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葉宸死了
國公府。
新任管家老李帶著一名捕快迅速地穿過迴廊,抵達鳳織苑。
李嬤嬤站在門口,見捕快上門,便問老李:「怎麼了?」
老李一臉凝重地道:「公主在嗎?」
「在呢。」李嬤嬤道。
「這位捕快說有要事見國公爺,可國公爺還沒回來,他便說要求見公主,有要事。」
「要事?」李嬤嬤瞧了捕快一眼,「進來吧。」
「謝謝!」捕快拱手道謝,手中的佩刀放在門口,便跟著李嬤嬤進去了。
「公主,衙門的捕快來了,說是有要事見國公爺,可國公爺還沒回來。」李嬤嬤道。
清平正在屋中看書,聽得此言,抬頭淡淡地道:「什麼事?跟本宮說也是一樣的。」
捕快上前見禮,「卑職是京兆府衙門的捕快,今日在官道上發現了一具女屍,經過驗查,懷疑可能是貴府的二小姐。」
清平嚇得手中的書都滑落在地上,霍然起身,駭然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捕快道:「公主請暫且莫要悲傷,如今只是懷疑,還需要公主或者國公爺前去認屍。」
清平一臉的悲傷,彷彿還不能相信,「怎麼會這樣的?她昨日才好好地出門,怎麼會死了呢?」
「如今還沒確定的,因為屍體面容被划花,血肉模糊,瞧不清本來面容,是二小姐的侍女小靈說是二小姐,至今還沒能證實,只是懷疑,所以,卑職前來請國公爺或者公主去一趟,看看死者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二小姐。」
「快,馬上去!」清平嘴唇哆嗦地道。
李嬤嬤連忙扶住她,安慰道:「公主先不要傷心,興許不是二小姐呢。」
捕快見清平公主好不傷心的樣子,再想起之前民間說她虐待二小姐,看來傳言並非真實,便附和李嬤嬤道:「沒錯,如今只是懷疑,公主先不要悲傷。」
清平公主胡亂地點頭,悲聲交代下去,「國公爺回來的話告知他一聲讓他趕往衙門,本宮先過去。」
「是!」老李應道。
侍女扶著她出了門,早有機靈的下人準備好了馬車,就停在府門口,清河上馬車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幸虧得李嬤嬤扶住,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來到衙門,京兆尹張大人已經在等候,見來的不是國公爺而是清平公主,他神色微怔,身為京兆尹,他自然知道清平和葉宸母女關係不和,他沒有想到清平公主會親自前來,而且,一臉的悲傷。
張大人正欲行禮,清平公主已經擺擺手,蒼白無力地道:「不必多禮了,趕緊前面帶路。」
張大人神色一凝,急忙前面領路。
來到停屍間,一具女屍放在木板上,以白布覆蓋全身,小靈則跪在一旁,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捕快上前掀開白布,露出屍體。
清平身子一陣搖晃,花容慘白,她嗚咽一聲,「衣服和頭飾本宮都認得,是她的……天啊,怎麼會這樣的?」
她伏在李嬤嬤的肩膀上,痛哭失聲。
李嬤嬤瞧了一眼,連忙安慰道:「公主,請不要悲傷,二小姐是被人殺害的,您一定要為她主持公道,找出兇手。」
清平咬著牙恨聲道:「到底是何人這麼殘忍?殺人就算了,竟還要划花她的臉?」
張大人遲疑了一下,道:「公主,二小姐死前,有被侵犯過的痕迹。」
清平臉色大變,嘴唇哆嗦了幾下愣是沒說出話來,最後,怒目圓瞪,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查!」
「是,下官一定會儘力調查此案,把兇手繩之於法。」張大人道。
清平聽得此言,神色稍緩,但是看向旁邊的屍體,不禁又面露悲傷。
「小靈,你跟小姐出門的,小姐怎麼會出事?」李嬤嬤盯著小靈怒問道。
小靈已經哭得全身無力,眼睛腫的跟桃核似的,聽到李嬤嬤的厲聲逼問,她抬起茫然紅腫的眼,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小姐讓奴婢在客棧里等她,她與白統領前往陰山,奴婢便在客棧里等著。」
一旁的張大人問道:「你既然是在客棧里等著,如何又會知道官道上發生了命案進而去看呢?」
剛才本想幫小靈落口供的,但是她一直哭,也沒辦法問話,所以只能暫時先容她緩解一下,如今見她回答李嬤嬤的話,便順勢問了下去。
「我與石鎖在客棧里用飯,聽到隔壁桌子的人說官道上發生了命案,那人說死的人是小姐,我與石鎖聽得此言,便急忙趕去了。」
張大人嗯了一聲,這口供倒是與石鎖說的對的上,但是,命案才剛發生,客棧里就有人在談論此事了?而且,還說了死者的身份?
