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夢(2)
「隅兒,我回來了。」禪讓走到寵隅面前,依舊像以前疼愛她的那樣,帶著讓她安心的笑容,抬起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那一句「我回來了」重重敲在寵隅心上,是的,他回來了,可是他們兩人,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麼久,你都到哪裡去了,我一直想要聯繫你,可是卻找不到你,我寫信到西雅圖的家裡,可是也沒有得到你的回信。秦一懶說,你離開B市,也沒有回西雅圖,而是自己一個人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去了。這半年來,你過得好嗎?」寵隅看著禪讓,雖然她覺的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問。他是那樣溫柔體貼的人,又是醫學界的名人,不管在哪裡,他都會生活的很好的。
「我很好,這半年來我走過世界的很多個角落,去過很多很美麗的地方,也遇到過很多像你一樣美麗、天真、善良的人。」在禪讓的心裡,他把寵隅當做是那樣天真善良的人,可是對寵隅來說,這樣的形容卻像是針扎在心上一樣讓她覺得疼痛。也許半年前那個和禪讓在一起的,沒有任何記憶的女人,正是禪讓嘴裡說的那樣天真善良吧,但是現在,寵隅再也不是那樣的人了。
「當初我離開B市之後,我在法國住了一段日子,遇到了一個很像你的女人,在性格很耿直,敢做敢說,在我很消沉的那段日子裡,都是她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安慰我。而且那個時候,我聽秦少說,你們已經在一起了,所以我就打算忘掉你,重新開始。」禪讓說著,向花店外停著的轎車招了招手,車窗搖下來,一個跟寵隅一樣有著亞麻色長捲髮的漂亮女人從裡面探出頭來,朝禪讓招了招手。
「是她?」寵隅看到禪讓看著那個女人時一臉幸福的模樣,知道一定是這個女人一直陪在他身邊了,於是笑著對禪讓說道,「真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呢,你能找到心上人,我替你感到高興。」
「謝謝你隅兒。不過我們還沒有結婚,她說想等我們在一起的第三百六十五天的那天結婚,真是很調皮呢。」禪讓臉上對那個女人的寵溺絲毫不遜色於當初對寵隅的寵溺,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當初她沒有那麼愛禪讓,可是現在看到禪讓這個樣子,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嫉妒。「隅兒,等我們準備結婚的時候,你跟秦少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哦。」
寵隅點點頭。還能說什麼呢,這種時候只能答應不能拒絕,可是到時候,她能不能和秦一懶在一起,還是個未知數。
禪讓在花店裡沒有逗留很久,就離開了。他說他剛回來還不到一天,還要帶著女朋友去見見其他的朋友,所以先過來花店這邊跟寵隅打聲招呼,之後會再邀請她一起出去聚一聚的。
看著禪讓離開花店后,寵隅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曾經在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已經找到自己的歸宿,可是只有她,還是在愛與恨中間徘徊著,看不清方向。
秦一懶到公司之後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禪讓給他打電話說他已經回來了。在昨天晚上之前,秦一懶一直以為寵隅心裡有所有的男人除了他,所以當他知道禪讓已經有了女朋友之後,就想讓他去刺激一下寵隅,想看一看她的反應,所以就把寵隅的幸福花店地址告訴了他。
可是昨晚之後,他知道原來寵隅是愛著自己的,所以就想提醒禪讓不要去找寵隅。當秦一懶給禪讓打電話的時候,禪讓卻告訴他他已經去過花店見過寵隅了。掛了電話,秦一懶心裡笑了笑,到底自己在做什麼,如果寵隅愛他,就算禪讓有了女朋友,她也不會怎樣,他真的是擔心太多了。
雖然這樣想,可是鬼使神差的,秦一懶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寵隅的電話。
「一懶,怎麼了?」寵隅接起電話,卻不見秦一懶說話,於是疑惑的問道。
「寵隅,禪讓去過你那裡了?」秦一懶明知故問。
「嗯。」寵隅拿著電話點了點頭,她不管秦一懶是怎麼知道禪讓來過的,可是一提到禪讓,她的心裡還是泛起一陣酸楚,聲音突然就哽咽了。
「嗯,他來過了。」寵隅的聲音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察覺到自己聲音的變化,寵隅咳了一聲掩飾過去。
「你哭了?」秦一懶很敏感的感覺到寵隅聲音里的哽咽,不知為何他心裡一陣抽痛。寵隅她,真的對禪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沒有,我幹嘛要哭啊,」寵隅笑了笑,「不跟你說了,花店有客人來了,我先掛了。」
