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宋代詞人秦觀的《鵲橋仙》中便有這麽一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用這個來形容,恰到好處。不知再從夢境之中醒來,可否會是人去樓空。
現在想想,她有錯。不該相信師父,而她現在想要回頭已是癡人說夢。
她知道,陌玉一定會等她,他不是那種喜歡沾花惹草的男人。長睫毛顫動了兩下,滄海鳶突然睜開雙眼,仿佛是夢中乍醒,為了證實她還活著,她抬起手,但什麽也看不到。
原來不是做夢。一切都已經發生。
“魔後,不是我說你,”無語到極點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裏,“你作什麽不好偏偏要作死。”
滄海鳶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嗓子卻發不出聲音。
“你現在可不能說話,我這是在審問死人。”
聽到他這麽說,滄海鳶也就安心了。冥王冰冷的視線掃過生死簿:“沒想到你還能活這麽久。”
黑無常附在他耳邊,小聲道:“王,這可是在大殿裏。”
冥王這才想起來,這裏可不是什麽茶樓。冥王低頭看著這位白衣女子:“好吧,你可以說話了。”
冥府百官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冥王所言何意。
滄海鳶的視線終於清楚了,嘖嘖,她現在是以這樣的的身份來地獄玩啊。
穿著褐色長袍的男人走到她麵前,微微皺眉:“我就搞不懂你怎麽會死,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你後麵還有這麽多人,想要他們等到何時?”
滄海鳶回頭一看,身後一大堆的死人都在用責備的目光盯著她,要是錯過了輪回的時間,這罪責可不是她能擔當得起的。
“我覺得我還沒死。”滄海鳶使勁掐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嫩肉,嘶,好痛。
人死了是沒有痛覺的。這就足以證明她還是大活人。
“你隻有一分鍾可以解釋的時間。”冥王無力扶額,錯過了輪回就要再等個百十年的。
“可是我解釋不了啊!”滄海鳶無辜地聳聳肩,一分鍾?一年都不夠!
冥王也是醉了。
“黑無常,你處理一下。”冥王終於下定決心把爛攤子丟給黑無常收拾。
黑無常還沒反應過來,這麽多“人”就蜂擁而上,好不容易擠出個頭,就差不多快被壓成肉餅。
“這樣對你的下屬真的好嗎?”滄海鳶給黑無常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你好意思說別人?”
滄海鳶噎住了,好吧當她沒說。
冥王伸出右手,手掌攤在滄海鳶麵前:“跟我來。”
“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滄海鳶對這種漂亮的手已經有了抵抗力。
“再說廢話信不信我把你扔進誅心小獄?”冥王的語調變得陰森森。
滄海鳶顫抖了一下身子,乖乖地被他拉住手,打死她都不要去誅心小獄。冥王也跟著陌玉學壞了。
黑煙籠罩住他二人,模模糊糊地聽見冥王道:“把眼睛捂住。”
滄海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隱隱約約看到他的嘴唇一開一合。
一雙手覆在她的雙眼上,冥王的雙手緊貼著她的肩膀:“都說了讓你捂住眼睛。”
刺眼的白光透過冥王的指縫照進滄海鳶的眼睛,有些溫熱的手指從她的睫毛往上移動了一些,完全遮住了她的雙目。
“別再隨便亂跑了。”
滄海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覺得身體變得很輕很輕,那雙手也消失了。
搖搖腦袋,滄海鳶忽然覺得心口悶得慌,隨手抓住什麽東西彎下身子呼出了幾口氣,這才覺得手感好奇怪,抬頭一看,蒼了個天啊……
不可方物的絕色女子拽著眉目俊朗的絕色男子那是一個怎樣動人心魄的畫麵?
“你沒來過妖界嗎?”男子不悅地皺眉。
“閻……”滄海鳶還沒說完,男子修長的食指就豎在她的嘴邊。
“就當我是微服私訪,你別大聲說話。”冥王整理了一下暗紫色的長袍,拉著她的手腕往前走。這個場麵有點像是高冷的哥哥帶著蠢萌的妹妹出來玩。
“喂,你想對我做什麽?”滄海鳶看了看他的手。
“我能對你做什麽?”冥王反問她。
“你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對我這麽親昵?”
“這麽說你和你夫君摟摟抱抱都是壞了規矩?”冥王斜睨她一眼。
滄海鳶又被他的話噎住了。
妖界整個的一深紫色,看著很不舒服。妖界的,要麽是人,要麽是妖,要麽是人妖,要麽是妖人,除了妖和人,其餘的就是人妖和妖人。
前任妖君不是說閉關呢麽?沒想到就這樣撒手人寰一走了之了,把這麽重大的責任丟給大皇子處理。
自從大皇子成為了妖君,妖界徹底改頭換麵,從惡妖變成善妖,若有不願意棄暗投明的,直接視為對妖君的不尊敬來處理。
妖君是妖界實力最強的妖,他的原形是蛟龍。滄海鳶不敢相信,謝強那廝居然會是蛟龍妖。
冥王帶他走到一個巨大的水潭邊,一襲紅袍的妖孽一樣的男子坐在水潭邊的岩石上,雙腳浸在水中,從背影來看就讓人……垂涎三尺。
“妖君可真是悠閑啊!”
妖孽一樣的男子從水裏走出來,衣袍滴水不沾。
“大姐,我還真以為你忘記我了。”勾人心魄的丹鳳眼魅惑至極,故作委屈看起來有些水汪汪的感覺。
“告訴你,這已經誘惑不了我了。”滄海鳶淡定地笑笑。
冥王收回手,笑道:“妖君,作為魔後的弟弟,一應該知道怎麽管好你姐姐吧?”
滄海鳶愣住了,許久才明白,冥王是要讓她在妖界呆個十年八年。
謝強指著她隆起的肚子:“大姐,差不多有四個月了吧?”
滄海鳶順著他指著的地方看去:“咦,怎麽這麽大了?”
“在刑誅天牢被冰封的不是肉體,是神誌。”冥王拍了兩下她的肩膀,然後對妖君揮揮手,走遠了。
“姐夫沒能保護好你,真的是讓我很失望。我本來是差不多都認可他了,沒想到鬧出這麽大的事兒。”謝強走到她麵前,眼眶泛紅。
“不是他的錯,其實也怪我,不該活這麽久。”滄海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又過了三個月,和上次一樣啊。
謝強攬住她的肩:“玄武把身體還給我後,我就決定,如果他敢讓你步入深淵,我就讓他付出相同的代價。大姐,跟我一起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