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目標對馬島
一個月內,荷蘭、西班牙、葡萄牙、英國的艦隊、兵員總算是到齊了。一個月前,四國艦隊來到濟州島會盟的都是戰艦,他們承諾的武裝商船還在南邊跑生意,得到消息後,陸續北上在濟州島聚齊。
隆冬十二月初五日上,鄭衝率領聯軍主要將佐在西歸浦港誓師出航,征討倭國水軍,打出的名號便是討伐倭國,興師問罪,替朝鮮討回四十年前的血債!並且替大明沿海百姓剿除百年倭患!
當然這是在大明皇帝詔書中,以及鄭衝宣讀的討伐檄文裏的意思,這是昭告天下的理由!四國代表雖然都參加了誓師儀式,但他們聽不懂文辭艱深的中華古漢語,沒能明白詔書及檄文裏的終極含義。
用包德爾的話來說:“鄭念的那些中華文字,每一個我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我就聽不懂了。”
其實四國代表也不在乎什麽詔書和檄文,他們隻在乎簽訂了的聯軍契約,根據契約,各方該承擔什麽樣的義務,將來又能得到什麽樣的權利和報酬,上麵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們更相信契約,而不相信什麽詔書。荷蘭人尤為如此,當年他們對自己的西班牙皇帝詔書都嗤之以鼻,更何況是遠東的大明皇帝詔書?
可詔書和檄文對明、朝兩軍將士的鼓舞卻是巨大的,明軍士兵多是來自明國沿海,以鄭氏水軍為主,陸師為輔。他們大多都是常年飽受倭患侵擾的,百年倭患,往上推從太爺爺那輩兒起,就和倭寇結下了仇怨,此刻聽聞討伐倭寇老巢,自然士氣大增。
朝鮮也不用多說什麽,四十年前的血還未幹,上下都等著踏上倭國土地,討回血債呢。
西班牙遠東總督阿爾卡拉索在儀式結束後,卻有些為難的找到鄭衝,提出聯合艦隊能否晚些時候再出海,原因是西班牙從呂宋調集的戰船兵員還要一個多月才能到來。
鄭衝拒絕了阿爾卡拉索的請求,知道他是擔心被指責違反契約,於是安慰說道:“我們此刻出兵倭國,是為了將來的大海戰打通海上通道,拿下對馬島等北九州外圍海島,用以囤積糧草兵馬。稍後的大海戰,你們的呂宋分艦隊一定能趕上。”
阿爾卡拉索這才放下心來,再次感謝了鄭衝,並表示此次戰事結束後,他一定向西班牙皇帝提出申請,讓鄭衝成為西班牙的爵士。
對此鄭衝毫不感興趣,相反他對西班牙人的美洲航海圖比較感興趣,但他並沒有當麵說出來,因為在濟州島駐紮的這段時間裏,鄭衝早已經派人收買了西班牙艦隊裏的人,然後盜取了海圖。
不單單是西班牙人的海圖,荷蘭人的印度洋海圖、非洲海圖也相繼落入鄭衝手中,還有葡萄牙和英國人的海圖,不過這兩個國家的海圖參考價值並不大。
雖然鄭衝繪製出了詳細的世界地圖,但畢竟那是世界地圖並非海圖,泰西諸國的海圖更為詳盡的繪製了海路上的暗礁、暗流,標注了何處小島上有淡水可供補給,哪裏的氣候、風向如何等等。
這些信息都是鄭衝繪製的地圖上沒有的東西,除此以外,鄭衝更是暗中收買了不少國家的領航員,隻等戰事結束後,這些人便會歸附到鄭衝麾下,成為鄭氏的雇傭兵。
海圖也好,熟悉海路的領航員也罷,鄭衝已經開始在為將來大明船隊遠航美洲做準備了。
阿爾卡拉索走後不久,包德爾來提了抗議,聲稱西班牙人違反了契約,應當將他們從契約中剔除掉,原因就是西班牙人在出兵的日期到來之時,承諾過的戰船和兵員還沒全數到齊。
鄭衝也安撫了包德爾,並且告訴他,現在聯軍隻是試探性前往倭國海域,正式的大戰還沒開始,一個月後,若西班牙人的呂宋分艦隊還沒到齊,就一定將他們踢出局。
包德爾最後隻能忍氣吞聲的離開,此前他曾今想拉著葡萄牙人和英國人一起來和鄭衝申訴此事,但葡萄牙人和英國人對此並不感興趣。勢孤力弱的荷蘭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鄭衝再一次包庇了西班牙人。
回到自己的座艦之後,包德爾開始胡思亂想,最後驀然驚覺過來。
“我的上帝,要是西班牙人派了呂宋分艦隊來到遠東,西班牙人在台灣的實力大增,戰後我們該怎麽辦?”這個念頭閃過,包德爾發覺自己似乎掉到了一個深坑裏,這個坑是明國人挖的,他們似乎有意借著這次征討倭國,重新對遠東的勢力格局進行劃分。難道明國人想借西班牙人來製衡荷蘭在遠東的勢力?包德爾想到這裏,忍不住大冬天裏都冷汗涔涔。
可現在荷蘭人已經難以抽身,包德爾將遠東的一切資源都壓在了這場戰爭上,他的艦隊、他的錢糧、他的兵員,台灣幾乎是全軍出動啊。這時候退出盟約,繼續和西班牙開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旦退盟,勢必遭到明國和西班牙的聯合打擊,包德爾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雖然察覺了陰謀的味道,但包德爾卻感覺自己被綁住了手腳,根本無法防抗,終於他明白了中華那句古話的意思,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另一邊,鄭衝的軍帳內,分別送走了阿爾卡拉索和包德爾後,朝鮮郡主李順貞似乎察覺了什麽,回頭看著鄭衝笑道:“相公,你這是驅虎吞狼之計?”
