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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隱樓樓主

  第一百五十七章隱樓樓主


  隱樓重現江湖,滅羅剎門三十一處分舵,震驚武林。


  倒是蓋過了歡顏樓的風頭,卻也正合錦榮的心意,她可不願讓歡顏樓和什麼江湖組織扯上關係。


  若說有關係,不過是她打劫了隱樓的人和錢,用來開她的歡顏樓了。


  誰讓當初那個古怪的老頭心懷叵測,發現錦榮根骨極好,想要收她入隱樓當殺手,訓練成殺人機器。錦榮忙著賺錢買歡顏樓還來不急,哪有心思理會他。


  結果滅了一個,就惹上了整個隱樓。


  錦榮為了避免麻煩,乾脆挑了隱樓的老窩,裡面的人殺了一半,都是手上染血太重的人,也沒有清白不清白之說,剩下的一半,錦榮挑了些到歡顏樓當僕役,其他的任由發展。


  隱樓埋藏得太深,也因此換了主人,江湖上也沒得到半點風聲,而歷任隱樓樓主都是從小培養,至於半路被人搶了去,挑掉了整個隱樓,更是沒人能想得到。


  誰曾想會出現一個簫錦榮這般的妖孽呢。


  錦榮未免歡顏樓牽扯太多,才會動用隱樓的力量為明玉報仇。


  明玉的死和她也不無關係,她會不知道寧遠侯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仇敵么。


  但她沒有插手明玉隨侯爺走,因為她自認是個無情之人,又憑什麼去置喙別人的感情,即便那是她此生的父母,值不值得,和她無關。


  歡顏樓里依舊唱著,「錦台春色茂,梅魂映月笑。


  嘉年華甚少。


  渡青春浮夢消遙;

  天河星高,鷦樓鼓敲,剔銀燈同日鳶帷宵。……」


  ——


  冬日,揚州也下雪了,歡顏樓也會偶有閉館的時候——看老闆簫錦榮的心情。


  錦榮披著雪白華貴的白狐斗篷,手裡握著小暖爐,站在屋檐下看著院子的紅梅白雪。


  雖然有內功護體,但像這種賞雪的時候,還是抱著暖爐感覺會更好些。


  自成了歡顏樓老闆后,錦榮就不再是那樂師青衣白衫的普通打扮,而更像是個富家公子,華服錦衣,風度翩翩,而且還是醉心風月,家財萬貫的貴公子。


  即便是休息的日子,歡顏樓里的姑娘也未懈怠,而是一起在新修的暖室練習曲樂,和歌舞。


  「簫公子。」奴僕從走廊過來,遞上一封信函。


  錦榮最後還是讓歡顏樓的人喚他以公子之稱,對外則稱簫老闆。


  「長臨秋家送來請帖,說是召開品刀大會。」奴僕垂首道。


  長臨秋家,落葉刀。錦榮也聽過這個名聲,也是武林中有百年基礎的世家了。錦榮接過帖子,翻了翻。


  品刀大會邀請武林眾人,也不外乎其他人士,比如歡顏樓的老闆,歡顏樓雖不是江湖組織,但其身後的雄厚背景,以及乃天下人嚮往的風雅之地,受邀邀請也不足為奇。


  「除了邀請公子,秋家還願出千金請朝秀姑娘在品刀大會上彈箏一曲。」


  朝秀,歡顏樓箏藝最出色的女子,曾以一曲《雪中鴻》差點牽動某位成名高手的氣機,若非有歡顏樓庇佑,恐怕也難以保全自身。


  以朝秀驚為天人的才藝,還有歡顏樓甚少讓姑娘出外演奏,像秋家家底雄厚到會出千兩黃金的也少。


  錦榮放下請帖,繼續抱著暖爐,「回封信,歡顏樓事務繁忙,我就不便前往了。」


  「至於朝秀,她若願意去,派幾個人隨行保護,若不願那便推了。」


  這個世界的武林,朝廷都不太平靜,錦榮傻了才放棄在歡顏樓的逍遙日子,千里迢迢去長臨秋家品什麼刀。


  她沒打算摻和進武林和朝廷的一灘渾水裡。歡顏樓不會,隱樓更不會。


  朝秀知道此事後,還是答應前往了。畢竟她自認為身為歡顏樓的女子,受歡顏樓庇佑照顧,就有為歡顏樓創收的義務,怎麼能把送上門來的錢給推了呢。


  歡顏樓雖然進來的客人都是一擲千金的主,賺的多,但簫公子花在她們身上的更多。


  朝秀雖平日沉默寡言,但對簫公子還有明玉夫人,都是心存感激。


  錦榮卻是不知道朝秀想了這麼多,朝秀願去,她便吩咐了奴僕打點行裝。


  朝秀這一去就去了半個月,而這半個月里,武林中也是風雲大變,朝秀前往的秋家也是處在風口浪尖上之一,好在有歡顏樓的護衛,再者朝秀只是一介樂者,與江湖事沒什麼關係,最後也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她回來時,歡顏樓的姑娘們都圍了上去,「聽說秋家出了事,還有人死了,我們一直在擔心你的安危。」


