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哎,我本來想問個路你怎麼跑的這麼從快啊!那我該怎麼做啊。葉辰溪無奈的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無聊的四處張望的走在大街上,摸了摸兜里的六錠銀子和一張百兩銀票,這是我在兜里里找到的錢。這一路上不知夠不夠用,但在亂世之中,錢多總歸是好事。
葉辰溪正思索著如何賺錢,還未想好,兩個風姿綽約的少男已經迎了上來,「小姐姐你好生俊俏,裡面請裡面請,進了醉清風,保管二位欲生欲死,恨不能將奴家娶回去!」
這話說得恁露骨了,那兩個少男全都一個勁朝葉辰溪貼來,那叫一個上下其手,葉辰溪咳了一聲,「美男們可否斯文點,本小姐向來喜歡以詩會友。」
穿著杏黃衫的少男立刻會意,「是了,勞什子欲生欲死,是待我長發及腰,小姐姐娶我可好?」
葉辰溪此刻感覺是如此的詞窮從嘴裡涼颼颼來了句,「你們有腰么?」
少男,「那,待我長發及腰,小爺勒死你可好?」
葉辰溪,「……」
有個性,我喜歡。於是我很豪爽的從兜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到她手裡,「告訴本小姐,你家花魁住在哪裡我來投資?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調整好心情,葉辰溪看著那花魁抱著琵琶施施然出場。
站在大廳中間的蓮花台上,那花魁一邊撥挑著琵琶弦,一邊輕輕吟唱一曲落花,漫天的花瓣沿著九曲綢幔紛紛飄落,風吹得蓮花台四周的珠簾叮鈴輕響,配合著琵琶與歌聲好不歡快。
一曲而終,四面八方傳來潮水般的掌聲以及出價聲,老鴇設下的第一關,便是價高者便可讓花魁揭開面紗,最終正前方二樓廂房的一個客人以五百兩拔得頭籌。
想著五百兩就這樣到手,花魁二話不說揭下面紗,對二樓廂房的客人投去幽幽的目光,葉辰溪心想好大一頭肥羊啊!
蓮花台四周的珠簾被緩緩拉開,葉辰溪看見眾人驚愕的眼神,不禁摸了摸臉頰,幻想著接下來烤全羊宴的場景。誰知,一抹奶聲奶氣、中氣十足的童音憑空而出,「娘親!」
眾人愕然,唯葉辰溪依舊淡定,朝聲音來源處望去,那是一個大約3歲左右錦衣玉袍的小女孩,水晶丸子般的黑眸包了兩包淚,冰冷小臉儘是驚喜與委屈,渾身上下是天生的貴氣,他邁著小短腿從二樓朝我跑來,氣喘吁吁,糯糯地喊道,「娘親,娘親――」
近了,小包子猛地撲上來,抱著葉辰溪的大腿,「娘親,小馨兒終於找到你了!」
「這位小包子,本姑娘已二九年華,卻是從未嫁娶過,你認錯娘親了!」
葉辰溪好心提醒,小包子卻哇得一聲哭了,握著小拳頭,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憤憤道,「娘親,你怎麼能因為跟父親生氣,出去了以後,就學戲文里的女子干起了拋夫棄子的勾當!」說到這,小包子更加委屈了,「眼下娘親竟還不願認葉馨!」
拋!夫!棄!子?
四面八方的看客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起來,更有甚者開始砸起了檯子。最終,葉辰溪只得眼睜睜看著一隻只肥羊離自己而去,啊,多麼痛的領悟……
老鴇一臉菜色,大抵是因為錢沒賺到,卻把醉清風信譽也賠了出去,但到底是顧及葉辰溪給了錢,所以也不敢說葉辰溪什麼。只嘆了口氣,嚷嚷著時運不濟,便扭著胖臀帶上門,留給葉辰溪一個單獨的空間。
此刻,那個錦衣玉袍的小包子正坐在葉辰溪對面,和我大眼瞪小眼。
葉辰溪抿了一口茶,揉了揉太陽穴,「這位小包子,叫什麼名字?」
「娘親連馨兒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小包子葉馨皺起眉頭,當真是天生貴氣,竟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模樣怪不惹人憐愛,「馨兒就是葉馨,不是小包子,小包子是父親叫的。」
葉辰溪此時第十七次揉太陽穴,第三十七次嘆氣,「葉馨……你確定沒認錯娘親?」
「父親房中,書房,都掛著娘的畫像,娘的的模樣,我永遠忘不了,馨兒怎麼可能認錯娘親!」小包子信誓旦旦,說到這,葉馨突然嘆了口氣,眼神幽幽的,依依不捨的,從葉辰溪臉上移開,「馨兒背著父親偷偷跑出來千里尋娘親,娘親既然不要馨兒,就讓馨。給人販子拐了罷了,也省得這般心碎。」
