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欺侮

  楚蕭一聽到要廢了自己的手,瞳孔驟然一縮,但是從小爸爸就教導他,在遇到要傷害自己的人,千萬不要求饒,不然他可能會傷你傷的更重。楚蕭渾身發抖,趴在地上,看著斯文男子的眼睛,咬牙切詞的說道:「你會後悔的。」


  斯文男子見楚蕭這樣淡定,便知道他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但是要是沒法完成老闆交代的任務,自己的飯碗便就不保了。他搖搖頭說道:「不怪我,這要怪你沒一雙識人的眼睛。」


  在那個長滿鐵鏽的兒臂粗的鐵棍揮下來的時候,楚蕭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血順著他的手臂漸漸浸濕了乾燥骯髒的路面。等有人發現楚蕭並將他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離事發的時候過去了半個小時。


  臨市市長楚宇人,趕到醫院看見自己的兒子鼻青臉腫的樣子,再聽說自己兒子的手臂骨折了,臉色鐵青的對身後的隨從說:「給我查,到底是誰幹的。」


  楚蕭現在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擔心父親找秦一懶的麻煩,從而讓秦一懶遷怒於寵弄弄,便急著對父親說道:「不,爸爸,這是我的事,請您不要插手,我會自己解決的。你不是說讓早點我獨立嗎?反正我是男孩子經得起敲打。」


  楚宇人看著少時母親就去世的懂事兒子,眼眶都紅了,聲音微帶了些哽咽:「蕭兒,長大並不是就意味著完全脫離父親的保護,這個社會你還了解得不太清楚,單單隻靠你一個人可能會受很多不必要的傷……」


  楚蕭打斷了父親的話:「爸爸,我沒事,我以後會注意的,你知道的,我不想因為你的原因而被其他人特殊對待。」


  楚宇人點點頭,眼中儘是心疼與欣慰:「兒子,你這樣的性格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啊?我答應你不插手這件事,但是要是你沒辦法解決的時候,我就不管你的意見插手了。」


  見父親這樣理解自己,楚蕭很感激的對楚宇人說道:「謝謝爸爸,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解決這件事。」


  由於市裡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楚宇人處理,所以當晚楚宇人就回到臨市,但是有留下一個自己信任的下屬照顧楚蕭的飲食起居。


  楚宇人對於這個從小沒怎麼擔心的兒子心疼的很,所以還是決定暗地裡查出打傷兒子的人是誰。在知道是秦一懶后,便算計著該怎麼整他,因為兒子要求要自己解決,所以他就按兵不動。要知道能夠混到市長的人,也不是那樣好欺負的角色。


  十日後,楚蕭的傷也就是一點皮外傷加上右手手臂骨折,所以就在今天這個艷陽高照的大晴天出院了。因為現在已經臨近期末,楚蕭一點也不想掛科,所以就只好做了一個這樣的決定,在臉上還青青紫紫的時候出院,繼續複習。


  而另一邊的寵弄弄,則是只能天天趴在床上,看著白白的牆和藍藍的天,有時候天氣不好的時候看見布滿灰色烏雲的天空,也覺得還挺好。


  顏傾城恰好提了瓶開水回來,寵弄弄是不太喜歡這個人的,總覺得她和秦一懶一樣都是沒心沒肺,冷心冷麵的傢伙。一直以來都是顏傾城照顧自己,經過這近十天的相處,寵弄弄與顏傾城沒說過幾句話。


  「你看我的背,結痂沒?」寵弄弄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問道。


  顏傾城將寵弄弄的衣服上提至肩膀,拿著熱毛巾輕輕擦起來,語氣還是冰涼涼的:「恩,已經結痂了,怕是再有個五六天就能好了。」


  寵弄弄一聽這話,圓圓的眼睛立馬完成月牙狀,感嘆道:「真好,這下子我就可以出去走走了。天天趴在床上真的很悶啊。」


  顏傾城沒再接寵弄弄的話頭,只是安安靜靜的低頭給她擦身體,這時候,秦一懶推門而入。寵弄弄立馬叫道:「你懂不懂敲門啊?就這樣走進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啊?」


  秦一懶聞言朝寵弄弄微微一挑眉,她就閉了嘴,將頭轉到另外一邊,不再看他。


  秦一懶走到顏傾城身邊,接過她手上的毛巾,輕聲說道:「我來吧,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顏傾城其實並不想走,這樣她還能陪在秦一懶身邊多一點時間,可是他都這樣說了,自己也不好說了什麼了。微微點點頭,恭敬站起來,出了病房的門。


  一聽見關門聲,寵弄弄就扭過頭看著門,大叫起來:「我不要你擦,我要顏傾城擦,你又不是女人。」


  秦一懶對寵弄弄這個女人的恢復能力表示驚嘆,十天前,還半死不活的趴在病床上。這才過了幾天啊,就這樣中氣十足的沖他吼了,秦一懶擦著寵弄弄背的手重了重,威脅道:「不要惹我生氣,你知道結局的。」


  「你就知道威脅我,哼。除了這個你還會什麼呀……」寵弄弄的話音愈來愈低,到最後都聽不清楚了。


  秦一懶聽著寵弄弄的嘟囔聲,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還是教訓過一頓,才會變乖啊,這樣乖乖的多讓人喜歡啊。


  因為寵弄弄別彆扭扭的脾氣與秦一懶不知道什麼情緒,所以這十天以來,每次秦一懶來的時候,兩個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每次都帶著點鬥氣的意味。


  秦一懶倒還好,就是寵弄弄每次看見秦一懶都覺得背上的傷口痛得厲害,難道是因為這個傷口是這個人打的,所以意見這個人來,就愈發張狂起來?

