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林夕抬頭一看,眼露驚喜:「小月月快往上面去。」
腰力受損,諸葛玥已經沒有力氣同時帶兩個人往上逃,只得用力將兩人往上一拋:「林夕,接住孩子。」
林夕一個翻身抱住了張澤丹,一隻手牢牢的攀住了石壁,那箭是往前射的所以只要躲在上面就很安全,但是諸葛玥卻沒上來。
林夕心一急,喊道:「小月月,小月月,你在哪?」
沒有聲音,只有羽箭破空之聲,林夕手腳冰涼,心裡像被狠狠捏了一把,想起方才諸葛玥那一拋時的眼神分明是決絕和釋然的,把唯一的生機留給了他們,時間緊迫,而他自己……
忽然一滴淚滑過眼角,林夕閉了閉眼,壓下那股懊惱和自責,都怪自己往前湊什麼熱鬧。
那箭射了好一會才停止,地上鋪了整整厚厚一層,簡直像不要錢一樣,縱然是銅牆鐵壁被這一射也要成篩子,更何況是一個人。
林夕從石壁上扔了塊石子下去,山洞裡沒反應才輕輕躍下,袖子一片濕濡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張澤丹哭了,只是他哭得無聲無息,小臉上淚痕交錯,滿眼哀傷:「姐姐,叔叔他死了嗎?」
林夕被問的也是心一痛,她抱住了他的頭,微微摩挲著,聲音也有些哽咽:「不會的,小月月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怎麼會隨隨便便就死呢。」
「嗚嗚,可是叔叔不見了。」
林夕深呼吸壓下心中悲憤,從地上撿起幾隻箭握成一捆,氣咻咻的朝那乾屍用力投擲而去。
「媽的,死了還不安生,禍害留千年。」
那乾屍被箭束一撞,往右歪了一歪,然後側躺了下來,又是咔噠一聲,林夕心臟猛縮也是反映極快,轉身抱住張澤丹就地一個滾然後飛聲而去再次攀緊石壁。
緊張的等了一會毫無動靜,她正要離開,張澤丹突然攥緊了她的衣領,聲1;148471591054062音怯怯,眼神如幼鹿:「姐姐,我好怕。」
林夕勉強一笑,揉揉他的頭髮,安慰道:「別怕,有姐姐在呢,你要像個男子漢。」
「恩,我要像諸葛叔叔那樣保護姐姐。」
一聽到諸葛,林夕心又一酸,只要沒看到屍體她就不信他會死,一般又好看武功又好的男人都沒那麼容易翹辮子。
轟隆隆一聲巨響,山洞裡騰起煙霧一片,嗆得人咳嗽,林夕直覺出事了,抓在石壁上的手被這劇動一震,生生滑了出去,身體一仰便倒了下去,她伸手再抓,那石壁不停的顫動,洞頂還有粉末以及石塊不停地往下掉,這山洞竟然要塌了,地上的箭都在消失,細看竟然不是消失而是下陷,地底居然裂開一條大縫,所有的東西都被裂縫吞噬。
她死死的扣住石壁上凸出一個尖角,也不顧手指攥的太緊,指甲縫裡都有鮮血滲出來。
忽然一個身影也隨著羽箭往裂縫處掉,她眼尖認出那是諸葛玥,頓時想也未想,電光火石間已經一掌用力將張澤丹推出了洞外,然後俯身一衝,撲向諸葛玥。
諸葛玥似乎昏迷了,身上血跡斑斑,她抱著他無處著力,也隨著箭雨咕嚕嚕的往下滾,為了防止諸葛玥再次受到傷害,她抱緊他,像袋鼠媽媽抱著自己心愛的孩子一樣,用自己的身體做人肉板,雙腿緊緊夾住他,一個毫無縫隙很貼合的姿勢。
也不知滾了多久,只聽得耳邊呼嘯風聲以及石塊滾入地底的爆裂聲,林夕被撞得頭暈眼花,幾次被石塊砸到後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最後落定時她已經徹底沒了力氣,也是渾身血跡斑斑了,但她很好的護住了諸葛玥。
諸葛玥依然昏迷中,身上有多處被箭雨擦破的地方,卻都沒傷及要害,林夕掙扎著坐起來探了探他的氣脈很平穩,估計是身體在自我保護的龜息之中。
太好了,他沒死,這麼一想,她一顆高懸的心也徹底落下了,心一松往地上一躺硬撐的勁兒徹底泄了,頭一歪也暈了過去。
林夕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有些模糊,當她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頭頂沉睡中的俊容。
一瞬間的愣怔,她也不出聲,就這麼安靜的看著諸葛玥的臉,黑亮垂落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稜角分明的輪廓,精緻而玉立的鼻,下面是厚薄適中的唇,此刻卻盪著一抹弧度,只是這淡淡一笑,整個人的五官便鮮活溫潤了起來。
林夕的大腦迅速運轉了起來,看來諸葛玥先前醒了一次,發現她受傷暈過去便盤腿而坐將她抱在懷裡,小心的呵護著,他的懷抱溫暖而寬廣,似大海中的港灣,給人一種安定感,背微微前傾,正好遮住她的身體,若是上面還有東西掉下來第一個砸到的肯定是他。
林夕出神的看著他,覺得他像一個人,可又不像那個人,一時間心裡紛亂如麻,最後幽幽嘆了口氣,自己失心瘋了,這麼溫暖體貼的人怎麼可能是那冷血無情的臭茅坑石頭。
她稍稍動了動,發現諸葛玥把她抱得非常緊,抬頭看了看四周,居然是在一個密室里,密室里啥都沒有,角落裡卻有一盞燈,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案桌,上面有香爐,詭異的是香爐里還點著香,像是有人剛剛點燃插上去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有陣法,還有怪物和乾屍、密室,就在這時她想到了在古羅落水前看到張家人的祭祀,難道這山谷也和某種宗教有關係?
她安靜的躺在諸葛玥懷裡,抓緊時間調息,感覺到體內有股真氣在沉浮不休,那股真氣很特殊,溫潤如玉,似乎不是她的,難道諸葛玥給自己輸入了屬於他的真氣?
林夕豁然睜眼,心裡已經不僅僅是感動,還有惶恐,她怕這份恩無法償還,若非自己要去救張澤丹諸葛玥也不會被她拖累,堂堂公子哥現在被她折騰的也是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