此情此景,連葉辰溪自己都忍不住相信自己確實幹了這拋夫棄子的勾當。
葉辰溪曾想過這一路上會遇見各種麻煩,卻沒料到第一個麻煩便讓葉辰溪有些束手無策。思量再三,這孩子執意喊自己娘親,孩子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就感娘了,自己若不認,倒顯得自己冷血無情,相反,若是認了,將葉馨送回葉馨父親身旁,說不定誤會能就此解開,同時也博得一個好名聲。
於是葉辰溪又嘆了口氣,「馨兒,娘親忘記了過去發生的事,這樣吧,你父親在哪?我隨你去找你父親吧。」
葉馨聞言,顯得很是激動,一骨碌爬到葉辰溪懷中,軟軟道,「娘親不生父親的氣了?願意跟父親好好過日子了?」
這話說得恁老成,敢情他父親旬日便是這般直截了當告訴孩子他們夫妻間的事兒,但聽葉馨又自言自語,「父親說,他做錯了事,娘親不願原諒他,這下可好,馨兒將娘親帶回去,可是立了大功。」
我笑道,「生啥氣呀,對了,你父親有錢么?」
「父親富可敵國!」
「那是有多有錢?你說我把你送回去,他又會給我多少錢?」
「娘親,你不覺得……談錢傷感情么。」
「……」
小小的雪白包子窩葉馨在懷中,而葉馨玩弄著葉辰溪的髮絲,有一搭沒一搭和葉辰溪說著除了錢以外的事。這感覺著實奇異,彷彿一股暖流不斷從心尖流出。
正想著這,此時那花魁推門進來,見葉辰溪一臉母愛泛濫的模樣,大吃一驚,開口卻是,「小姐姐,你對著一個孩子,一臉蕩漾真的好么?」
葉辰溪感慨,「都是小姐姐我不好,才導致你滿腦子淫蕩無恥思想!」
花魁只能冷笑道,「那是小姐姐教導有方。」
葉馨天真問道,「娘親,淫蕩是什麼意思?」
葉辰溪乾笑兩聲,「就是活潑調皮,鬼點子多。」
葉馨又問,「那無恥又是什麼意思呢?」
葉辰溪繼續認真回答,「就是天真善良,臉皮厚。」
葉馨揉了揉鼻子,恍然大悟,「娘親,父親旬日便是這般讚美娘親,娘親果真是淫蕩又無恥。」
葉辰溪虎軀微微一震……即便常年面癱的花魁,肌肉也忍不住顫抖了兩下…
葉辰溪瞪了那花魁一眼,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滿臉慈愛地對葉馨道,「時候不早了,馨兒該睡了吧。」
小包子聞言,瞪大眼睛,連連搖頭,「馨兒不困,不睡!」可是葉馨話音剛落,卻打了個哈欠。
葉辰溪有些不明所以,卻瞥見葉馨緊緊抓著葉辰溪的袖子,怯怯說道,「母親你以前說,當年馨就是因為在娘親肚中貪睡,才沒來得急見父親一面。馨兒怕睡著后再醒來,娘親又不見了。」
葉辰溪,「……」
改天見了小包子母親和父親,定要好好說教他們一番才行。
將葉馨哄睡后,葉辰溪扯著花魁出來後院涼亭閑聊。清風皓月,波光粼粼,葉辰溪心亦悠悠,「我聽人說,一但失去記憶可能永遠都找不回來了。花魁你說,我是不是當真干過拋夫棄子的勾當?」
良久沒有人回話,葉辰溪回頭,險些撞進那花魁懷中,葉辰溪倒沒注意過花魁竟高自己那麼多,顯然,此刻他有些心不在焉,彷彿在想什麼想得入了迷,葉辰。踮起腳尖伸手在他眼前擺啊擺,他這才回過神,認真道,「小姐姐想聽奴家的真話否?」
「別說廢話。」
「若說是小姐姐你挺著大肚子被拋棄,奴覺得更加可信。」頓了頓,「若真有男人如此勇敢看上你,奴家敬他是條漢子。」
「我們的合作的情分走到盡頭了。再見!」
葉辰溪萎靡不振回到房裡,卻發現小包子不在床上了,正奇怪,卻聽身後一抹軟軟的童音,葉辰溪轉過頭,便看見穿著可愛睡衣,抱著小枕頭,綳著冰冷小臉,表情受傷欲哭未哭,「娘親果真是又想丟了馨兒了嗎?」
說罷,小包子面無表情從葉馨身邊走過,撅著屁股費力爬上了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然後又拉上被子蓋住腦袋,冷冷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娘親就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不要給馨兒任何希望。」
葉辰溪也不知自己怎麼了,鬼使神差走過去掀開被子,卻發現小包子正倔強地睜著大眼睛和眼淚做抗爭,葉辰溪親了親葉馨的臉頰,安慰道,「娘親方才出去替葉馨做夜宵了。」
說罷端上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餃子。