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前國公世子
第二百一十七章前國公世子
「五弟此言若是傳到了父皇耳中,只怕令父皇不悅。」一個眉目疏淡,五官同樣俊美的青年竟是出言維護方錦榮一二。
錦榮雖未見過他,但也已猜出了他的身份,而方世月正好開口說的話也印證了她的猜測。
「這是四皇子。」
四皇子,趙益。
寧景帝膝下眾多皇子,但這位四皇子卻稍顯不同,是寧景帝醉酒時無意臨幸了一位宮女,那宮女懷孕所生下的,也不過封了個才人,又在四皇子年幼時便去世了。寧景帝子嗣眾多,也無暇顧及這一位母族低微的皇子。但畢竟是位皇子,日後也是有封王藩地的。
二皇子神情溫雅,面帶笑意,「四弟說的也不錯,五弟,你是該管管你這張嘴了。」
五皇子雖仗著母妃高貴,不怎麼看得上這位四哥,但二哥的話他還是聽的,輕哼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下去。
「我答應給母妃獵的狐狸皮還沒打到呢,二哥,我們往東邊去看看吧。」五皇子心智高漲道。
「好。」二皇子含笑道,又看向方世月,「世月,我們剛才還沒比出來個結果?不如再比一場如何?」
方世月拱手道,「就依二殿下所言。」
四皇子忽然出言道,「二哥,五弟,你們去吧,我有些累了,就和方公子在這裡走走吧,再回營帳休息。」
「這……那好吧。」二皇子微微一頓,后又覺得自己多想了,答允下來。
五皇子又輕哼了一聲,和個紈絝子弟有什麼好待,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的眼神太過明顯,二皇子瞪了他一眼,不便再待下去,拉著他就走了。
四皇子倒是好涵養,還微笑道,「五弟年輕氣盛,不大懂事,還望方公子不要介懷。」
又提議道,「不如,我們也去遊獵一場盡興。」
錦榮瞥了他一眼,氣定神閑道,「我的確不善騎術。」
她可不覺得這位四皇子是有多好心,只是她身上也沒什麼價值能讓人看得上眼。
錦榮開門見山道,「不知四皇子有何指教?」
四皇子微微一愣,顯然發覺這位方公子與傳聞中紈絝庸碌不同,難道之前都是他做出來的假象,他絕想不到,是因為錦榮已經得到了她想知道的真相,也就不需要再演戲下去了。
四皇子心思百轉,試探道,「指教不敢,只是我也曾仰慕前安國公風華事迹。」
他又是一嘆,「見方公子如今境況,我也心生不忍,若非方將軍去世,方公子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錦榮眼眸微閃,「四皇子想如何幫忙?」
四皇子唇角微勾,心中已有了成算。
前安國公遺孤,用的好未必不是一枚極佳的棋子。
……
有四皇子在身側,錦榮倒是輕易出了獵場。
四皇子欲與她細細商議,為她謀奪國公世子之位,自然不可能在皇家獵場,耳目眾多,他的人也照應不來。
錦榮隨意打量了一下,看似溫潤實則心思深沉的四皇子,也明了他知道的不多,四皇子不知從哪知道了,前安國公方恩之死不是自盡,但他沒有懷疑到寧景帝身上,而單純以為是方晟為了國公之位害死兄長。
想著利用方錦榮的仇恨,將安國公府培養成他的勢力。
這位四皇子的野心也一點都不小,只是因為母族勢力低微,而更擅長於扮豬吃老虎罷了。比如這家京城第一的茶樓背後的主人就是他,錦榮也要重新估量一下這位四皇子的真正實力了。
有些事情,或許要借他的手幫個忙。
和四皇子虛與委蛇了一陣后,談得四皇子心情極佳,錦榮卻是半句話也沒記心上,反正都是假的。
談妥事宜后,未免落入他的其他兄弟耳目中,四皇子並不和方錦榮一處,而是借著後門走了。錦榮在茶樓聽著小曲,又喝了幾杯茶,終於等到了安國公府的人來找他,是方晟的侍衛。
「大少爺。」侍衛拱手不失恭敬地行禮道。「國公爺說讓你回府,不要在外面玩的太久。」
錦榮隨意道,「叔父他們呢?」
侍衛回道,「國公和世子爺還在獵場,等春獵結束再回。」
錦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道,「知道了,走吧。」
待在茶樓門前又重新騎上馬,又望見京城城門,錦榮忽地一笑,拉緊韁繩,一手馬鞭抽在馬背上,駿馬馬昂首嘶鳴一聲,馬蹄揚起踏塵而去,奔往城門處。
那些侍衛也被大少爺突如其來的縱馬也驚到了,立刻上馬追了過去。
此時的錦榮,即便是在街市縱馬,也未損及半點兩邊的商販鋪子房屋。連身後追著的侍衛,都驚訝萬分,什麼時候,大少爺的騎術這麼好了,而他們顯然還不如大少爺,一個不小心弄得人仰馬翻。
然而錦榮的馬卻在臨近城門處停了下來,而她也依舊氣定神閑的樣子,好像做出剛才舉動的人不是她。
「大、大少爺。」好不容易追上來的侍衛臉色已變得煞白,結結巴巴道,「大少爺想出京城,還需和國公爺說一聲。」
「哦。」錦榮輕笑了一聲,不就是不得出京城嗎?