鄭衝停下手中的硬筆,笑了笑道:“他們不是狼也不是虎,隻是兩條貪婪的海上臭蟲。等倭國的戰事結束後,他們一定會立刻打起來,要是不打,我會挑撥他們打。然後當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在出來收拾殘局。貞兒,你知道麽?這次他們為了征討倭國分得更多的利益,可是把台灣、呂宋的軍力都抽調得差不多了,特別是西班牙人。”
李順貞抿著小嘴笑道:“相公你太壞了,挑撥兩家全軍出動,在征討倭國之後便決戰,這樣一來台灣、呂宋等地空虛,相公便可趁機揮軍南下了。相公你的手段也太厲害了!”
鄭衝淡淡的說道:“這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他們太過貪心。”
說道貪心,李順貞目光中,神色微微一黯,來到鄭衝身邊。一身朝鮮女將軍戎服的她,溫順的如同一隻貓兒一般,靠在鄭衝懷中,柔聲道:“相公,那倭國女將來找你幾次了,她是不是將來也會成為我們的姐妹?可貞兒不想和她做姐妹,她是倭國人。”
鄭衝聽她話語雖然溫柔,但明顯有些醋意,淡淡一笑道:“她不是倭國人,她其實乃是大明漢人。”當下鄭衝將李明梅的身世和恩怨都說了一遍。
李順貞啊了一聲道:“相公,她既然與鄭氏有仇,你怎麽還能單獨見她?要是她忽然傷人怎麽辦?”
鄭衝微微一笑,捏著李順貞的尖俏下巴柔聲道:“不會的,她是我的手中的棋子,你見過棋子傷人的麽?”
李順貞嬌笑道:“相公你真的很壞……”話沒說完,鄭衝火熱的嘴唇已經封住了她的櫻唇,這位朝鮮郡主嚶嚀一聲,便陷入了灼熱的浴火之中。
鄭衝也沒寬掉她的戎服,而是掀起戰袍,粗暴的撕壞包裹臀部的衣物,從後而入。郡主穿著這套戎服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他早已經忍受不了這種製服般的誘惑了。於是很快軍帳裏一片春色,製服式的衝擊,讓兩人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
大明崇禎七年十二月初六日上,遠東六國聯合艦隊陸續開拔從濟州島出發,他們的第一站是倭國的對馬島,拿下對馬島,打通濟州島至對馬島的海路,保障軍需供應的海路,這是聯軍第一步要解決的事。
當年倭國侵朝,也是在對馬島先行囤積兵員糧彈,而後進攻朝鮮的,想不到四十多年後,形勢反了過來。麵對來勢洶洶的六國聯合艦隊,長期占據對馬的藩主宗氏會如何選擇呢?
對馬島長期以來為倭國與朝鮮半島交往的中轉站,在兩國交和貿易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四十多年前,豐臣秀吉大舉入侵朝鮮、挑起壬辰倭亂以後,兩國關係中斷。
豐臣秀吉死去、倭國從朝鮮撤軍以後,極度依賴對朝貿易的對馬宗氏開始謀求兩國複交。雖然倭國新興的幕府將軍德川氏也欲與朝鮮修好複交,但主要過程都是經由對馬宗氏進行的。
在與朝鮮交涉過程中,對馬宗氏幾次擅自以“日本國王使“的名義派遣使臣到朝鮮,並且為了符合朝鮮要求多次篡改幕府所發出的國書,由此渾水摸魚。
所以在壬辰倭亂後由於對馬宗氏的關係,幕府對朝外交長期得不到妥善管理,雞同鴨講的國書改來改去,導致雙方都以為對方服軟了。
而對馬藩內部也有矛盾,藩主宗氏和家老柳川氏關係不合,柳川氏自柳川調信開始輔佐對馬藩初代藩主宗義智,同時又主導對馬宗氏的對朝交涉。
十年前,柳川調興繼承柳川氏家督之位,兩年後宗義成亦繼承宗義智的藩主之位。宗義成繼位後,為了對馬宗氏的前途,一直篡改幕府發給朝鮮的國書,如在朝鮮禮單添加物品、將落款“日本國源家光“改為“日本國王源家光“等。柳川調興為了謀求對馬的控製,於是向幕府舉報了宗氏篡改國書的舉動,終於引發了“柳川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