剛才石鎖落口供的時候,他問過出去辦此案子的捕快,他們都說沒有跟任何人提過死者的身份,而且,在小靈來到之前,他們壓根不知道死者的身份。
這中間,必定是有人說謊。
張大人略一沉吟后對清平道:「公主,請先移步到後堂稍作休息,下官先整理一下此案,等國公爺過來之後再一起問話,也只是了解一些二小姐出門的基本情況。」
清平公主掩住一臉的悲傷,任由李嬤嬤與侍女攙扶著離去。
沒過多久,葉隆也收到消息趕了過來,他看到面目全非的女屍,臉色白得要緊,額頭青筋跳躍,等聽了張大人說了具體情況之後,他臉色鐵青,卻依舊一言不發,只死死地盯著那具女屍。
然後,他靜靜地彎下身子,扯起白布,覆蓋住屍體,手不小心碰到了屍體的血肉模糊的臉部,他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幾下,卻還是隱忍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蓋好。
他站起來,看著張大人,口氣嚴厲地問:「如今可有線索?」
張大人搖頭,「只是問過了小廝與侍女的初步口供,除了屍體所呈現的證據之外,再沒有任何的線索。」
「兇手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葉隆的聲音揚高,眸色冷冽,帶著軍候特有威懾氣勢。
張大人覺得心中一凜,連忙回答說:「回國公爺的話,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二小姐身上的傷勢,是亂劍所砍,看不出武功的門路,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的是,不是山村野夫所做,兇手有佩劍,一般人不會帶著刀劍出門,除非是懂得武功的人。」
「懂得武功的人?若是懂得武功,對一個弱女子何須下這樣的狠手?一劍即刻斃命。」葉隆冷聲道。
張大人回答說:「此人應該是刻意要掩飾身份,所以想裝作不懂武功,但是,二小姐身上的劍傷卻暴露了他,至於為何要划花她的臉,大概是想要掩人耳目……」
張大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覺得這個說法不通,若是不想讓人看出死者的身份,可以棄屍懸崖底下或者是埋葬了,為何卻要留下屍體?
「不是劫財,她被侵犯過,證明是劫色,會不會是武林中的採花大盜所為?」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張大人猶豫了一下,道:「根據侍女與小廝的口供,二小姐是與白統領一起出門去陰山的,如果兩人是一起出發,以白統領的武功,任何的採花大盜都不可能傷得了二小姐。」
葉隆眸色一冷,「你說什麼?他是與白擎夜一同出門的?」
他看向旁邊跪著的小靈,厲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小姐一同出門,為何小姐遇難你卻安然無恙?」
小靈抬起頭,核桃般紅腫的眼睛下還掛著淚水,她把出門的安排說了出來,葉隆陡然大怒,一腳便踢了過去,「賤婢,你竟敢讓小姐與白擎夜兩人單獨出門?」
小靈被他一腳踹得幾乎背過氣去,撲倒在一邊,又連忙跪直身子磕頭哭道:「國公爺息怒,這是小姐的安排,奴婢若是知道小姐會遭逢大難,定死活也要跟去的。」
「小姐怎麼會這樣安排?」葉隆氣得臉色發青,一手執住旁邊石鎖的衣領子,扇了兩大耳光,怒道:「說,是不是你家公子的主意?他要你們兩人留在客棧,卻帶著宸兒去陰山,是好方便他下手,是不是?」
石鎖雖懂得武功,卻哪裡是葉隆的對手?而且,他也不敢還手,只能生生地受了兩記耳光,暈頭轉向地道:「國公爺,此事並非我家公子的主意,是二小姐提出的,她說,這是太皇太后的安排。」
「胡扯,」葉隆大怒,「太皇太后怎會做這樣的安排?孤男寡女,雖說有婚約,卻也不能單獨出門。」
石鎖委屈地道:「這是真的,小靈可以作證。」
小靈哭著說:「這確實是小姐的安排。」
清平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剛好聽到小靈的話,她蒼白著一張臉,卻難掩凌厲氣勢,「胡說八道,看來不打你一頓,你是不說句實話。」
葉隆回頭瞧了清平一眼,見她面容哀戚,眼睛紅腫,似是哭過一場了,他心裡沒想到清平往日這般刻薄葉宸,她死了,卻是這般的傷心,心中對她的怨恨,也一時消散了不少。
李嬤嬤上前就一腳踢在了小靈的肚子上,怒道:「還不從實招來?是不是要挨板子?」
小靈方才吃了葉隆一腳,已經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如今再被李嬤嬤踢一腳,竟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眼前一黑,竟暈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