「寵……」秦一懶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電話那頭電話掛斷的嘟嘟聲,於是挫敗的狠狠將電話掛斷。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沒開店的原因,幸福花店下午來訂花的人很多,夏花兒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來沒幫她,寵隅一個人馬不停蹄的忙了一個下午,終於到了傍晚的時候差不多忙完了,關了店門準備休息一下,就接到秦一懶打來的電話,說今晚要去酒店一起吃飯為禪讓接風。寵隅想了想,覺得不能推辭,更何況秦一懶通知她時的語氣,帶著一點命令的口吻,似乎她是飛去不可的,所以寵隅也就懶得再找借口,洗了洗換了身衣服在花店等著秦一懶來接她。
晚上秦一懶帶著寵隅到了酒店之後,見禪讓和他的女朋友已經到了,一起用餐的卻只有他們四個人,再無其他人。四個人對面坐下來,點了吃了之後就一邊聊著有的沒的的,一邊吃東西。
一整個晚上,秦一懶都有意無意地問起禪讓在法國的事情。禪讓說起他在法國遇到沈安妮的經歷,他看著沈安妮時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寵隅坐在沈安妮對面,看著她跟禪讓相視而笑的甜蜜,寵隅心裡又說不出的滋味。曾幾何時,她也曾過的這樣甜蜜過,幸福過。
想到這些,寵隅就低下頭去吃東西,不再看著他們。秦一懶餘光看著這樣反應的寵隅,沒有說什麼,只管跟禪讓談笑著。
「寵小姐,你沒事吧?」沈安妮倒是眼尖,她察覺到寵隅一直都低著頭不說話,於是關心地 問道。她的聲音很甜美很輕柔,讓人一聽就覺得她是那種天真可人的女人。
見沈安妮這樣問,禪讓也看著寵隅,問了一聲「隅兒,你不舒服嗎?」
寵隅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的禪讓和沈安妮,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我沒事,可能是下午花店事情有點多,所以有些累了。」
「讓……」沈安妮輕輕的叫著禪讓的名字,寵隅心裡一緊,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眼神移向別處。「既然寵小姐累了,那就送寵小姐回去吧,我們也吃了很久了,不如改天再和秦少還有寵小姐聚一聚啊。」
「隅兒,我送你回去。」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秦一懶,握住寵隅的手說道。然後跟禪讓和沈安妮道別之後,秦一懶就開車送寵隅離開。
坐在車上,秦一懶和寵隅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寵隅把臉側向車窗,看著窗外的景色一一掠過,燈火璀璨,可是那些繁華卻好像與她無關。
「你在想什麼?」秦一懶撇了一眼寵隅問道,語氣透著明顯的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嗯?」寵隅回過神來,察覺到秦一懶的語氣有些冷冰冰的,她心想是不是自己剛才在用餐的時候表現的太失禮了。
「你剛才……你剛才見到禪讓,心裡是不是很難過?」秦一懶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對他是不是還有感覺?」
「我……」寵隅遲疑了一下。她不能當著秦一懶的面說她自己對禪讓還有感覺,而且,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對禪讓有感覺,只是對他們的過去還留有一絲感覺和懷念罷了。
可就是寵隅的這一絲遲疑,讓秦一懶覺得她對禪讓還有感情,於是秦一懶握緊方向盤,猛地將車開到路邊停下來。
「寵隅,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在我的身邊,面對另外一個男人,心裡竟然還對他又感覺,你把我當什麼?」秦一懶捏著寵隅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深邃的黑眸里透著冰冷的目光,他死死的盯著寵隅讓她的目光無處可逃,「告訴我,你心裡是不是還有他?」
「我沒有。」寵隅覺得下巴被秦一懶的大手捏的生疼,她抬起手抓著秦一懶的手腕,眼睛里泛著淚光。
「沒有?那為什麼禪讓去找你的時候,你的聲音會哽咽,為什麼剛才在吃飯的時候,你神情恍惚,都不敢看他一眼?你根本就是還沒有忘記他!」秦一懶瞪著一雙鳳眸怒視著寵隅。明明他已經放下秦少的身段跟親口跟她說了「我愛你」,為什麼這個女人還是這麼不知足,一定更要當著他的面表現出對別的男人的未了余情。
「我說了,我沒有,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寵隅看著秦一懶,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秦一懶的倔脾氣一上來,就是任別人怎麼解釋都聽不進去的,他只相信自己的直覺。「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要我主動取悅你嗎?」一直以來,如果秦一懶覺得她對比起他,或者是惹他生氣了,他都是用她的身體來發泄,或許以前的寵隅會反抗會覺得秦一懶簡直就是禽獸一樣的行為,可是現在,她已經習慣了主動去取悅他,在他生氣之前取悅他,畢竟,主動比被動會少受一些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