聲令下，帶火的箭矢射向敵軍的糧草輜重，四散逃命的人那還顧得上滅火，幾乎所有的糧草都被付之一炬。
“快撤！快撤！”
吳少誠被部下保護著退出東陽坡，一個個被燒得烏黑一片，有的少了眉毛，有的燒沒了胡子，更有人連頭發都給燒去大半。
等到所有人都逃出東陽坡時，近兩萬兵馬，隻剩一萬有餘，七八千人全都喪生火海。
吳少誠看到部下一個個嚎啕大哭，止不住仰天長歎，“某小看他了！傳令下去，走大路盡快跟吳少陽匯合，某再來報仇雪恨！”
……
李煜和李淳站在城樓上，石玉指揮著壯工在搬運著敵我雙方戰死的士兵屍體，七月份氣溫太高，這些屍體需要馬上掩埋。
“這一戰我軍損失多少？”
“攻城戰城牆守軍死傷千餘人，騎兵損失三百餘，殺敵近萬，臣估計埋伏在東陽坡和蔡河的兵馬應該無一人傷亡。”
李淳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李煜的軍事才能確實是首屈一指，他以不到五千的守軍重創吳少誠三萬大軍，這堪稱大唐戰爭史上的一個奇跡，如果真的能料準敵軍走東陽坡……
“太孫殿下請看，東陽坡火氣了，這一次伏擊，定然再讓敵軍損失數千人。”李煜指了指城東，遠處煙霧升騰，彌漫了半個天空。
他……竟然真的料準敵軍會走東陽坡，難不成他是諸葛再世？盡管不能看到東陽坡伏擊的真實戰況，李淳卻絲毫不懷疑李煜的話。
……
黃昏，當吳少誠大軍來到蔡河邊上時，通往河對岸的木橋已經被拆除，隻剩下橋基。
“立刻尋找船筏渡河！”
在等待渡船的時候，奔走一日，又被大火灼燒，饑渴難耐的士兵一見蔡河，全都跑到了河邊狂飲，甚至有的人竟然脫光衣服在河裏洗澡。
吳少誠也下馬坐到了木橋的橋基那，接過部下遞過來的皮囊，將裏麵的水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吳秀疲憊不堪地來到吳少誠跟前，“將軍，不用找船筏，方才有人試了，河水最深處不過肩膀，可趟水過河。”
“好，傳令下去，馬上渡河。”
兵貴神速，吳少誠很清楚這裏距離汴州城並不算遠，倘若李煜率兵追來，毫無戰鬥力的大軍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的流水聲突然變大。
“不好了！發大水了，快跑啊。”
吳少誠抬頭看去，上遊滾滾的河水如萬馬奔騰一般朝他們衝了過來，撤離不及時的士兵和戰馬全都被大水衝走。
“將軍快撤！”身邊的護衛抓住他就往外爬……
待到他逃離到安全帶，回身再看那些士兵時，無數人在暴漲的河水裏掙紮著想要遊回河岸，可水流實在太湍急，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河水給衝走。
這一番水淹之後，他的大軍又少了三千人，隻剩下七千餘兵馬。
看著淒淒慘慘的手下，吳少誠氣得仰天大喊，“李煜！某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
在擊退吳少誠的進攻之後，汴州城裏一片歡騰，大擺慶功宴，李淳和李煜坐在州衙大堂正中，下首是劉禹錫、陳鋒、陳婉兒等一眾人，還有權文度、孟元陽、蘇榮光等神策軍將領。
“賴諸位用命，汴州得以保全，某回到長安，定然會為你等請功。”
眾將士齊齊拱手，“托陛下鴻福。”
隨後李淳又把目光轉向李煜，“汴州一戰，令吳少誠損失大軍近兩萬，李待詔指揮得當，當屬首功！”
李煜嘴角微翹，“吳賊的一切都在某的計劃之中。”
孟元陽和蘇光榮相視一眼，齊刷刷站起來，朝上首的李煜拱手說道，“李待詔用兵如神，某二人甘拜下風，先前我二人多有怠慢之處，還望李待詔海涵。”
李煜正待再謙虛幾句，時昂穿戴整齊走進了大唐，盡管身體還很虛弱，但是精神似乎不錯，“不知道太孫殿下駕臨汴州，臣未曾遠迎，還望太孫殿下贖罪。”
“免！”李淳見他進來，眉頭一皺，前者一敗，時昂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非李煜關鍵時期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汴州就會陷於敵手，那時吳少誠再水陸夾擊，他自己也得交代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