  這一下,寵弄弄又別過頭不和秦一懶說話了,秦一懶端著盆子,將盆子里的水倒進馬桶,又將毛巾掛在衛生間的鐵鉤上。這些照顧人的動作,他這個大少爺坐起來倒是順手的很。


  秦一懶鬆鬆散散的坐在沙發上,見寵弄弄不肯理他,便開口問道:「要不要看電視?」


  寵弄弄也覺得兩個人都沉默的坐在病房裡,氣氛很詭異,覺得這樣也不好,便滿不在乎的說道:「隨便你,反正是你付的錢,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秦一懶聽著寵弄弄這樣賭氣的話,便知道她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經過這幾天的停頓與思考,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中存在很多問題,所以他現在來看寵弄弄的時候,已經沒有當初的憤怒,換成了現在的淡淡的愧疚。


  秦一懶是何等驕傲的人,即便是他真的錯了,他也不會和她說對不起的,他認為這是一個男人的驕傲。


  「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恩?」寵弄弄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秦一懶嚇了一跳,耳垂上的溫熱氣息讓她渾身一顫。


  寵弄弄的臉一下子就變得很紅,眼睛亮亮的,惱羞成怒的樣子很可愛:「什麼啊,秦一懶,我告訴你,我還是一個病人呢!你別做那樣禽獸的事。」


  見寵弄弄一臉被調戲的樣子,秦一懶心情就很好,繼續垂在寵弄弄的頭上,湊在寵弄弄的耳郭邊輕笑道:「恩?什麼禽獸的事?我怎麼聽不懂?」


  就知道,秦一懶現在在裝瘋,於是寵弄弄很聰明果斷的將腦袋轉向另外一邊,當秦一懶是空氣。


  秦一懶知道寵弄弄有點生氣了,又不肯理他了,便不再調戲她了,免得傷口又被裂開了,那樣就麻煩了。所以秦一懶便大方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找到了一個很低俗但是很好笑的電視節目看了起來。


  主要不是他喜歡看這樣沒營養的電視節目,因為他確定這樣開懷的大笑聲是一定會吸引寵弄弄的,結果果然如此,寵弄弄堅持了不到兩分鐘,就換過頭一臉期待的看著電視機。


  沒超過十秒鐘,寵弄弄就笑得不行了,應該說,秦一懶從沒看過寵弄弄大笑的樣子,聽著寵弄弄「恐怖」的笑聲,不禁也被寵弄弄感染了,臉上也露出開心的笑。


  最後寵弄弄笑到不行了,電視機就被秦一懶強制性關掉了,以擔心寵弄弄背上的伽會被她笑開為由。寵弄弄不想有轉過頭看著白色的牆壁,空白似乎是很能催眠人,沒一會兒,寵弄弄便睡著了。


  秦一懶見寵弄弄沒說話,以為她又生氣了,走到她身邊,見到的卻是她微蹙著眉頭的睡顏。秦一懶輕嘆了一口氣,將寵弄弄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感嘆道:「心裡放的東西還真少,這樣一小會兒就睡著了。」


  到了探病的時間,秦一懶便將病房裡的燈關了一半,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出了醫院的門。


  在等紅燈的時候,手機一陣蜂鳴,秦一懶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按掉了沒理它。可是它確實有毅力的很,一直堅持不懈的打來,秦一懶皺著眉頭,拿起手機接了電話,語氣不是很好:「喂?」


  「你好,秦總,我是楚蕭,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你現在有時間嗎?」楚蕭在電話那邊,語氣清淡的說道,彷彿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一個打斷他手的人說話。


  秦一懶一聽,這個傢伙竟然搞到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還能這樣平靜的對自己講話,便知道他是有備而來。


  「好,你說一個地方,我就來。」秦一懶眉頭皺了皺。


  楚蕭說了一個地名便掛了電話,看著對面賊眉鼠眼的私家偵探,嘴角泛起一絲鄙夷的笑。


  私家偵探這才知道他闖了大禍,得罪的人可不僅僅是一個秦一懶而已,還有一個比這個市更加繁榮的臨市市長的公子。他決定等秦一懶以來就告訴他所有的真相,能扯上官綺羅身上的責任就絕對不說少。


  楚蕭手上還打著石膏,要不是身後跟著老爸派的保鏢,今天碰上這個私家偵探的時候,還不能抓到他呢。楚蕭見對面的私家偵探,帶著探尋的眼光偷瞟他,便大大方方的淺笑著說:「沒錯,這隻斷了的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你喝水吧,別擔心我不會對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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