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古代紈絝
第五十九章古代紈絝
平安卻是看錯了車,那不是孟家的車馬,而是另一輛看似女眷乘坐的車馬。
「對不起,少爺。」平安弱弱地認錯道,錦榮卻沒理會他,而是注意起了過來的這輛車馬。
別說他,守城的小吏也發現了不對勁,立刻叱責道「快停下。」
趕車的僕從不敢不聽,慢慢停在了城門口,惶恐問道「敢問大人是什麼事?這是雲州江氏商行江家的車馬。」
聽了僕從的自報家門,那小吏依舊皺眉道,「為何你這車下滴有血跡?」
果然車下滴著點點血跡,像是從車上漏下的,雖不顯眼,卻意外被小吏眼尖看到了。
僕從訥訥不知如何言語,馬車的帘子卻忽然掀起了,車裡正是江清語,此外她還露出了受傷裹著白紗的手腕。
江清語帶著歉意的溫柔一笑道,「我去城外佛寺上香,不小心被野貓抓傷,剛才我的丫鬟沒包紮好,以致於傷口裂開,引起大人誤會,實在是我的過錯。」
此番說詞合情合理,再者江家嫡女江清語的名聲一向不錯。看城門的小吏聞言,隨即釋然,拱手道:「是我誤會了,江小姐回家去吧。」
江清語微微一笑,卻在放下帘子時又看到了那樹下的錦榮主僕二人,孟錦榮還是那副紈絝弔兒郎當的模樣,臉色微變了一下,但又很快放下了帘子,馬車繼續走遠了。
「少爺,你在看什麼?還在想著江家小姐嗎?」平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想多了你。」錦榮握著摺扇又沖他的腦門敲了兩下,然後眼眸帶笑道,「我在看這車軲轆走過的痕迹呢。」
平安摸了摸腦袋,嘟囔道「車痕迹?這又什麼好看的,還沒江家小姐好看。」
錦榮一笑,這車痕迹可是大有玄機啊,江清語的那番說詞騙得了普通的小官,卻騙不過他,而那車軲轆劃過的痕迹明顯較之重上許多。
女子身輕嬌弱,江清語和她的丫鬟加起來沒也沒那麼重。
恐怕還藏了一個人吧。
這個人,錦榮不用想也知道,男主永安王也該出場了,小說里男女主初遇,還是因為孟錦榮對江清語糾纏,以至於她誤入樹林,碰到了遭遇刺殺的永安王霍宿。
看來沒他的干涉,江清語和霍宿該遇上的還是會遇上。
不出錦榮所料,馬車走遠了后,一個虛弱卻低沉冷淡的男聲在馬車裡響起,「連累姑娘了。」
原來這車裡還藏了一個男人,而且身受重傷。即便如此,也絲毫不掩他容貌的俊美和身上的貴氣。
「碧杏,他的傷口又裂開了,快拿我的藥瓶來。」江清語對信任的貼身丫鬟道,那是她用靈泉弄的百寶葯。
「可、可小姐你手上的傷。」碧杏念著主子,擔憂道。原來當他們的馬車被守城的官吏攔下,並且詢問血跡時,江清語果斷用舅舅送給她的防身匕首划傷了手臂,以掩飾血跡的來由。
「他的傷比我更重。」江清語堅定道。
霍宿聞言,眼眸閃過的一絲對江清語的欣賞和動容,能果斷救下不明身份的他,並且急中生智,用小傷換取清白,還如此救他性命。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如此不凡的女子。
「說起來,反倒是你受我連累了。」江清語輕嘆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有人來特意查馬車。」
霍宿皺眉,江清語也無意瞞他,解釋了她和孟錦榮的恩怨,卻沒有看到霍宿在聽到『未婚夫』三個字時眼眸閃過的冰冷。
待聽到『婚約解除』時,霍宿心底又是一動。
「如果不是受了孟錦榮的指使,那位守城官怎麼會來尋麻煩?」江清語下意識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孟錦榮這個前世毀掉她一生的人。
「一個小小知府之子,也敢囂張至此。」霍宿冷笑道,語氣中不自覺流露的一絲不屑輕視,讓江清語和丫鬟碧杏皆是一愣,看來這位似乎來頭不小。
霍宿語帶幽沉道,「有我在,你不需怕他。」
完全沒想到男女主如此腦補的錦榮,終於接到了名義上的二弟孟平清。
孟平清在看到他這位大哥后,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平時不是管家來接的嗎?錦榮壓根沒理會這個弟弟的心理活動,直接就上了馬車,一進車廂坐下果然舒服了許多。
至於平安,坐在了車門外和僕從一起趕車了。
「謝謝大哥來接我。」孟平清年紀不大,但應有的禮數卻不少,如果忽略掉他聲音里的顫音,以及莫名氣弱。