侍衛還以為性子乖戾的大少爺會因為他的阻攔而發橫鬧脾氣,不想只是輕飄飄的一句,「那回去吧。」
錦榮又跨馬而下,身手利落又瀟洒,隨手就把韁繩扔給了較近的侍衛。
「我要坐馬車。」
侍衛們聞言更是慶幸,再來剛才那一場縱馬,他們恐怕要嚇得小命都沒了。
見他們這些慫樣,錦榮心中輕笑,等她真想離開了,誰也攔不住。
馬車也是備好的,錦榮也直接上了車駕,回去路上掀起帘子,看見被安國公府侍衛追趕時驚擾掀翻的攤鋪。又叫停了下來,錦榮淡淡道,「把你們身上的銀子全給了。」
「大少爺,這……」
錦榮眉眼輕佻,冷笑了一聲,「這些可不是我弄得。」
侍衛們既無理,也不敢違背大少爺的話,都掏了銀子賠給那些市井小販了。
之後算是順利又平安地回到了國公府。
一回來,太太宋氏和老夫人都迎了上來,顯然訝異於春獵尚未結束,錦榮就回來了。
老夫人不禁一皺眉,拄著的手杖在地上敲了敲,「錦榮,你可是冒犯了貴人?」
宋氏立刻緩和氣氛,溫言笑道,「老夫人,錦榮這麼乖巧,怎麼會呢?興許是其他事。」
老夫人也覺得自己那話過於嚴厲了些,有些訕訕,卻又擔心她的小兒子和小孫子,他們可都在獵場,萬一錦榮做錯了什麼,連累到他們怎麼辦?
宋氏語氣溫和又帶笑道,「錦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錦榮莞爾,「也沒什麼,就是陛下和我提了封爵的事。」
說完,也不待看宋氏和老夫人的神色,徑直就往自己院子走了。
老夫人有些沒回過神來,愣愣道,「陛下怎麼突然這樣說?」
宋氏神色只冷了一瞬,立刻又恢復了溫柔帶笑的樣子,「老夫人,這是好事才對。」
「好事好事。」這話說得老夫人都神思不屬的。
而宋氏的笑容也不見半點勉強,似乎是真的在為侄兒高興。
只是她心裡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晚上,錦榮也沒用飯,宋氏命人送來的飯菜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擱了許久,都冷了。
下人回稟太太,宋氏也只是擺了擺手,溫婉含笑,讓廚房的人時時備好熱食,若是大少爺餓了就送過去。
連下人都不禁感嘆太太賢良淑德,不過是個侄子也如此費心照顧,同時也覺得大少爺乖戾不已無事生非。
文墨在門口的小凳子上坐的都快睡著了,忽然門被推開了,是大少爺方錦榮。
不等文墨說話,錦榮便冷冷道,「出去。」
文墨見過大少爺嬉笑怒罵,乖戾暴躁的樣子,也見過他脾氣溫和,平易善良的,唯獨沒見過此刻,如凝結了冰霜般,冷厲無比。
不只是文墨,院子里伺候方錦榮的其他下人侍女,也被嚇著了。
「怎麼,我的話,你們也不聽了。」錦榮眼眸微掃,「所有人都出去。」
下人們卻感覺到了比國公爺還要重的威勢,更不敢多說話,都退出了院子外。
錦榮回到房裡,打開了窗台上的鳥籠,放走了裡面的鳥兒,待看不見了之後,她輕笑了一聲,吹了吹手中的火摺子,待燃起火星后,又扔到了簾帳上。
瞬間火舌舔過絲綢,爬過幔帳立柱,蔓延四周,將屋內漸漸化為一片火海。
院子外面的人,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衝進來,看著已經火光四起的屋子,「大少爺,大少爺。」
文墨整個人都懵了。
下人們想要推開門,卻發現房門在裡面就已經鎖上了。而這火,彷彿有了魔性般,怎麼也撲不滅,而且越燒越烈,到最後,都無法靠近。
深夜裡,安國公府衝天的火光不僅燒過了大半的府邸,也照亮了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