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迷茫
「你身體還很虛弱,沒關係,我來喂你。」秦一懶也不依不饒,硬是要親自喂寵隅,這反倒讓寵隅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跟他對著干,這樣餓壞了自己的身體,受罪的最後還不是自己。可是又不想讓他喂,這種感覺簡直就是曖昧極了。
寵隅眼睛盯著秦一懶,張開嘴含著湯匙,把魚湯喝了下去。夏花兒的手藝果然不錯,魚湯鮮美,一點魚腥味都沒有。這樣好喝的魚湯,不知道夏花兒熬了多久,真的是辛苦她了。
「來,再喝一口。」秦一懶又舀了一湯匙送到寵隅嘴邊,寵隅喝下去,眼睛卻一直沒有從秦一懶臉上移開,她的眼神彷彿是要把秦一懶看透似的。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你這樣一直盯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秦一懶當然察覺到寵隅灼熱的目光,他竟然揚起唇角笑了笑。
這一笑,卻讓寵隅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不過就算秦一懶有這樣的想法,她現在身體這麼虛弱,他也做不了什麼,所以寵隅心裡倒也沒有太多擔心。
慢吞吞的喝了幾口魚湯,寵隅覺得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於是開口說道:「不要再喂我了,我可以自己喝。」她看著秦一懶,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在告訴他,如果你還是執意要喂她,那她就是餓死也不喝了,你看著辦吧。
這次秦一懶沒有再強迫她,只是默默的盛了一碗魚湯遞給寵隅,看著她喝下去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寵隅喝完魚湯,把空碗遞給秦一懶。後面那句「氣氛好曖昧」,她沒有說出口。這樣顯而易見的感覺,其實根本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你剛才不是也一直盯著我。」秦一懶笑了笑,「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為什麼現在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秦一懶伸手撫摸著寵隅的臉頰,纖細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頭髮里。寵隅蒼白的臉色讓他心疼,讓他憐惜,他多想能夠這樣把她擁進自己的懷裡,把她和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
「隅兒.……」秦一懶起身坐到床沿上,面對著寵隅,一隻手輕輕地撫上她的小腹。「我們的孩子……」
「不要!」寵隅情緒激動的甩開秦一懶的手,將被子拉起來蓋在身上,雙手護在小腹上。
那裡,已經平坦如常,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寵隅不能忘記那個只有三個多月大的胎兒從自己體內離開時的感覺,那種痛苦,她會一輩子刻骨銘心,她也會記得,醫生從她體內把胎兒取出來的時候,故意避開她的視線,將胎兒遠遠的拿開放在一邊的情景。
這一切,都會成為她的傷。
「隅兒,你不要激動。」秦一懶盡量安撫著寵隅。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句話,就讓寵隅的情緒這樣波瀾起伏。他終於知道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對寵隅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秦一懶,你走吧,不需要對我這麼好。」寵隅看著秦一懶,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已經放棄這個孩子了,也再也沒有辦法證明這個孩子是你的了。為什麼你還要對我這麼好,這麼溫柔?你這樣子,只會讓我覺得害怕。」
如果秦一懶能夠早一點預見到有今天,那麼以前他是不是就會對她好一點,對她少一點猜忌?就不用等到現在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再來溫柔相對,這隻會讓寵隅覺得難過,甚至.……覺得噁心。
「我不需要你來證明,我已經承認這個孩子是我的。寵隅,不要再鬧彆扭了好不好,把身體養好,把病治好,我們再重新開始,我們會有更多的孩子……」
「可是我不想。」寵隅淡漠的回了一句。
「你……」秦一懶沒想到寵隅竟然毫不心軟,如此果斷的就回復了他,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擊打了一下,生疼。
「好……隅兒,我們不說這個了,醫生說你剛做完手術的這一周很關鍵,要好好恢復身體,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再說別的事情。」秦一懶笑了笑。
寵隅看著秦一懶隱忍的微笑,覺得以他的性格能夠忍到這種地步,似乎也算是極限了,對她冷漠的態度也不做任何回擊,也不惱不怒,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微笑看著她。
寵隅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只是這樣面對面坐著,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護士過來提示探望時間已經過了。
「病人該休息了,需要保持安靜,請明天探望時間再過來吧。」護士小姐推門進來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秦一懶的眼睛只看著寵隅,頭也不回的對護士說道。