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畏懼這個大哥的,不過也不奇怪,畢竟是從小欺負到大。
孟平清會變成這個性子,與孟省之蕭玉眉的雙重影響是分不開的,蕭玉眉重視這個兒子,對他保護得也很好,養得他性子比較單純。
他自幼又見慣孟省之對大哥三天兩頭的斥責打罵,有時候那戒尺抽的連他都害怕,而大哥就是被打得再慘也不曾和老爹討過一聲饒,頂多哭娘喊奶奶。而且往往好了傷疤忘了疼,從不怕一家之主的孟老爹。
在學堂學過『膽大包天』后,孟平清就覺得這是最適合形容他大哥的詞。
雖然孟省之由於在孟錦榮身上耗費了太多力氣,而沒多少時間去教養孟平清,但孟平清卻一點也嫉恨不起來,因為他覺得他爹和他大哥都很可憐。
孟老爹每天忙著處理爛攤子以及應付鬧騰的大哥,太辛苦了。
大哥孟錦榮一個月要挨那麼多次打,太疼了。
這想法孟平清沒和任何人說過,因為他覺得如果讓大哥和爹知道了,他會挨很多打的。
孟平清回來,滿府上下都是高興的,蕭玉眉見人都帶笑。
趁著這空檔,錦榮又溜了出來,誰知道孟老爹又抽了什麼風,居然和孟奶奶達成了一致,催婚加考科舉。
錦榮兩個也不想要,他只想單純做個紈絝。
沒想到居然當個紈絝也不安寧,看著扒拉褲腿哭得楚楚可憐的白衣少女,錦榮忍不住抽了抽嘴。
還沒等錦榮『好言相勸』賣身葬父的姑娘換個錢途時,伸張正義的小書生宋培也跳出來了,「孟錦榮,青天白日,你膽敢欺男霸女。」
錦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沒錯,是很亮。
「公子,你幫我葬了爹爹,雪兒做牛做馬報答你。」那柔弱的白衣少女含淚道。
宋培仍然搞不清楚狀況,勸道,「姑娘,你不知道他是誰,他是這雲州城有名的惡霸紈絝,毀了不少姑娘的清白。」
胡說,孟錦榮一般喜歡青樓的聲色犬馬,鶯鶯燕燕。
「只要公子幫我葬父,就是雪兒的恩人,無論做什麼,雪兒都願意。」說著還深情地看了錦榮一眼。
錦榮:「……」他是清白的。
宋培這下總算看明白了,看向那賣身葬父的姑娘眼神也不對了,但看紈絝孟錦榮的眼神依舊。
錦榮已經沒空和他們玩下去了,把那姑娘就往宋培那邊推,然後撒腿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直到跑到了江邊的橋上后,錦榮才停了下來連氣都不帶喘的,輕鬆地搖了搖摺扇。
「少、少爺。」平安上氣不接下氣道,跑的滿頭大汗,居然也跟上來了。
錦榮看他的眼神也不對了,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挺厲害。
「表哥?」一個驚訝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
錦榮和平安看過去,是個束著發眉目清秀的少年郎,「表少爺。」平安喊了一聲。
是孟錦榮亡母李氏的親侄子,孟錦榮的表弟李少康。
李康看著這主僕二人,頗有些傻白甜地問道「表哥,為何你的書童如此氣喘吁吁啊?」
——
三人坐在了茶樓里,在原身的記憶里,李家這個姻親還算不錯,老實本分,沒有因為姐夫是知府就胡作非為,安安分分做小生意,原來,囂張跋扈的從來只有孟錦榮。
李家對孟錦榮這個外甥態度也很好,平時見了也多有規勸,少玩樂多讀書。孟錦榮因為娘親的關係對李家的幾個舅舅還有表兄弟都不錯。
「和孟錦榮這種人一起,簡直有辱斯文。」宋沛氣沖沖地和他的好友道,另外又巴拉巴拉了一大堆,無非是指責孟錦榮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以前又有不少黑料罷了。
但讀書人罵起人來,言詞之刻薄犀利啊。
雖然說的是真的,但是錦榮聽起來還是很不爽啊。
李康看著孟表弟笑得越發燦爛,他要不要攔著表弟,要是打架給知府姑父知道了,那表弟肯定又少不了一頓打。
然而錦榮拍了拍李康的肩膀,「是兄弟不?」
一刻鐘后,宋培喝多了茶到巷子后小解,卻被人突然從背後套住麻袋。
李康心驚膽戰地蹲在牆角望風,而錦榮套麻袋狠揍了一頓宋培后,神清氣爽,感覺世界都美好了。
至於未來宰相什麼的,打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