  朝秀輕言道,「害你們擔心,是朝秀的不是。」


  「沒事沒事,公子怕我們擔心,時時讓傳信回來。」其他姑娘笑道。


  朝秀眸子瑩瑩,朝樓上欄杆處的錦榮微微一行禮,「朝秀多謝公子挂念。」


  「無事,你是歡顏樓的人,我自會護你周全。」錦榮微微笑道,忽然眼眸微動,「誰?」


  一顆玉珠從錦榮指間中彈出,射向朝秀身後。


  紅影閃過,看著深深嵌進了柱子的玉珠,那人不禁拍了拍胸脯,感嘆道:「好在我機敏。」


  「秋小姐?」朝秀見到那紅衣姑娘,驚訝道,這不是她在秋家見過的秋家大小姐秋霽。


  「不知秋小姐來我歡顏樓何事?還隱於人後,藏頭露尾。」錦榮定定看向她,道。


  若非沒表現什麼惡意來,她早就讓歡顏樓的僕役拿下了。


  秋霽撓了撓頭髮,倒是一派江湖兒女的洒脫不拘小節,「我對歡顏樓慕名已久,這次跟著朝秀來揚州。」


  「至於隱於人後,藏頭露尾……」秋霽面上一紅,「只是為了避免惹來麻煩。」


  天知道,她要是露了身份,會有多少人來找她?


  原因很簡單,這秋家大小姐是為了逃婚離家出走的。


  這事錦榮也有耳聞,秋家這次的品刀大會不僅開得很失敗,而且自家的兒女,一個放棄了繼承權,一個為了逃掉招親離家出走了,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


  雖然有其他江湖大事,使得關注秋家這事的江湖人不多,也沒怎麼傳出去,但秋家家主的震怒,也是可想而知。


  「簫老闆願不願意收留我幾日?」這姑娘膽子特別大地道。


  她想的也通透,在外面躲上一段時間,最好把落葉刀再練上去,這樣回去,爹娘的氣沒了,打著讓她比武招婿的念頭也能打消了。


  也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比武招婿。


  剛放棄了秋家繼承權正在外遊盪的秋笛生,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撓了撓頭,是爹娘在念叨他,還是妹妹。


  他才不擔心和他一樣離家出走的妹妹秋霽呢,他妹妹的武力值還是可以相信的。


  秋霽繼續眼巴巴地望著樓上欄杆處的簫錦榮,看得樓里其他姑娘心的化了,尤其是朝秀,她在秋家時,秋霽就對她多有照顧,而且沒什麼大小姐的嬌氣,性子很隨和。


  即便有心為秋霽說話,但朝秀還是知道規矩的,公子說話,她們插嘴不好。


  錦榮輕笑了一聲,「歡顏樓的客人,只要出得起錢,守規矩,無論是誰,歡顏樓都開門歡迎。」


  只要有錢賺,錦榮可不擔心秋家知道,他們千辛萬苦找的女兒在歡顏樓躲著。人家的家事與她無關,她只管歡顏樓的生意。


  然而秋霽聞言卻垮了一張臉,期期艾艾道,「可是我沒帶多少錢。」


  這已經秋霽美化過的了,事實上,她身上就剩幾個銅板了。


  錦榮似乎也不惱,隨口道,「那就只剩下普通僕役了。」


  「僕役?那也行。」秋霽也是個能屈能伸的,想了想就答應了。


  雖然說,客人到僕役,這落差有點大。但是能順利找個地方躲藏,躲的地方還是她仰慕嚮往已久的歡顏樓,秋霽已經很滿足了。


  於是,秋家大小姐秋霽在歡顏樓當起了一名普通僕役。


  不過不是在時刻保護歡顏樓和姑娘們安全的僕役,而是很普通簡單的雜役,負責後院劈柴燒水幹活。


  第一次見到這個的秋大小姐都驚呆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秋霽還是乖乖地做起劈柴燒水的活了。每天工作不重複,只有這兩項,在做了幾日後,秋霽也有試圖和管理他們這些雜役的總管爭取過換個工作。


  哪怕是進廚房,打掃也可以,只要不是天天都劈柴燒水就好。


  然而,卻被總管揍了一頓,是真揍了一頓,除了開始還能接下幾招,秋霽後面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揍完后冷酷拒絕。


  說以秋霽的武功,也就當個普通雜役了。


  總管還告訴秋霽,在歡顏樓,地位最高的是簫公子,其次是各有所長的姑娘們,最低的就是他們這些普通雜役。


  同樣武功也很弱,因為歡顏樓的僕役就是以武功高低劃分的。


  歡顏樓的姑娘們,雖然不會武功,但她們至少能維持歡顏樓的生計,以及令錦榮感到賞心悅目,而這些人呢,簫錦榮曾經很毒舌地說了一句,一群吃白飯的。


  已經成功被半馴化的隱樓頂級殺手之一,如今歡顏樓總管每每想起這句話,都感到人生灰暗。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秋霽看到一臉灰暗的總管,最後還是沒上去打擾,自己會房間敷傷葯去了。


  從秋家帶來的傷葯都快被她用完了,要是下次還被揍怎麼辦?果然還是要勤練武功,秋霽在心裡握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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