「你走吧,這幾天都不要再來了,我不想見你。」寵隅側過頭去,不想再看秦一懶。
「呵……」秦一懶苦笑,「你不想見我,那讓我看看你也好.……」
「秦一懶,你知道我的意思。」寵隅無奈,又回過頭來看著秦一懶,「這個孩子沒了,不管你承認他也好,不承認他也罷,總之他已經不在了,而你跟我之間,因為這個孩子而存在的唯一僅有的關係,也已經不在了。我跟你,真的,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想見你,就是要撇清跟你的關係.……你為什麼一定要逼著我說出來……」
秦一懶其實並不是在裝傻充愣,他心裡沒有這樣想過,所以他怎麼都無法從寵隅的語氣里聽出要跟他撇清關係這一點,所以他覺得委屈,覺得受傷。關係這種東西,怎麼能說撇清就撇的清的呢,他們兩個人的身體,明明曾經那樣親密的結合在一起,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狠心起來,竟比他這個以冷酷聞名的男人,更加狠心。
「隅兒,你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根本就是千絲萬縷,撇不清的!」秦一懶說著,不給寵隅任何思考和反擊的機會,一手按在她的後腦上,一手伏在她的脖頸上,將他帶著受傷、憤恨、不甘的吻,重重的壓向她。
「唔……」被秦一懶突如其來的吻驚的不知所措,寵隅雙手撐在他的胸前,用力的想要推開他,可是她越是推,他的吻便愈加激烈。
秦一懶靈巧的舌頭,還有他嫻熟的吻技,不論是對方接受或是反抗,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對方拿下,讓對方臣服。更何況是現在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氣的寵隅。
很快寵隅就被秦一懶熱烈的吻奪走呼吸,她身體漸漸失去反抗,癱軟下來,直到秦一懶離開她的唇,她才無力的倒在秦一懶的懷裡,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為什麼要這樣?寵隅心裡覺得很難過,她逼著自己狠下心來,就是怕秦一懶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對她那樣溫柔那樣好,她怕自己會心軟,會捨不得離開,她甚至會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秦一懶不是那樣好的人,那都是騙人的假象,孩子都沒有了,他們之間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可是為什麼每次在寵隅狠下心來的時候,秦一懶竟這樣輕而易舉的擊碎她心裡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堵牆。
「秦一懶.……」寵隅喘息著,輕聲叫著他的名字,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為什麼她覺得自己這麼賤,她所遭受的這一切根本與人無尤,全部都是她自己犯賤作踐自己,全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秦一懶,我恨你.……」寵隅的聲音哽咽。其實她心裡恨的根本就不是秦一懶,而是那個輕而易舉就軟下來的自己。
「隅兒,你恨我吧,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秦一懶將寵隅緊緊地摟在懷裡,下巴輕輕地壓在她的頭頂,語氣輕柔的說道。是的,他寧願她恨他,而不是就這樣輕易的就把他忘記,如果他真的沒有辦法把她留在自己身邊,那就讓她在心裡永遠記住自己。
「秦少,你該走了。」寵純木見護士離開之後,秦一懶遲遲都沒有出來,於是就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向里看,誰知竟然看到秦一懶強吻寵隅的畫面,他忍了忍,沒有打斷,但是現在看到他們這樣溫存的場景,他真的害怕秦一懶玩弄女人的手段,會讓現在如此虛弱,心內防線並不強的寵隅動搖,於是就推門進來,直截了當的讓秦一懶離開。
「姐,你早點休息吧。」寵純木走到寵隅病床前。寵隅下午做手術,晚上又沒吃什麼東西,身體不可能支撐那麼久,怕秦一懶呆久了,寵隅心裡又會胡思亂想。
「隅兒,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秦一懶在寵隅額上輕輕印了一吻,那句「我明天再來看你」卻沒有說出口。只怕一說出來,又得到寵隅一句「你再也不要來了」。
「姐,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回去了。」寵純木扶著寵隅躺好,給她仔細的蓋好被子,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寵隅拉住。
「純木,你先留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寵隅拉著寵純木不讓他走,秦一懶見狀,也沒說什麼,就自己先行離開。
「姐,怎麼了?」寵純木在寵隅床前坐下來,看著她輕聲問道。
「這幾日,不要再讓他來了。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我怕我受不了,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姐,我懂。」寵純木點點頭,果然他擔心的事情,也是寵隅所擔心的。
「對了姐……」寵純木想起來夏花兒的不安,本來這件事情是要夏花兒自己問她的,結果半路殺出來個秦一懶,所以寵純木就只好替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